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雅手一翻，《睡蓮初醒》消失，幾種能量在掌心凝聚，越來越濃，成為一團不平衡的霧狀實質，他兩只手往外拉，能量霧團膨脹擴大，然后雙手又向內收，不同的能量在小范圍內壓縮碰撞，霧團洶涌翻滾，從下一秒就會爆炸的危險逐漸趨向平衡，最終在膨脹收縮間化為一個水球。

“首先制作容器，首選水木火土金，按照相生相克的規律排列，不斷凝聚能量，就能得到一個容器。雖然市面上有許多現成容器購買或定制，能量排布怎么稀奇古怪的都有，但我還是建議你自己學會怎么制作，只有親手制作的容器，跟你的作品匹配度才能達到完美。”

伯雅轉了一下手中五行能量凝成的水球容器，往里面注入生命能量，肉眼可見的色彩在水球中浮現，先是隱隱約約，然后越來越鮮艷，呈現赤橙黃綠青藍紫的斑斕色彩，整體色相偏黃綠，好似早春的野外——萌芽的綠草，新抽的嫩枝，初綻的花苞。

“根據準備創作畫的功能在容器中加入相應屬性的能量，我要制作的是驅除毒素肢體再生恢復星力的媒介，玄級以下通用。所以我加入的是提升生機的生命系能量。你的礦物顏料也有屬性，以后繪制時記得挑選相應屬性，或者使用平衡屬性的顏料。”

能量撞擊著內部，色彩漸漸凝成實態，宛如流動的水彩。伯雅將額頭貼近晶球，水彩的顏色越來越生動，并漸漸變化出花草樹木鳥獸蟲魚的形態。

“根據創作畫的功能加入相應屬性的法則，這是凈化、再生、能量灌輸。暫時你還做不到對法則如臂使指，那么這時候除了法則也可以加入圣職者技能，比如治愈術、凈化術，大祈愿術等等，它們本身就脫胎于生命法則，只是這樣的作品，品階不高，使用次數過多會報廢，比如你剛來時用以惡作劇的《水仙圖》，這樣的畫者只能算是制器工匠。”

伯雅雙手捧著水球，輕輕搓動，水彩隨著他的動作有規律流動變化，漸漸凝固成型，中心一顆青翠的樹苗飛快抽枝長葉，開出滿樹繁花，花瓣凋落，原處重新鉆出花芽打苞綻放，飛舞的花瓣落下，化作能量被容器吸收，如此循環往復，生生不息。

“最后固化形態，這一步結束，畫便創作完成。”

桑桑看著伯雅托在掌心的球體，目眩神迷：“這也是畫？像是造物主，創造了一個世界。”

“每一個畫師，都是造物主，創造他們的畫中世界。”伯雅微笑，放手送到桑桑眼前，慢慢轉動球體，展示里面花開花謝花滿天的春日場景：“這里面包含空間法則，是簡陋小世界，可以容納三到五十人短暫停留。”

桑桑突然問：“什么法則都能加進去？秘技也是？”

“可以。”伯雅看了眼桑桑，似乎將她心里看透，面上依舊微笑：“不過任何出自神廟的信仰印記都要經過審核，以白色為均點，向上為黃色、綠色、藍色、青色，向下為橙色、紅色、紫色、黑色，只有檢測色值超過均點才允許流通。”

桑桑想起樹屋外掛的各種世界畫，晶球表面顏色多是黃綠藍清，但也有橙紅紫，就是不見黑：“檢測的標準是什么？功效最強就是青色？”

伯雅嘴角的弧度微微變化，看起來有些譏諷，不過語氣還是優雅淡然：“評判等級是用修煉階級形容，顏色只是表示信仰印記針對信徒的危險性，向上安全性高，向下安全性低。不過除了生命法則，絕大多數法則都是不分好壞只有合適不合適，治愈藥劑用錯了都有毒，想要強大有時候總得冒險，所以除了有死無生的黑色，橙紅紫在不安分的群體中很受歡迎，只要信徒強烈要求也能請回去。”

桑桑點頭，若有所思。

“現在的你，用盡渾身解數也畫不出紫黑作品，這個規矩對你關系不大，等你成了圣女開始實習時再了解不遲，我們接下來說法則印記。”

怎么關系不大，小金那么辛苦的打工，我也想賣畫賺錢，等天帝他們幾千人來了，就算包食宿，人總不能除了吃住沒別追求，神廟物價高，手里沒錢心里慌。

桑桑暗自腹誹，聽到伯雅說正題，連忙打起精神。

“畫是平面還是多維立體虛擬寫真都不重要，只要功能強大適用大眾就行，而且固態的物品總比歌聲舞蹈容易保存利于圈養信徒。我們這里說的信徒，是廣義上相信你的作品能為他提供幫助的向道之徒，怎么才能分辨是真正相信你而不是假意相信從而騙取幫助？這時候通過信仰印記刪選就是必須的了。”

伯雅往桑桑眼中滴了兩滴液體，讓桑桑可以看到法則實態。只見他指尖在水球表面移動，留下一道道宛如陣圖的交錯復雜規則痕跡。

“付出信任得到回報，而信任，是信仰的基礎來源，越是虔誠的相信，信仰越純粹。等價交換，既是法則也是后天形成的規則，神廟中最常用的法則之一。是不是感覺眼熟？沒錯，從某方面來說，它就是一個陣圖，就像你作品上復刻的法則雛形，不過復雜些罷了。”

等價交換印記全部刻完，痕跡滲入水球之中消失不見。

“現在，想獲得世界畫治愈就必須經過等價交換法則，心不誠，不愿意付出信任者會被阻攔，記住，法則印記必須包圍整個作品，不要留漏洞，因為總有心懷疑惑卻想不勞而獲的人存在。”

桑桑輕輕揉捏酸澀的眼睛：“老師，動作太快了，法則印記只記住一半。”

“記不住也沒事。”伯雅淡淡的說，好像剛才說這點很重要的不是他：“所謂最常用的法則，自然是商家最熱銷的上品，蘊含等價交換法則的糖果品牌大概有幾百種，你每個品牌吃一顆，再傻也能記住。”

桑桑抿住唇，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她忘了這里法則糖果很常見，不過靠自己記住法則印記也沒有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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