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希唰地一下站起來,冷冷地說:“殺掉霍紹恒!立刻!馬上!”
他一聲令下,地庫六層屋頂一直瞄準鎖定霍紹恒的那個狙擊手,對準那個趴在橫梁上的人影,毫不猶豫扣動了扳機。風云網
里德希的手下使用的是vsk無聲狙擊步槍,這種槍裝有世界一流的高效消聲器。
扳機叩響,卻沒有絲毫聲音,并且消除了槍口子彈射出時候冒出來的零星火焰。
這種無聲狙擊步槍其實不適合遠戰,超過四百米的距離就完全抓瞎了。
但是在五十米以內,它是狙擊界當之無愧的王者!
毫米的亞音速子彈如同鬼魅一樣的破空而出,只發出嗤的一聲輕響,像是午夜未眠人的一聲低啞嘆息,又像是小石子投入湖底蕩起的一串漣漪。
這種子彈比微沖的子彈具有更大的爆發力和貫穿力,殺傷性能更是一等一的好。
可以說,在五十米以內,沒有人能夠逃過vsk無聲狙擊步槍的狙殺!
而里德希的狙擊手,離地庫六層屋頂橫梁上那個趴伏的人影,直線距離正好是四十九米。
最好性能的狙擊槍,最快速的子彈,最完美的距離!
再加上完全無聲的射擊,連火星都沒有的一個點射,撲地一聲,亞音速子彈直入那趴著人影的頭部!
從自己的狙擊手傳回來的八倍數視頻里,里德希清清楚楚看見那人的頭部迸出一股血花,然后頹然垂下,趴在屋頂橫梁上一動不動了。
終于殺死了霍紹恒!
里德希全身的血液都在瘋狂奔流,往大腦和心臟處匯集而去。
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止他!
里德希以往非常謹慎,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但是這一次,他來不及親自去檢驗那被狙殺的人是不是霍紹恒,只是讓手下去查驗尸體,并且命令:“把他的尸體給我留著,我還有用!”
“走!”里德希帶頭沖出地庫一層的小房間,跑進電梯,帶著自己手下往地庫六層沉降而去。
地庫六層的橫梁上,里德希的狙擊手背著狙擊槍,笑容滿面地從另一邊的橫梁上跳躍而來。
他手長腿長,在無數鋼管立柱之間攀援,就像蜘蛛俠一樣。
往前猛撲,攀上對面的橫梁。
先前被他狙殺的霍紹恒就是在這里,他要來查驗被他狙殺的人到底是不是霍紹恒。
可還沒站穩腳跟,眼前閃過一片雪亮的刀光,一支匕首從黑暗里無聲無息抹了過來,冷酷無情地割斷了他的喉嚨。
里德希的狙擊手吭都沒吭一聲就咽了氣。
喉管的鮮血噴在剛才那個被他“狙殺”的人身上,看起來好像那人流的血。
霍紹恒面無表情從黑暗里站出來,將先前那個一動不動被“狙殺”的“人”踹開。
那“人”滾在一旁,原來只是一具假人。
頭頂處一包血漿被里德希的狙擊爆了,才有逼真的“爆頭”效果。
霍紹恒熟練地將里德希的狙擊手擺成剛才那假人的姿勢,戴著黑色手套的手從狙擊手身上把vsk無聲狙擊步槍取了下來,對準他腦袋又開了一槍!
噗——!
像是四月天的小魚在水底悄悄吐出的氣泡聲,又像是冬夜烹制新茶的茶水水開的聲音,似乎還能看到一個個蟹眼泡。
霍紹恒微怔。
里德希為了對付他,居然用了vsk無聲狙擊步槍。
真是不錯,比他自己的裝備都要好。
霍紹恒唇角微勾,繳獲了這把世界一流性能的vsk無聲狙擊步槍。
他胳膊上還掛著自己那把剛剛組合好的微沖加重狙復合型武器,又新添了里德希拱手送上的vsk。
對了。
霍紹恒眼神一凝。
還有子彈夾。
他俯身下去,將那狙擊手纏在腰間的子彈鏈也扯了下來,隨手掛在自己手臂上。
將這人料理好了,霍紹恒看了看手表,不過花了兩分鐘時間。
里德希的電梯還沒到地庫六層呢。
霍紹恒立刻發布命令:“動手。”
他的人,比里德希的人更早來到這里潛伏。
里德希的手下查看埋伏的位置的時候,早就在霍紹恒的全火力覆蓋之下。
不過現在里德希身邊還有最精銳的一支小分隊,霍紹恒不會打草驚蛇。
他用莫斯電碼在耳機上敲擊,發出指令。
接收到他命令的特別行動司外勤人員馬上按原計劃行動,兩個一組,互相掩護,往里德希的狙擊手們埋伏的位置摸了過去。
他們從后而至,迅捷如風。
黑暗中,里德希這邊兩人一組的觀察手剛察覺到不對勁,一根繩子已經狠狠勒了過來。
旁邊的狙擊手正要偏頭,一只強壯的胳膊伸了過來,將他的腦袋直接擰了一百八十度,讓他偏個夠!
為了不發出聲響,特別行動司的外勤們都沒有用有聲武器,全部用胳膊勒,用繩子捆,沒幾下就把里德希的外圍狙擊手們料理干凈。
里德希的這些狙擊手們跟著他縱橫藍星,從未遇到過對手。
沒想到在開普城一個不起眼銀行的地庫里,全都在霍紹恒手下折戟沉沙!
地庫六層的黑鐵立柜前,顧念之、白爽和趙良澤看著這自動打開的號保險箱,都有些呆滯。
過了一會兒,顧念之回過神,戴上手套,緩緩拉開了保險箱的小門。
乍一看去,里面空空如也,像是什么都沒有!
顧念之心里一跳,視線下移,才看見在空蕩蕩的保險箱底部,躺著孤零零的一個信封。
她伸手進去,將這信封拿了出來。
地庫六層的燈光蒼白如雪,襯得她手上的信封又蒼黃又老舊。
信封上的字,還是用毛筆字寫的!
幸虧寫的是楷體,不然顧念之還真不認得這一手毛筆字。
抬頭寫的就是:“顧家子孫親啟”。
顧念之:“”
趙良澤本來想把這封信拿過來,但是一看信封上寫的是“顧家子孫親啟”,他摸了摸鼻子,背起了手。
白爽也探頭看了一眼,微微皺起眉頭,“這就是你們找的東西?”
為什么是一封很古舊的信?
說好的基因數據呢?
顧念之捧著這封輕飄飄的信,卻感到沉甸甸的,重的快要抬不起來了。
她深吸一口氣,心想總得看看到底是什么東西,不能轉身就走,萬一拿錯了呢?
雖然保險箱號的開啟方法像是為她量身定做,但如果是里德希他們的陷阱呢?
畢竟阿爾卑斯山那么大手筆的圈套他們都做過。
顧念之是吃過里德希大虧的人,不得不謹慎。
她看了看信封的封口,那里只是簡單地用紅漆點了一下。
經過漫長的歲月,那紅漆似乎褪色了,在蒼黃的信封上只剩下一個淡猩紅的圓斑。
顧念之摩挲了幾下信封,毅然撕破紅漆,打開信封。
垂眸看了看,信封里面有五張紙。
顧念之的心不斷下沉,但還是咬著牙,從信封里拿出了這五張信紙。
第一頁上。
“顧氏子孫如唔: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我不知道你是顧氏第幾代子孫。
但如果從我顧浩澤算起,你不會超過第三代,也就是說,你是我的孫子,或者孫女。
如果你不是顧氏子孫,那請你把這封信傳播出去。”
“我,顧浩澤,出生于日本設于華夏東北的集中營。
人人都說我是天才,其實只有我,和那些將我造出來的大和‘科學家’知道,我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悲劇。
在泯滅了人性尊嚴和道德的集中營里,每一個生命的誕生,都打著追求技術進步的美好旗號,但實際上,這里每一個新生的生命,都是一場罪惡。”
在后面的一千多字里,顧念之幾乎目睹了人類歷史上最無恥、最邪惡、最惡毒的一場災難。
但是在那樣惡劣的環境下,我們的先祖們依然沒有放棄希望。
他們在集中營里一次次發起反擊、暴動,一次次企圖沖破那些“科學家”設下的堡壘。
無數的犧牲、摧殘,無數的希望、失望,終于有了曙光。
“消息傳來,敵人老巢被大美利堅核彈轟炸,大和科學家們如喪考妣,計劃將一部分數據資料暫時轉移至歐洲蓋世太保麾下。”
“吾作為他們最成功,也最失敗的‘數據資料’,也被當貨物轉運至歐洲。”
“吾尚在途中,就得知吾之獄友們發起最后一次反攻。”
“在那次反攻中,吾之好友何守望兄炸毀敵方軍火庫。漫天大火燒了十天十夜,大和‘科學家’們近百年的研究成果,那些沒有被送往歐洲的數據資料,全部毀于一旦。”
“敵首暴怒,虐殺吾友何守望。”
“吾友何守望之子何承堅隨吾奔赴歐洲,途中知道父親慘況,發誓為父報仇,悄然離去。”
“吾找尋他十年,依然不知所蹤。”
“提筆至此,吾已經時日無多。離世之前,吾要把這場被人遺忘的戰斗記錄下來,把這群在集中營里奮起反抗的華夏兒女名字記錄下來,希望后世之人能記得他們的名字。”
“每一個為了整體利益犧牲的個人,都值得尊重和銘記。”
“他們的名字是:何守望、張阿亮、趙同心、王齊、楊易琴、段永伯、錢曼、舒環、衛祥云”
第三、四張信紙上,顧浩澤用蠅頭小楷密密麻麻都是寫著這些名字。
曾經叫過這些姓名的人已經作古,但是看著這封信,當年在最惡劣環境下都不忘奮起反抗的華夏兒女,似乎又活了過來。
他們的目光穿透歲月,溫柔地注視著活在現代的人。
“希望看見這封信的人,能夠自豪地告訴他們,我們的國家,山河猶在,國泰民安。”
這是今天的第一更:第章山河猶在。
下午一點第二更,晚上八點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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