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鋒坐在車里看的這個興起,聽八卦聽的心里特歡實。
還優哉游哉的給自個兒點了根煙,坐在副駕駛座側個身子品著中華瞧著熱鬧。
他挑了挑眉,就這小叔,真不是個東西啊!
聽這話,那位中年男人可是未來的岳丈大人,這可倒好,真夠威武霸氣的了,審人跟審三孫子似的。
就不怕過后人家爺倆和好、他出局?
再說了,將來要娶人家閨女,得罪了老丈人,那不是吃不了兜著走嗎?
除非說的都不是真事兒,要不然啊……他真得給默默贊一個,佩服!
楚亦鋒一邊兒打心眼里佩服畢鐵林,一邊兒瞇著眼擱心里打著小算盤,得背下來記住啊!
就沖小叔這么不是個東西的樣兒,他哪知道將來娶畢月會哪句話就能用上啊?到時候拿原話頂他!
畢鐵林越說聲音越冷。
說實在的,他不認門,認門早找去了!
幾次旁敲側擊問門牌號和梁父單位,梁笑笑都像是刻意回避一般躲這種話題。
三次兩次的,他也就明白了。
但笑笑歲數小,不懂這里面的利弊關系,他不能就那么含糊地跟著一起吃啞巴虧。
他寧可沒這空擋對笑笑好,他寧可再找機會用其他方式光明正大得到梁笑笑的心,他也不想用這種梁笑笑必須得唯唯諾諾、忍氣吞聲的方式!
什么特么玩應?不給他幾句渾身不自在是吧?這爹當的,連旁人都不如!
就笑笑那同學給笑笑送回家還知道個不好意思,這位親爹可倒好,閨女愛哪去哪去,出了問題了又揮巴掌教育的!
當他面揮巴掌?拿他當死人呢?!
那是梁笑笑的親爹,笑笑可以顧及怕這個傷心那個難過的,可不是他畢鐵林的親爹,沒有梁笑笑,他都懶得廢話!
畢鐵林一直擋在梁笑笑的面前,他解開大衣、摘下皮手套揣進衣服兜里,眼神犀利地盯著梁父的表情。
他倒要聽聽面前這位親爹還能再說點兒什么來?
梁笑笑慢慢地松開了捂住臉的手。
她含淚看向嘴唇只顧蠕動、眼神急切看向她的父親。
她站在梁父的面前哭著,隨著畢鐵林一句一句質問,委屈被揭開,不但沒有感覺到發泄,她倒更覺得傷感。
是啊,爸爸把她扔了。瞧他?他連有力的解釋都沒有了。
原來她經歷了那么多,她一直在對自己說著沒關系,可真的沒關系嗎?
爸爸正如小叔說的那樣,是不是現在聽說她只要在女同學家呆著不用回家會長舒一口氣?
就像他忘了媽媽一樣……
“爸。”
梁笑笑的一句“爸”,梁父心里一揪,他啞著聲音搖頭蒼白地解釋道:“笑笑,爸爸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梁柏生在聽說事實后的暴怒、失落、恍然、悔恨中,只喃喃地蠕動了幾下唇角,卻再說不出來其他。
原來他的女兒受了委屈。他還和丁麗背后罵過笑笑心里沒家,他還抱怨過笑笑越長大越不懂事兒。
想到這,梁柏生急切怒道:“你怎么什么都不跟我說!那是你家!我是你親爸!”
這回換成了梁笑笑啞言。
是啊,她為何不說?
因為她怕說了會失落到谷底,這樣連幻想都沒有了。
不說,就可以騙自己爸爸知道后,會不要那對母子倆。
不說,她就不會成為沒媽沒爸的孩子。
梁笑笑哭到不能自已。
梁父沒有聽到答案,卻像是懂了般。
他兩只胳膊似泄了氣般耷拉著,卻強撐著自己不能后退,用著商量的語氣求道:
“閨女,你都二十了,大姑娘了,咱是清白人家的孩子,你不能就跟這呆著,你跟爸回家啊?啊?聽話,咱、咱回家,啥話都回家說。”
畢鐵林深吸了一口氣。
梁父說啥都影響不到他,但他見不得笑笑哭成那個樣。
“跟我進來,然后再說,你要看完還不放心,我聽笑笑的。”
楚亦鋒撩下車窗扔了煙頭。心里還琢磨,你說他也不能為了看后續熱鬧這時候跟著進院兒吧?
畢鐵林打開了梁笑笑的屋門,他指著寫字臺、指著新衣柜、指著單人床,拿起梁笑笑的書包示意梁父看,又點了點攤開的作業本,才開口說話:
“最開始我和笑笑的關系僅是她是我親侄女的同學。我好奇納悶這個女孩兒怎么不回家?時間久了才知道,她有家和沒家一樣。”
畢鐵林到底還是說話帶刺了,他對含淚看他的梁笑笑微微搖了搖頭,示意沒必要再哭。隨后才認真看向梁父繼續道:
“正如您看到的,時間久了,我們有了很多時間相處,彼此有了好感,又因為這次她被趕出家門才確立了關系。
您也甭急。
給你看這屋就是想告訴您,我們除了在飯桌上一起吃飯、在一個院子里生活,再無其他。
誰誤會,您都不可以往自個兒女兒身上澆臟水!”
畢鐵林加重了語氣,他望著梁父那一雙眼圈兒發紅的眼睛,自個兒也情緒激動,憤怒、無奈、心疼全部涌向心口:
“說句不好聽的,我可以占她便宜,就您這個撒手放養的方式,她好騙著呢!
但我不能,不是怕別人往我腦袋上扣屎盆子,是我不能讓她受一絲一毫詬病,即便她明天就嫁我,我今天也不能越雷池半步。因為我想到了她去世的母親。”
梁柏生瞬間踉蹌地倒退了兩步,他靠在了門上看著畢鐵林。
“如果她母親還在,她希望的是她女兒體體面面嫁人,快快樂樂的生活,會拼了命不允許任何人、比如像剛才那個女人一樣說她亂搞男女關系!”
梁笑笑捂住抑制不住的哭聲。
而畢鐵林卻話音一轉:
“所以您放心,我沖阿姨也不會做出其他事兒。如果您真覺得不放心,呵呵,又不可能扔下那個已經新組成的家庭,我倒覺得您給笑笑一套房子吧。
不是有兩套房子?新舊笑笑都不會挑,我們也不缺,但您給她是您的心意!
她該有一個落腳地。
讓她能掛她母親的照片,她也能跟您一個飯桌吃飯,再有半年就要去實習單位了,二十歲了,這樣的生活方式也正常。”
楚亦鋒鎖上車門,他瞧著失魂落魄的梁伯生離開,看著那位中年男人扶起自行車慢慢走出胡同口,躊躇了一下,邁進了畢家門。
心里還想著,這怎么的?畢成和畢月都為了小叔方便躲出去了?躲哪了?
就只有他一人進去,顯得是不是忒沒有眼力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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