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為啥?”梁笑笑扭過了頭,看向道邊兒,隨著畢月的腳步,往前走著,心里有著說不出的失落。
而大大咧咧的畢月,還在侃侃而談,說話的態度很理所當然:
“找大山哥那樣的,不遭罪啊!
你看哈,我能給你列舉出十條好處。比方說吧,保證隨叫隨到,你一回頭,他永遠都在那里等著你。
而其他男人,就算是莫名其妙失蹤,你都有可能是最后一個知道的!
還有,也是最重要的,如果找個農村小伙,我倆那叫門當戶對。
笑笑,你別以為我是老思想,就這四個字,能影響人的一生!倆人合不合,這就是第一個大門檻子,所以我啊,早想的通透了!
嘿嘿,找個老實巴交的好欺負!到時候你一結婚,我就對付過唄,不結婚好像是不行,我娘能哭哭唧唧的折磨死我!”
梁笑笑很不服氣,你要喜歡就好好喜歡,什么叫門當戶對,謬論!
那么好的大山哥,他難道不配你喜歡?你就是為了門當戶對?他還得感謝被你選中是因為生在農村唄?!
還、還老實巴交好欺負?他都那樣了,還想怎么欺負啊?!
脫口而出,梁笑笑站住了腳,對著畢月吼道:
“無知!”
呃?畢月愣住了,臉上的笑容僵硬了,她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
一瞬間,剛才還挎著胳膊親密無間的姐妹,感受著從沒有過的冷空氣,她們也在這一刻察覺,原來京都的冬天、真冷。
梁笑笑被畢月氣的臉色漲紅,臉紅的原因有不服、有怒氣、有對自己那點兒小心思的慌亂,還有替趙大山打抱不平的正義,更有第一次和畢月鬧脾氣的尷尬。
她飚著高音兒,就像此刻在畢月面前大聲說話,能夠讓底氣變足一般:
“我說的不對嗎?喜歡就是喜歡,哪有什么條條框框,那是一種感覺、是一種心情,是看他出現就高興,你懂不懂?你那樣的想法是不尊重對方,也不尊重自己。你想對付,別人憑什么跟你對付?你不自愛就算了,怎么可以……”
“梁笑笑,你反應過激了吧?我說什么了?那就是我的生活經驗告訴我的,你不認可就不認可,你這大呼小叫的,咱倆有必要因為這么個嘮嗑的話題這樣嗎?連自愛都上來了,夠了!”
從來就不是什么好脾氣的畢月,拉下了臉。
從她認識梁笑笑以來,一向笑笑干什么,她都配合,她甚至像個爺們一般寵著那丫頭。
可現在這死丫頭,敢和她因為個莫須有的話題吵成這樣,罵她無知?說她不自愛?
畢月的委屈感全面襲來,她想著自己從來沒和誰這么親密到不分你我!到頭來卻被好朋友這樣評價!
好傷心的感覺。
梁笑笑覺得畢月好傷害她!
好莫名其妙的吵架理由,兩個人卻因為傷了心仍在掰扯,究其為何要繼續掰扯,很簡單,是舍不得。
至少以畢月的性格,如果站她面前的不是梁笑笑,她會轉身就走,多一句話都沒有。
“我是在告訴你,你的想法不對!這也不是我想象中的你!你必須得改,畢月,你才十八歲,你、你!”
畢月面無表情:
“是,我們才十八歲,根本就不該沒羞沒臊的談論這個話題!但對不對的,笑笑,冷暖自知!
我就是那么想的,你居然上綱上線!
既然說到這了,咱就說通透,我不需要你來矯正我的感情觀!
我這輩子,只需要找一個我能信任的、他愿意理解我的,就這兩點要求!不要把你的思想強加在我的頭上!”
“你才十八歲,現在都改革開放了,你居然跟古代人一樣,講什么門當戶對,畢月,你真是不可理喻!”
“梁笑笑,你因為這個就說我無知,我真是對你失望!”
一個挺胸抬頭穿著黑大衣的瘦高女孩兒,向著烤肉攤的方向疾步走去。
另一個略顯胖乎乎穿著紅大衣的女孩兒,在刺骨的寒風里,邊走邊抹著眼淚兒,傷心大勁兒了,干脆由走變跑,往學校跑去。
她們真的搞懂是因為什么吵起來的嗎?
原因與答案,其實是模糊的,卻只記得這一刻分道揚鑣的憋悶、傷心。
最需要彼此的時候,她們笑著拍著對方的肩膀,她們一起擺攤出攤全力以赴的對待彼此,她們還曾說過要好一輩子。
只是一個話題,卻沒有預料到……
跑回學校的梁笑笑,想著畢月根本不懂她,她是為她好……
站在客人面前算賬收錢的畢月,表情未變,心緒亂了,她想著:女人的友情,好的莫名其妙,壞的突如其來,總是顯得那么沒有力量!
男人有過命交情。
而女人,總是情緒化沖動說要做朋友,又莫名其妙松手,有的、甚至反目成仇。
難怪是大男人、小女子,沒出息,真諷刺!
“二十六塊二,收您二十六,謝謝。”
梁笑笑會哭、能哭,她用掉淚的方式,表達著她的傷心。
畢月呢,二十多快錢,她算了半晌,算到客人等的不耐煩了,她就像忽然不識數了一樣。
趙大山今晚有點兒不會走道了,他覺得畢月的眼神總是落在他的身上。
他抓耳撓腮了一會兒,想到那種可能,面紅耳赤臉燒。
是他今兒個出門買毛衣坎肩兒換上了,變精神了嗎?
原來月月喜歡他打扮的像城里人,那看來他不能就知道攢錢攢錢,錢得花在“刀刃”上!嗯,還得記著買格子款式的!
梁笑笑心心念念的趙大山,壓根兒就沒有問起她為何沒出現,倒是畢成身上系著圍裙,沖畢月打聽道:
“姐,我笑笑姐呢?你倆咋沒一塊?”
畢月不是好氣的回道:“我倆是連體嬰兒啊?為啥要在一塊!”
“你又喊、又喊!姐,你能不能收收你那脾氣,以后誰能受得住你這樣啊?再好脾氣的人吧……”
畢月抬手作出要打畢成的架勢,畢成跐溜一下鉆進了廚房,搖了搖頭,他姐那樣兇巴巴的女人,他以后可不要,伺候不起!
這一宿,畢月沒回宿舍,她跟著畢成回了楚亦鋒的家,路上,畢成話趕話提到了“羅麻花兒”那個哥們,畢月又再次訓斥:
“你那算什么朋友?朋友朋友,你當那倆字是鬧著玩說的?!我就問你一句,他欠我的錢,啥時候能還清?!整錢借出去,還回來稀碎稀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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