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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錦年
綠拂驚訝地望著眼前的翩翩公子,墨發束冠,容姿清冷。一身白色廣袖深衣,恍若謫仙。
她稍稍后移,“小姐,怎么辦?”雖然前頭的人長得太好看,可是,她卻覺得沒有好事。
謝嬤嬤皺了皺眉頭,出聲道:“敢問外頭是何人要見我家小姐?”
“平遠候府,徐三徐錦年,還望沈二小姐賞臉一見。”
雖然這么做很不合禮數,可,他卻顧不得那么多了。
沈靜儀吐出一口氣,徐錦年,果然是他!
見她要出去,謝嬤嬤與綠拂同時叫道:“小姐……”
“放心,徐三公子光明磊落,不會對我怎樣的。”她說的這番話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也能讓得馬車外的人的聽見。
毫無例外,徐錦年身形微頓,眸子微露詫異,一雙天好似生清冷的眸子不經意間已經定格在了車簾處。
那里,綠拂已經下了馬車,隨后,一只白皙柔弱無骨的素手撩起車簾,沈靜儀探出頭與他四目相對,各自形成一片冰域。
這個女子沉靜,動人,眉眼溫善。是他見過最為特別的一個,說不清哪里特別,可就是那么不同。
沈靜儀被綠拂扶著下了馬車,謝嬤嬤也跟隨了下來。
她蓮步輕移,上前福了福身子,“見過徐三公子。”
徐錦年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她一番,垂下眸子,還禮道:“沈小姐有禮。”他側過身,一手負在身后,“在下已為小姐備好溫茶,請!”
沈靜儀掃了一眼,只見這間茶樓安靜得出奇,四周也并沒有其他人。看來,一切都已經被他打點好了。
她微微點頭,從他身邊路過,掀起他一抹袖角蕩在空中。
進了茶樓,侍者恭敬地將他們帶到了二樓一間靜謐而雅致的包間。
茶香彌漫在房間里,侍女見到他們,立即躬身退下。
沈靜儀與徐錦年在梨花木的桌子前坐下,一只手拈著廣袖,提起茶壺給彼此斟了杯茶。
放下,清冷的聲音道:“沈小姐,請!”
沈靜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芬香四溢。輕掩下眸子,微微一瞇。
“沈小姐對這茶可還滿意?”徐錦年又替她斟滿。
“尚可!”她淡道。
徐錦年頷首,放下茶壺,一雙與他人一般,清冷無雙的眸子看向她,“在下今日冒昧相邀,失禮之處還望沈小姐見諒。”說著,他抬手飲了茶水。
“無妨,”沈靜儀輕瞥了眼他白皙修長的手指,兩指尖有薄繭,是個長年拿筆的手。
果然,如同前世她知道的那般,徐錦年是一個潛心修道的人么?既然是修道之人,為何又要理會這凡塵俗世?
“徐公子有話不妨直說。”她道,等著他的下文。
“沈小姐是個爽快之人,”徐錦年薄唇輕抿,道:“在下的五弟如今還被關在大理寺,此事我知是他不對,于他所犯之錯,我也盡我所能彌補。只是,他年紀尚輕,著實流放不得,還望沈小姐從中周旋一二。”
沈靜儀挑了挑眉,手指無意間摩擦著杯身,“徐公子就這么確定我能幫到你們?”
徐錦年淡淡一笑,依然清冷的面容上,帶著一抹洞悉。他道:“沈楠發現此事,沈小姐與沈老夫人正在不遠處的田莊避暑,據我所知,期間沈楠回去找過你幾次,對于此事,你不可能不知。”
“就算知曉,那又如何?”
“素聞沈小姐與沈楠關系最是要好,既知曉,便一定也知沈楠為何如此打壓之因。”他頓了頓,看著她,“還望沈小姐能周旋一二。”
沈靜儀扯了扯嘴角,微微笑起,臉頰邊的酒窩仿若一朵梨花盛開。
“我為何要幫他?若是我幫了他,那因他而死的那些女子又有誰來幫她們?”
徐錦年垂下眸子,起身對她作了個揖,沈靜儀就這么冷冷地看著,“在下知曉我家五弟罪孽深重,是以,在下不僅替他補償那些女子的家人,還會為那些女子各抄上一百卷往生咒,讓她們早日輪回。”他態度誠懇,不像是說謊,自然,沈靜儀也曉得他不會說謊。
可是,如此,便想彌補徐錦程犯過的罪孽,未免太容易了,“這便夠了么?”
徐錦年一頓,目光與她相視,“我會親自押著他向那些女子的家人賠禮道歉。”他抬手,“還望沈小姐,高抬貴手留他一命,在下感激不盡。”
沈靜儀移開眸子,目光落在尚冒著微微煙霧的茶杯上。流放邊境雖不至于死,但是邊境總是有韃子侵犯,誰也不知道徐錦程一個待罪之身去了那里會怎樣。
更何況,如今鎮守邊境的還是與徐家最不對盤的驃騎大將。
所以,徐錦程這一去,亦是等于送死,不過早晚而已。
她朱唇輕啟,“我可以答應你。”徐錦年清冷的眸子亮了幾分,看著她,“但是我希望你記住自己說的話。”她道。
徐錦年點頭,“自然!”他徐錦年說到做到,絕不會失信于人。
“還有一點,”沈靜儀緩緩起身,拂了拂衣袖,看著他,“徐公子最好記住今日這個人情,說不定哪日,我會討回的。”
“沈小姐且寬心,只要家弟免去性命之憂,這個人情,錦年承下。他日,必定想還。”
“如此便好!”沈靜儀轉身離去,綠拂與謝嬤嬤福了福身,跟著退了出去。
外頭,侍者一路小心引著,將他們送出了茶樓。
待她們走后,徐錦年這才從門口出來,他的身后跟著一臉憤憤的徐錦璃,“三哥,為何要如此低聲下氣地求她,我就不信,那沈家真有一手遮天的本事。”
徐錦年清冷的眸子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對于她的嬌縱似乎頗為不喜,可奈何卻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再不喜,也不可厭棄。只道:“沈家或許是一個原因,可另一個原因卻出自溫家。”
“溫家?那我們直接去找溫嫻或者溫大人好了,為何要找她?”
“因為她才是關鍵!”
“什么意思?”她怎么越聽越糊涂了?
徐錦年沒有回答她,只微微冷聲道:“收收你那嬌蠻的性子,往后不可再欺她。”
那樣一個女子,若是被他妹妹毀了,太過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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