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舒拿回取地靈精的牌符,恰巧,宇文師答應幫她請的藥師也到了,她便暫時擱下這事。
待藥師幫劉極真做完檢查,她讓惠娘把藥師請過來。
“惠先生。”她起身行禮。
這位藥師姓惠,已經有七八十歲了,融合境修為,仍舊黑發健齒,看起來不超過五十。
他名聲甚大,為人卻謙遜,忙回了一禮。
過了禮,兩人端坐下來,陸明舒問:“惠先生,家師身體如何?”
惠先生摸著胡須笑道:“陸姑娘不必憂心,令師身強體健,并沒有大礙。”
“那經脈呢?”
惠先生覷了她一眼,在心中琢磨這位年輕的出神高手的話意,隨后謹慎答道:“令師早年經脈斷裂,之后并未好生調養,卻是枯竭已久,不復再用。”
這是怕她年少輕狂,要求他接好師父的經脈嗎?
陸明舒不予理會,繼續道:“還請惠先生為家師好生調養經脈,不管需要何等靈物,只管與我說來。”
惠先生有點拿不準,索性又問了一句:“姑娘能否說說,到底需要惠某做到什么程度?”
“讓經脈恢復活力,以便接續。”
惠先生大吃一驚:“陸姑娘,經脈斷裂,如何還能接續?”
陸明舒避而不談:“此事我自會想辦法,惠先生只要好生幫家師調養便可。”
惠先生斟酌再三,道:“僅僅只是調養,讓經脈不至于枯死,那惠某還能做到。不過,這事陸姑娘可不要太樂觀了,接續經脈之事,從未聽聞……”
“我知道。”陸明舒神情平靜,“還請惠先生不要在家師面前提及此事,沒有眉目之前,不敢叫他心存希望,免得將來更失望。”
惠先生點點頭,還好,她沒有失去理智,知道這事有多難。
“姑娘放心,惠某不是多嘴之人。”
“那就好。”說罷,陸明舒探入芥子囊,取出幾件物品,推到惠先生面前。
“姑娘這是……”
惠先生看著桌上三件東西。左邊那件一目了解,是塊鴿子蛋大小的玄晶。中間是本書,封皮寫著草堂隨記四個字。右邊則是個藥囊,樣子雖小,但內里空間甚大,能放下不少藥材。
“家師的身體,有勞惠先生費心,這是謝禮,聊表心意。”
惠先生第一眼看的是藥囊,身為藥師,最喜歡的必是靈藥。第二眼看的是書,這草堂隨記應當與醫藥有關,不然也不會送給他這個藥師了。至于玄晶卻是沒在意,他雖然只是融合境,可身為制藥名師,玄晶見多了,這塊如果當做謝禮,未免寒酸。
不過,當著主人的面,怎么也要給面子的。惠先生拱手稱謝:“惠某還未做事,就先拿了謝禮,心中有愧。”
陸明舒道:“只是表個心意而已,若是家師身體好轉,必然還有重謝。”
惠先生連連擺手:“您太客氣了。”
又說了幾句話,惠先生拿了東西回到客房。
原本覺得東西不甚貴重,沒怎么放在心上,誰知越看越不對。那本草堂隨記,竟是一本極少有的分析藥性的書,還舉了不少實例,某某兩種藥材有相沖,若是一起煉藥會如何如何。這可是改進藥方的一大利器啊!
藥囊里藥材,說不上多珍稀,但都是比較少見的品種,收集這一大捆并不容易。
最叫他吃驚的是那塊玄晶。一開始沒注意,后來發現它發芒奇特,仔細一瞧,竟卻尋常玄晶大不相同,里面蘊含的能量,少說也有十倍!這樣的東西,聞所未聞,若是出售,只怕能賣出幾十倍甚至百倍的玄晶!
還以為是份尋常禮物,沒想到竟是一份重禮!再想到陸明舒說還有重謝,惠先生內心火熱,對調養劉極真的事更加盡心。
陸明舒打算在碧溪谷多留幾日,看看這位惠先生到底是不是和宇文師說的一樣真材實料。為了節約時間,她同時開始設計碧溪谷的法陣。
碧溪谷其實并不是個多么貧瘠的地方,它就在主峰青玉峰之側,能貧瘠到哪里去?只不過,主峰幾條地脈交叉,正好與碧溪谷錯身而過。要改造并不是很難,只要在幾條地脈與碧溪谷之間搭出一條通道,就能使碧溪谷同受地脈滋養。另外再設聚靈陣,將地脈聚集起來,如此十來年,碧溪谷便會是一處靈地。
陸明舒一邊結合各界設計法陣,一邊收集材料。
如此看了數天,見惠先生果真盡心盡力,也就放心了。
她把東西收一收,準備去尋地靈精。
按本界的說法,一條上好的地脈,需要有靈物鎮著。最好的靈物,當然是地脈靈根了。這東西極為珍貴,可遇不可求,一旦取走,就會使原來的地脈降級。而地靈精,有著相似的作用,它能網縛住地脈之力,使之不會散逸。這樣的東西,就算在天輪也不是容易得到的。
本界的環境其實不錯,藥材靈寶樣樣不缺,可惜就是用的方法不太有效率。
比如這地靈精,如果放在她設計的法陣中,就能發揮出點睛的作用,使碧溪谷成為靈地的時間短上數倍。
早起,她跟惠娘交待一番,又去跟劉極真告別。
師徒倆已經多日沒有好好交流了,看著眼前的陸明舒,劉極真既覺得欣慰,又覺得傷感。徒兒長大了,有主意了,可卻離他越來越遠。
聽她說去找地靈精,他問:“祁掌院給你東西了嗎?”
陸明舒拿出牌符:“祁掌院給了我這個,說是給鎮守的珍獸看過,便會放我進去。”
“只有這個?”
陸明舒覺出不對:“有什么問題嗎?”
劉極真臉色一沉:“那地靈精雖是靈植,卻會化為小人,在地下四處游走,沒有工具,你如何探知它們的所在?就算能找到,也是還未成形的弱株!”
沒想到這時候還有這樣的內情,陸明舒愣了愣。
“他這是欺你不懂!不行,你得再去討要!”
“算了師父。”陸明舒的反應卻很淡漠,“我去時,祁掌院好聲好氣,然此事提都沒提,可見他是有心給我挖坑。回去與他吵架,又有什么意義?”
劉極真愕然:“你要吃下這個虧?”之前脾氣那么暴烈的人是誰?這樣的虧他都不愿意吃!
陸明舒笑笑:“脾氣鬧多了,就不值錢了。讓他去吧,欠著的,早晚會還的——連本帶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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