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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尷尬
第三十章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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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氏帶著秀蓀回到佛手湖別院,先去給老太太請安,老太太見兒媳和孫女風塵仆仆的,讓她們先去換身衣裳再過來敘話。
阮氏應諾給老太太福了福身告退了,秀蓀則回了自己的碧紗櫥,小喜鵲的傷還沒養好,先回去歇著,由鴛鴦服侍著沐浴更衣。
梳洗過后,秀蓀覺得渾身都松快了,喝了口玫瑰水,就去了老太太屋里。
老太太還是第一次離開孫女這么久,將秀蓀拉到懷里左看右看,發現秀蓀白了且胖了,十分歡喜,連連稱好。
秀蓀表示無奈,她現在這副尊榮都不好意思和另外三個人比花嬌的姐妹站在一塊了。
祖孫倆正親熱著,秀莞秀芷和秀芊來了,秀蓀跳下羅漢床與幾位姐妹互相見禮,心中暗嘆,果然不想啥就來啥。
秀芊又長漂亮了,圓團團的小臉像個紅蘋果,也脫了原先瑟縮的做派,在老太太面前放松許多。秀莞和秀芷沒怎么變,一個清麗,一個恬淡。
四姐妹排成一排坐在老太太對面的鼓凳上,老太太問,“去見過你們母親了?”
秀莞道,“孫女們先去了蔥介軒,母親正在梳洗,叫我們先過來陪著老太太。”
老太太點了點頭,又喝了口茶,道,“出了伏,天氣漸漸涼快了,江浦老宅那邊的閨學本該開學,最近長房那邊有事耽擱,只好再等一陣子。”
四個女孩反應各異,秀蓀和秀芊縮了縮脖子,松了口氣,太好了,還能多玩幾天,秀莞和秀芷則抿了抿嘴唇,她們年齡比較大,肯定希望出嫁之前多學點東西,這兩位姐姐雖說看上去差異很大,骨子里卻是一般的好強。
老太太看見幾個孫女的反應,輕輕嘆了口氣,繼續道,“蕭大家和謝大家都已經到了浦口,以后蕭大家就教你們女四書,謝大家就教你們書畫,另有云裳繡坊的路繡娘指點你們女紅,聽香館的惠師傅教你們琴藝,二老太太還特意從京城請了從宮里出來的沈嬤嬤教你們規矩。”
然后看著秀莞和秀芷道,“這次要好好學。”
秀莞和秀芷底下頭。
秀蓀卻思量起這幾個人名。
蕭大家和謝大家都出自金陵王氏,是同族姐妹,出嫁前都是大江南北,遠近聞名的才女,分別嫁到了金陵蕭家和金陵謝家。
謝大家擅詩文,十六歲上下就出版了詩集,辭藻恬淡,情辭慷慨,一時洛陽紙貴,多少須眉都佩服得五體投地,據說她書畫也很好,只是沒有作品在市井流傳。如今請她來教小姐們書畫,說明這個傳言不虛。
蕭大家在閨中時曾協助胞兄王翰林著書立說,擅長策論,據說娘家幾個弟弟都是她指點的。
這一對姐妹命運有些相似,都是育有子嗣,青春守寡,守節十年,給婆家掙了座貞節牌坊。閑來無事教養族中小姐們讀書識禮,惠名遠播。
云裳繡坊的路繡娘她是知道的,她獨創畫繡技法,當年曾繡了個百鳥朝鳳圖的插屏進獻皇太后,得到皇祖母親筆賜字嘉獎,不僅是朝野聞名的繡娘,還是有名的孝婦。
沈嬤嬤,沒聽說過,不過既然是宮中出來的,又是二老太太親自看過的,應該差不到哪里去。
這位惠師傅,她也沒聽過,不過方才老太太說的時候,卻見秀莞眼睛一亮,應該是個有名的琴師reads;。
就秀蓀知道的這三個師傅,才藝卓著,名聲又好,請這些如此優秀的師傅來當老師,褚家應該不只是為了教幾位小姐讀書這么簡單吧。
果然,聽見老太太繼續道,“另有臨近幾家的小姐也要來附學,你們要尊德守禮,和睦相處。”
四姐妹齊齊應是,秀蓀低下頭,勾了勾唇角,果然,如此一來,褚家閨學的名聲就傳揚出去了,經過以上幾位賢名才名俱佳的師傅調*教,在褚家閨學上過學的女孩們身價也能提高。
再加上褚氏族學收攏了南直隸地區那么多會讀書的子弟,哼哼,最多五六年后,褚家在南直隸的影響就不可與今天同日而語了。
老太太正想再叮囑一番穿衣打扮上的注意事項,阮氏過來了,只好按下以后再說。
打發女孩們回各自院子,老太太拉著阮氏坐到自己對面,關切地問,“修養了半個月,身體可好?胃口可好?有沒有不舒服的感覺?”
阮氏看著老太太和善親切的樣子,還是不太適應,只誠實答道,“沒有不舒服的地方,這幾天讓老太太勞累了,兒媳不孝。”
最近老太太如此熱情,阮氏不明所以,卻開始反思自己往日的行為,她想起自己好像從來沒有這么熱情地關心過老太太的飲食起居,多少有些羞愧。
老太太沒有注意到兒媳的探究,卻敏銳地發覺了兒媳婦面色有些憔悴,急忙詢問怎么回事,秀蓀嚇得慌忙低下頭去,阮氏看了秀蓀一眼,只道,“回來的路上聽說烏太太一行被害的事,有些害怕。”
老太太急忙拉著阮氏的手安撫,這就要請大夫,阮氏連忙擺手拒絕,道她請了有名的醫婆茹娘子來家里小住,不日就會到浦口的。
“那天兒媳去莊子的路上還碰見烏太太,沒想到轉身她就死于非命了。”阮氏感慨道,“兒媳要不要去上柱香,問候一下?”
老太太想起上回大老爺出殯,秀蓀被嚇到的事情,道,“烏家和長房是姻親,他們家的事情自有長房料理,再說義莊那個地方陰氣太重,你也不要去了,過幾天烏家少爺到了浦口,讓文管事去幫幫忙就行了。”
烏太太畢竟不是褚家人,確認了身份之后,尸身就存在城外的義莊。
秀蓀也嘆氣,她想起了那個不太記得長相的三姐姐,還沒過門,婆婆就過世了,等她為父服完三年孝期,烏家大老爺早就娶了續弦,到時候還不知道是怎樣一番景象。
阮氏則想起了大太太,“她還好吧,那天她正好帶著秀蔓出城來給烏太太送行,當時臉色很不好,不知道現在如何了。”烏太太是為了給她撐腰才趕來浦口,卻在浦口死于非命,這個事情,還真不好辦。有種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尷尬。
“說到那位大太太,”老太太的神態似乎有些幸災樂禍,但想到上次幸災樂禍的不良后果,還是忍住了,輕輕咳嗽了一聲,嚴肅道,”大太太前些日子查出了身孕,大夫說胎相不穩,正吃著安胎藥臥床休養呢。“
“什么!”阮氏驚到了,“長房花了那么大力氣過繼了個嗣子,結果卻發現大太太有了遺腹子?”以阮氏對大太太的了解還是可以肯定她沒有那么大膽子去偷漢子。
千回百轉,變幻無常,這是多么彪悍的人生啊。
這是個多么坑爹的孩子啊,要是早被發現,至于拼著親爹尸水橫流拖延時間從外面過繼個嗣子嗎?直接挺到臨盆從外面抱個新生的男孩兒來,大太太生了個男孩就說生了對雙胞胎小子,要是生了個女孩就說是龍鳳胎。
買通個大夫提前幾個月說診出了雙生子,這個難度和買通個道士來胡謅一堆命理風水差不了多少reads;。
秀蓀也驚得抬起頭,長房的運氣也太差了,她忽想起去溫泉莊子那天,大太太身上那濃濃的艾草味,現在看來并不是普通的冬病夏治,她是在燒艾保胎,難道大太太已經嚴重到隨時可能滑胎?
后來想想也是,孕期本就忌諱香料,尤其是頭幾個月,連禮佛的檀香都是要避開的,何況那么生猛的麝香,還那么大劑量,她胎相能穩定才怪。
現在看來,這個孩子還不一定生得下來。
秀蓀忽然想起那個同樣倒霉的嗣子,小小的男孩,有些靦腆,手指和手背上都是凍瘡留下的赤紅疤痕。
大太太生了個女兒還好,要是生了個兒子……最近她在老太太出陸陸續續聽說了些長房婆媳的事情,基本可以做出判斷,如果大太太生了兒子,那么這個嗣子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了。
這一系列曲折對長房來說算不算是一種報應呢,只是可惜了個無辜的小孩子。
“娘,我想寫信給我哥哥,讓他薦幾個得用的護衛過來,咱們把門戶看好了,再派一個到八爺身邊保護,也好安心。”阮氏看了看老太太,柔聲請求,她從未想過又不是鏢局走鏢,居然會有人半路截殺,正是太平盛世,居然會有武林高手無聲無息闖進她的莊子,她決定把家里的安保升級。
她當年嫁過來的時候那浩浩蕩蕩十里紅妝可是有目共睹的,萬一有人起了歹心,也好應對。
而褚八爺那里嘛,就當順手啦,一是她還沒生兒子決不能當寡婦,需要妥善保護這除了用來生兒子一無是處的書呆子,二是正好有借口送個自己的人到他身邊去了,原先她是沒興趣,如今她想要生兒子,需要時時掌握他的動向。
要是平常,老太太可能還要懷疑阮氏想安插人手到八老爺身邊,就算嘴上同意了,心里還是會酸一酸,而如今,老太太見阮氏一副后怕的可憐表情,光忙著心疼了,又見阮氏這么害怕還想著自己那傻兒子,內心又是熨帖又是感動,當即就答應了。
“行呀,你就說是我老太婆請親家幫忙,月錢好商量,要是有家室的也可拖家帶口過來,生老病死咱都有安排。”老太太爽快道。
阮氏見老太太這么好說話,還愣了一下,之后才歡天喜地謝了老太太。
老太太和阮氏似還有話說,見秀蓀杵在這里,就讓她回去,秀蓀磨磨蹭蹭不肯走,她實在太好奇了卻又不好偷聽。
阮氏還沒消氣呢,柳眉一豎就讓秀蓀回去繼續抄女誡,秀蓀只好灰溜溜逃回碧紗櫥。
她躺在床上抱著涼枕,撅著嘴吃醋,老太太方才聽阮氏說讓秀蓀去抄女誡,問怎么回事。
阮氏當然不會告訴老太太秀蓀救了個不明身份的男人,只是說秀蓀偷偷藏起來看話本子,被她發現了。
老太太聽說要罰抄一千遍女誡,微微皺眉,轉臉面對秀蓀的時候卻眉目舒展,一臉嚴肅。
“既然你娘說要罰你,你就好好受罰吧,正巧熟悉下女誡,就當提前預習功課了。”
嗚……老太太明明是覺得罰重了又不想反駁阮氏,嗚……這對婆媳好得如膠似漆都不要她了。
可不可以離家出走啊。
哦,堅決不行,她會被阮氏抓回來打個半死再加抄一萬遍女誡的。
秀蓀自己都沒有察覺,她已經深深地怕了阮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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