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敷衍過了大兒子的十萬個為什么,常潤之頭昏腦漲地回了自己房間。
多希望這會兒阿桐在她身邊啊……好歹能幫她承擔一下火力。
常潤之無奈地笑了笑。
在接下來等待劉桐回京的時間里,常潤之回了幾次娘家。
安遠侯府的匾額早就換下來了,但家這個地方,不會因為添了或減了一塊招牌就變了。
小韓氏還是那般風火性子,對常潤之的“苦盡甘來”頗覺欣慰。
老太太年紀大了,最近一年開始有些耳背,在她跟前說話聲音得大點兒才成。
在小韓氏的做主下,府里已經是各院算各院的開支了,住是還住在一起,但已等同于分了家。
三位兒媳婦對此都表示了滿意。
小韓氏現在心下最大的事兒,就是庶子常鷗的婚事。
這孩子如今已是個高壯青年了,因為練武勤奮的關系,個子長得高不說,渾身上下肌肉鼓鼓的,武夫形象簡直一目了然。
常潤之從中官胡同出來后,他便去了九皇子府,見過常潤之后,人就從安遠伯府消失了。
因為他時常鬧失蹤,家里也習慣了他幾日不歸家,所以一開始沒有在意。
直到前幾天收到他的書信,他說他往燕北去投軍了,家里人才反應過來這孩子是真的跑了。
可這時候派人去追,顯然是追不回他來的。
錢姨娘自然是覺得昏天黑地的,小韓氏也頗為尷尬。
畢竟他是主母,庶子跑了,也是她沒看好人。
而且現在正在為常鷗議親的階段,這孩子任性一跑,這婚事兒還不知道要怎么辦呢!
小韓氏最近就正為這事兒煩心。
常潤之回娘家,小韓氏便立刻扯了她倒苦水。
這苦水,她已經同自己親女兒倒過了,可常沐之也沒旁的辦法。
她同瑞王提過這事兒,瑞王只說年輕小子,愿意去闖蕩是好事兒,便沒了旁的話。
如今常沐之只能希望常鷗一路往燕北能順利些,到了燕北投軍,人家能看在他是瑞王小舅子的份兒上,照顧他一二。
安遠伯府別看降了爵,現在卻是門庭若市之景。
誰看不出來朝中大勢,如今,瑞王是那頂尖兒的人?
還有這次代陛下前往秦天山祭天的九皇子。
這兩位,其妻家,可都是安遠伯府啊!
自從瑞王歸京后,安遠伯府就熱鬧了起來。
九皇子被封榮郡王,代陛下祭天的消息傳出來后,安遠伯府的熱鬧更是達到了一個頂峰,每天送禮遞帖子的人可不要太多。
小韓氏對此簡直疲于應對,干脆以老太太不好熱鬧,喜歡清靜為由,閉門謝客。
常潤之盡心傾聽著小韓氏的抱怨,不時出聲安慰她一二,末了笑道:“母親這不是閉門謝客了嗎?既然都把客人擋在外頭了,這不是解決了嗎?”
“解決什么呀,小四的婚事兒還沒影兒呢!”小韓氏無奈地搖頭道:“我是閉門謝客了,可我還得出門去打聽誰家有適齡的待嫁姑娘啊……誰家沒有個親戚朋友的?我這一遞帖子出去,保管上門的時候,好幾家的夫人都在了。”
小韓氏頭疼地揉著額頭,雖說瞧著疲累,但眉梢眼底都有種隱隱壓抑著的意氣風發。
是啊,瑞王得勢,將來若是瑞王真的登基繼位了,那常家……可就出了位皇后了啊。
那可是小韓氏的親女兒!
難怪整個府里,就連下人們都有一種有別于往日的精神氣兒。
常潤之笑道:“母親也別太著急了,小四性子還不定呢,咱們慢慢相看也行。”
“也只能這樣了。”
小韓氏應了聲,招呼常潤之喝了茶,又讓她帶了孩子去瞧她姨娘。
大概是這三年里,岳氏一直擔憂著被關在中官胡同里的女兒女婿和外孫子,整個人瞧上去清減了不少。小韓氏也說,岳氏憂思重,這是心病,大夫也沒辦法。
常潤之迎著岳氏走了過去,將她半攬在懷里,只覺得她清瘦得很,鼻子頓時紅了。
“姨娘,您怎么把自己搞成這樣了?怎么不愛惜自己身體呢。”常潤之說話的聲音里略帶鼻音:“您瞧我,非但沒瘦,反而胖了呢。”
岳氏應著聲,卻是摸摸她的手,心疼道:“手糙了。”
“沒事兒,能養回來的。”常潤之笑道,又叮囑岳氏道:“姨娘,您以后可不要再想些有的沒的的,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才是真的。您看,您把自己累瘦了,難過的不還是我嗎?”
岳氏連連點頭,面露愧疚之色:“是姨娘的不對……”
“沒有下次了啊。”常潤之的威脅沒有什么了力度,卻讓岳氏不由紅了眼眶。
出得中官胡同來,九皇子府也開始有人投拜帖,常潤之一律婉拒了,不接待客人。
這還是管家銓大提醒常潤之的。一來劉桐代元武帝祭天,府上應該更為低調,不宜張揚;二來畢竟常潤之的爵位還沒有冊封,她已是郡王之妻,卻只有皇子妃之尊,在府上待客,多少會讓人議論;三來,左右劉桐過不了多久就能回京,等他回京后,新的府邸就會賜下來,到時候在新府邸上待客,總比在這破舊狹小的九皇子府待客要好些。
常潤之在心里不由嘆息一聲。
安閑的日子,眼瞧著又要一去不復返了。
初秋時節,劉桐祭天歸來。
祭天行程瑞王安排得很穩當,祭天的過程也比照著禮部官員的提醒,由劉桐一項項完成下來,絲毫無錯,整個祭天完成得可謂完美。
劉桐抵達京城的時候,災后之事也已經處理得妥當了。
地動之事,算是過去了。
至少在表面上是這樣。
但有些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就不由人來左右了。
比如元武帝。
“再立慎郡王為太子”的話,想必他是不會再說了。
回京后,禮部官員先回宮稟差,劉桐則是先回了府,隔天早朝再向元武帝稟報祭天之事。
翌日,待劉桐向元武帝稟報了祭天之事后,何旦按照元武帝之前就讓人擬好的封賞折子,將一樣樣物品的賞賜念了下去。
末了,何旦照慣例問劉桐道:“郡王殿下可有什么想要向陛下討要的嗎?”
“回父皇,兒臣的確有一事,想請父皇答允。”
何旦一臉尷尬。
這榮郡王,還當真是直腸子,想要什么這就直接開口問陛下要了。
劉桐才不管這些,只道:“父皇,兒臣請旨,替兒臣之妻,求郡王妃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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