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侯府。
正常情況下,寧馥不是很愿意運用這一身的本領,倒不是她怕人外有人,她擔心的是她本就在暗,而有的人在她更暗的地方。
而她隱隱的感覺得到,那個更暗的地方,并不是她現在就能夠看得見的。
在寧府里,她用不著這些功夫,整個府里所有的人已經被她目測試探過的,無一人會功夫,稱得上有兩下子的,除了府里的護院之外,就再沒別人了。但是現在的情況有些棘手,事情有些趕著堆到了一起,府內有陳佩云鋪設陷阱,府外有寧立昌和喬家的人不知在盤算著與她有關的什么東西,指望著打探消息或是等王若詩來傳遞訊息,她等不及。
永平侯府,京城喬家,整條街穿過去,由侯府正門為依次排開,便就是喬家幾個兄弟的府邸,直直的延伸到眼力所不能及之處,一共五處大宅,每個宅子各自獨立,府宅中間腹部修出一條闊寬的大路來,將五處大宅連通過去,長街外有正門,從侯門正門處,也可直穿過去,從高空俯瞰,占地之廣建筑之奢華,嘆為觀止。
老侯爺——也就是寧馥的親外祖父,不是寧馥今晚要去探訪的目標。
她的目標是喬有恒。
能讓寧立昌進得喬家門的,除了三房之外,他沒本事邁進其他各房的門檻,更甭論可以讓喬家派人送他回寧家了。
咫尺瓦片之下,侯門三房喬有恒正院的臥房內,兩個精于算計的夫妻正正好好的就在說著與此相關之事。
如今只看他們這些人葫蘆里要賣什么藥好了。
鄭氏的聲音聽起來平和,卻是字字都有算計在其中:“通知的明明是馥姐兒的父親,卻沒想到半路有人截胡,這倒也不錯,若是寧家四房的人能把這事辦妥當了,對我們來說不僅沒有影響,倒還省得向寧二老爺開這個口了。”
喬有恒哼了一聲,聲音甚是鄙夷:“寧家倒是不缺這種有眼力勁兒的人,倒是知道我想要什么,立即就過來向我投誠表忠,不過那又如何,他不過是馥姐兒的四叔,算來還不如她三叔有說話的資格,他就是向我承諾的再好,不把我大哥的家產完完整整的過到我的名下,一切都是空談。”
鄭氏默了一默,后而贊同道:“這是自然,不管是他們兩個人其中的誰,只要能把這件事辦妥當就好。”
喬有恒聽罷聲音突然嗤出一抹冷意來:“最好是寧立亭積極點,說到底他才是寧馥的親生父親,他出面才名正言順,至于那個寧立昌,今天給他幾分面子完全是看在他有這份孝敬我的心意罷了,而且到時寧立亭在寧府提起我大哥遺產歸屬之事時,他能在旁邊幫著說兩句,也是不錯,反正我不過就是讓個小廝把他送回府去,又沒真的承諾給他什么,讓他今天風光一回,到時幫著我在寧家說上兩句話,就是他的本分!”
“他怎么敢不幫著我們?!”
寧馥在房檐上,手指輕輕摩挲著檐獸的脊背,面無表情的目視著前方的黑夜。
先前在決定要來夜探之前時,她就已經疑心喬有恒惦記到了喬松柏那些不動的產業上頭,如今此刻親耳聽到這夫婦二人的商議,不得不說的是,縱然她有這個心理準備,還是稍稍有些微詫的。
現在看來,之前周睿打探到喬有恒出入當鋪想要典當的那些田產,十有就是準備當掉由他打理的那些喬松柏的不動產了。而這必然是不占理的,他只有打理的權利卻是絕對沒有出手的權利的,喬家一旦有他人知曉,怎么可能不動勸阻阻止?與其由著到時落人口實招人非議,不如直接光明正大的搶到手里。
要么坐以待斃,要么先制人,她能冒著被現的危險潛入侯門深府,就不可能讓自己再成為氈板之肉任人刀俎,不能握在自己手里掌控的終究是虛物,該用來換到實實在在的好處之時,她也絕不會死死的握著不可以掌控的東西。
回荷松園的一路比去時更快,無聲潛入夜,將一身的裝備收回空間妥帖,她看見空間角落的那個巴掌大的匣子。
這半把銅鑰匙,到底有多重要,又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呢?那個為了半把鑰匙而來的高人,明明已經懷疑到她的頭上,為什么突然又沒了下文了呢?
翌日,周睿果然向寧馥回了信兒,先前喬有恒出入當鋪要典當的田產,就是喬松柏的。
這已經在她的猜測范圍之內,嗯了一聲之后就沒再提這事,而周睿又續道:“回來的路上,我瞧見四老爺院里的下人和喬家的下人在君岳樓外面候命,不知道四老爺是和喬家哪位老爺約了品茗,他們定然是不想瞧見我的,我就繞了巷子折回府里,給了門外賣茶果的秀婆幾個銅板,等晚會她收攤的時候會從府西大門叫賣兩聲,讓霜容出去花七錢買個茶果,便就知了。”
寧馥當然知道是喬有恒和寧立昌在一起商議,讓她心頭一亮的是周睿這妥帖謹慎的安排。
黃昏的時候果然聽見西大門的府街上有叫賣茶果的聲音,霜容立即推門出去了,不稍一會兒回來后向寧馥復命:“不出姑娘所料,與四老爺一起喝茶的就是喬三老爺。”
寧馥垂了垂眼,面色無波地對錦嬤嬤道:“這便去將二老爺請來用晚飯吧。”
然后起身和霜容煙瓏往抱廈走,并且讓周睿也一并跟在近前,霜容和煙瓏一人手中抱著一個木匣子,兩個木匣子里分別是兩個冊子,一個里面記錄著喬松柏家產中的現銀與貴重可移動物品,另一個里面的冊子記錄著喬松柏名下的不動產和一些實業。
而她自己,走在最前方,微昂著下巴,袖內——是當初與喬有恒簽訂下的契書。請打開:g.69w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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