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回誰家的姑爺?
第四百零六回誰家的姑爺?
類別:都市言情作者:古井撈月書名:
一頓午膳在歡快的氣氛中結束,除了承歷看向莫軒的眼神始終不太友善,可謂是上下盡歡。皇帝走時,將莫軒帶走去了御書房,五皇子也到了去校場的時辰,便只有黛玉留下來陪在皇后身邊兒。
待送了走了皇帝,五皇子也告退后,坤寧宮正殿內便沉寂下來,皇后看著端坐在自己下手,微微低頭嘴角微翹的黛玉,心中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還記得那時候她挽著自己的胳膊喚自己“姨母”時的嬌憨,也記得在大皇子出事后,她陪在自己身邊兒的寬慰,更知道她出言反駁皇帝冊立皇太孫時的義無反顧,而如今……過往的點點滴滴,在皇后的眼前晃過,不由抬手擦了擦眼角。
皇后抿了口茶,放下手中的茶盞才輕聲道:“玉兒,到姨母身邊兒來。”
沒有皇后想象中的彷徨,也沒有皇后猜測中的遲疑,甚至沒有一絲驚訝,黛玉安靜地起身,緩緩行禮后,便款款移步行至皇后身側。
看著這樣的黛玉,皇后心中說不出是氣,是惱,還是后悔,或許多少都有些。皇后吸了口氣,牽起黛玉垂在身側的手,笑道:“玉兒還在怨姨母嗎?”
黛玉并不抬頭看向皇后,只輕輕搖了搖頭笑道:“瞧娘娘說的,玉林這些年,若非得娘娘照顧,還不知在哪兒呢!有什么事兒只得怨娘娘的?又怎么敢怨怪娘娘呢,玉林只有感恩的。”
皇后看著蹲身行禮的黛玉,深吸了口氣,方才揮退了身邊伺候的宮婢,大宮女秀英秀娥更是很有眼色的將人都帶出了正殿。皇后才輕聲開口道:“玉兒是在怪我當初沒有為你撐腰吧?”
皇后這話,倒是令黛玉驚詫不已,猛地抬起頭來,望著皇后。皇后看著黛玉那雙小鹿般濕漉漉地眼睛,和滿臉的驚訝,嘴角帶出了一絲笑意。
卻聽黛玉輕聲道:“皇后娘娘怎么會這般想呢?當年事出突然,玉林那般做,為的是江山穩固,百姓安順,并無私心。”見皇后面上露出不信的神色,黛玉頓了頓道:“若說有,便是大皇子殿下待人敦厚寬和,玉林不忍罷了……”
皇后聽黛玉提起大皇子,再次深吸口氣,壓了壓眼角,點頭道:“原來玉兒是為了德兒……”說完皇后臉上露出笑容道:“不管是為了德兒還是為了我。”皇后很是真誠地望著黛玉的眼睛,壓低了聲兒道:“你保住了本宮唯一的孫子。”
黛玉聽到這兒,沉默了良久,才有些苦澀地道:“坤寧宮前,立著后宮不得干政,玉林不過是得了圣上一句暢所欲言罷了……”說完黛玉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皇后將黛玉拉起來,坐在自己身邊兒,也沉默了許久才嘆息道:“圣上封大皇子成王,由皇長孫承襲。年后便會在宮外建府,玉兒有空,多去走動走動。”說著皇后的聲音便帶上了哽咽道:“成王太妃,怕是心有不甘,玉兒要教成王做個安逸王才是。”
皇后的話,不僅帶著哽咽,甚至帶著一絲顫抖,令黛玉好不容易才硬起的心腸,有了一絲柔軟。黛玉輕輕地握著皇后的手,亦如當年得知大皇子出事時那般,有些微涼,卻柔軟干燥。
皇后不由反握住黛玉的手道:“這兩年,苦了玉兒,玉兒便是怨姨母,也可憐可憐姨母喪子之痛。”說完,擦了擦淚水又道:“成王太妃,自成王去了,一直臥床不起,很多時候神智也不太清楚,姨母是怕她……”
黛玉有些不敢置信地望著皇后,這話什么意思?瘋了?黛玉不敢想下去,抬頭望向皇后。皇后像是知道她心思似得,點了點頭道:“不然也不會將她們母子在宮中留這些時候。”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兒,皇后便也不再隱瞞,繼續說道:“年后她們母子便會搬出去,我是怕她沒能力教導成王,或是……總之她們搬出去后,我是不會讓她們經常進宮來的。你母妃又不在京中,涵迤又是那樣個性子,姨母只能拜托你了。”
黛玉聽完沉默良久,才點了點頭,輕聲道:“玉林與涵迤姐姐,向來走的親近。京中大多人家兒都知道,玉林也是常陪著涵迤姐姐出行的。”
聽黛玉如此一說,皇后便是眼睛一亮,隨后皺眉道:“玉兒就不肯再叫我一聲‘姨母’了?”黛玉卻是微微一笑道:“君就是君,臣就是臣,此乃君臣之別。再說,誰對玉林好,誰與玉林親近,玉林心中自然有數,何須人盡皆知。”
黛玉聲音很輕,但皇后卻聽得清楚。黛玉眼睛明亮,皇后也從中明白了黛玉的意思,一時竟有些情難自禁地一把摟著黛玉,低聲的哭泣了起來,那哭聲中,是滿滿地壓抑。好半晌,黛玉才揚聲,喚了秀娥進來給皇后梳洗。
皇后重新梳洗上妝,黛玉還親手給皇后挑了兩支簪子,皇后看上去精神也好了許多。
身著寶藍繡金鳳通袖對襟襖,滾著赤金窄邊兒,配著靛藍挑紗素面百褶裙,朝云髻上赤金飛鳳分心釵,紅寶石的鳳眼與銜珠,百寶點翠的鳳尾,赤金鏤空牡丹紋鳳翅,乃是今年容云霓裳閣的新款。黛玉又給皇后挑了兩支參花釵,更顯雍容。
黛玉穿櫻桃色繡折枝雪梅通袖窄身琵琶襟大襖,配柳色襕邊兒裙,襕邊兒上滿繡海棠花,倒顯得亭亭玉立。小巧的百合分稍髻,兩朵赤金芙蓉簪花,配著掐絲燈籠耳墜,清爽不失端雅。
外面下著雪,皇后這兩年越發的不愛走動,今日年三十,皇后也忙著各宮事務,笑著與黛玉說話幾句,便讓秀娥領著鈴蘭石楠陪黛玉去園子里走動。
黛玉在宮中,并不愿惹人注意,便是賞雪,也沒了興致。只在后殿的園子里,攏了火盆,煮著杏仁茶喝。大小宮娥都站得遠遠兒的,便是隨著黛玉進宮的鈴蘭石楠,以及皇后派來的秀娥,也都遠遠的伺候著。
正當黛玉有些無聊,想著是否要回住所去時,涵迤公主帶著駙馬進了宮。給皇后請安后,得知黛玉在皇后后殿園子里,涵迤公主便遣了駙馬抱著自己一歲大的兒子,去找了成王一塊兒去御花園玩耍,自己趕了過來。
見黛玉坐在飛檐*亭中,攏著火盆,竟然沒有品茗,也沒有烤肉,涵迤遠遠地便笑道:“可見是個不會玩兒的!”
說著涵迤公主也不等黛玉反應,便吩咐秀娥道:“去瞧瞧母后小廚房中可有鹿肉?尋些來,切了薄片兒,咱們烤著吃。”不待秀娥走遠,涵迤公主又將她喊了回來,笑道:“倒是忘了,玉兒進宮了,那花釀肯定也送來了,再去取一壇過來。”
秀娥領命而去,黛玉才笑道:“姐姐也真是,到底是宮里,如此張狂怕是不好,想要吃烤肉,就該去我城外莊子才是。咱們繞道妙玉哪兒,在梅園,點了篝火,又可以烤肉,還可以收了梅雪煮茶,何苦在這兒折騰?”
涵迤也不反駁,揮退自己身邊兒的宮婢,自己進入亭中挨著黛玉坐下,才輕聲道:“妹妹可知軒哥兒回來了?”
黛玉沒想到涵迤公主張口就說這個,頓時鬧了個大紅臉,吶吶地點了點頭,卻不說話。涵迤見此大笑道:“認識你這么些年,還是第一次見你這害羞的模樣。怎么,如今不意外了?”
涵迤公主說完,便再次大笑了起來,黛玉頓時惱羞成怒,伸手就要去咯吱涵迤,二人漸漸從亭子里打鬧到了園子里……
用完宮宴,第二天一早順著內外命婦朝賀的隊伍,黛玉與涵迤分別給皇后,拜完年,黛玉便告別了涵迤公主,出了宮門。不想來接自己的賈璉,竟然與莫軒站在一起,不知說著什么。倒是賈璉身邊兒新提拔的小廝遠遠地瞧見了黛玉。
賈璉與莫軒同時看了過來,今日的黛玉,一身縣主吉服,端莊兒肅穆,賈璉不由用手肘頂了頂莫軒道:“聽說圣上這次將你叫回來,是打算讓你們成親的?”
莫軒嘴角高高翹起,眼中也滿是笑意,嘴里卻說道:“我還沒出孝呢,別聽人胡說八道。”
賈璉聽莫軒這般一說,心中很是不滿,轉頭朝莫軒看去,卻見他目光灼灼地盯著遠處正與人道別的黛玉,不由挑了挑眉道:“這是怎么個說法?”
誰知莫軒卻轉了話題道:“那邊兒人走了,咱們過去吧。”說著便大步朝黛玉方向走去。賈璉咬了咬槽牙,到底是笑了出來,疾步跟了上去。
黛玉沒想到自己與人說兩句話的功夫,二人便迎著自己走了過來。但人既然已經過來了,自己也沒有退避的必要,遂帶著鈴蘭與石楠迎著二人走了過去。
賈璉尚未說話,莫軒便抱拳一禮道:“見過玉林縣主!”賈璉差點一步踉蹌出去,轉回頭卻見莫軒抿著嘴沖著黛玉傻笑。黛玉亦是抿嘴一笑,蹲身行禮。如此賈璉有些受不住地嚷道:“夠了啊!”賈璉剛說完,便見黛玉與莫軒都噗嗤一下笑了起來。
笑過之后莫軒才斂了神情問道:“玉兒妹妹是仍舊住在城外莊子,還是與文倉兄去賈府?或是會永定侯府?”
黛玉低眉想了想,笑道:“原是外祖母說想要與我一同過年,不曾想娘娘接了我進宮,此時卻是要去給外祖母拜見的。”黛玉說完便見莫軒沉默了起來,黛玉不由詫異地問道:“可是有什么難為之事?”
莫軒點了點頭道:“元宵之后我便要趕回西北做交接……”說到這兒莫軒頓了頓,問道:“不知玉兒妹妹什么時候回莊子?”莫軒沒有說完,黛玉便已經明白過來,臉色微紅道:“既如此,莫哥哥好生歇息兩日才是。”
黛玉剛說完,賈璉便露齒一笑道:“莫三少可是從未請我們喝過酒,難得回來一趟,是不是也該請咱們好好喝上一杯?”
莫軒聽賈璉這般一說,抱拳道:“謹憑文倉兄吩咐!”賈璉哈哈大笑道:“也不吩咐你,你這些年都在西北,京中的情況怕也不熟悉,不如就由我做個莊,你到時候準時前來便是。”
莫軒自是沒有不應的,不說別的,賈璉與黛玉的關系,他可是看在眼里的。
誰知莫軒剛應下,賈璉便沖黛玉笑道:“哥哥也沒個好地方待客,妹妹不如將你那莊子借我使喚兩日,正好你在府里陪著老太太,你那些鳥兒雀兒貓兒狗兒的,也沒個人照看。”說道‘雀兒鳥兒貓兒狗兒’的時候,賈璉一雙眼睛便狹促地看向莫軒。
賈璉原以為按著莫軒的性子,至少也會紅了臉頰,誰知莫軒爽朗一笑道:“瞧文倉兄說的,那些雀兒鳥兒是我寄養在玉兒妹妹哪兒的,求了她幫著照應,西北天冷,怕養不活。貓兒狗兒也不過是瞧著玉兒妹妹一人冷情,給她玩耍的罷了。”
說完莫軒很是鄭重地一轉頭看向黛玉道:“可是給玉兒妹妹添了麻煩?若是如此,送人就是,可不興為難自己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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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抿嘴一笑道:“別的都好說,就那對雪獒,我就喜歡得緊,哪里就為難了?不過可別再送來了,都沒地方養了。”說完別說黛玉,就是黛玉身后的鈴蘭與石楠倆也掩口笑了起來。
黛玉見此清了清嗓子,對賈璉道:“既如此,哥哥盡管去就是,要用什么吃什么喝什么,只管吩咐林德去辦。”說到這兒,黛玉瞧了莫軒一眼,才接著道:“跟林德說,將地窖里留的那兩壇酒拿出來給你們吃。”
說完黛玉便急急忙忙地越過賈璉與莫軒,上了馬車。賈璉一時沒反應過來,黛玉卻已經上了馬車,不由抓住石楠問道:“什么地窖里留的兩壇酒?”
石楠看了看馬車,又看了看莫軒,低聲笑道:“問姑爺去,姑爺知道。”說完也急忙跟上了馬車。
別的賈璉沒聽清楚,那‘姑爺’倆字兒,可是聽得真真兒的,不由轉頭看向莫軒,撫摸著自己尚且光潔的下巴,似笑非笑地換了聲:“姑爺?”
莫軒大囧,卻也只得輕咳一聲道:“中秋時,玉兒妹妹遣人給西北送了一批酒水,醇厚濃烈……”說到這兒又急忙補充道:“那就御寒是極好的,許是京城用不著。”
見莫軒那抑制不住洋洋得意,卻又故作羞澀的模樣,賈璉便一拳打在了莫軒肩頭道:“我這個做哥哥的,怎地不知道你做了誰家的姑爺?”(未完待續。)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