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個丫鬟爭著打簾,將她迎了進去。
才入堂屋,只聞到一陣香撲面而來,竟不知是何氣息,身子就像在云端里一般。滿屋子的東西都是珠光寶氣,看著就讓人眼暈。
至堂屋中間,顧琪謹慎的又整了整自個兒的衣裳,這才邁著碎步走了進去。
只見門外銅勾上懸著大紅撒花軟簾,南邊的雕花鏤空的窗格下是一張鑲螺鈿夔龍紋四方臥榻,榻上鋪著大紅錦緞軟墊,上面鋪著白狐貍皮的氈子,并就這一個鎖子錦的一個靠背和一個引枕,旁邊還有一個銀唾盒。
那宰輔千金也就是工部侍郎次子的夫人,正穿著一襲家常的鏤金鈕牡丹紋錦衣,圍著青玉鏤空雙鸞墜子,粉光艷施,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手里捏著胭脂盒大小的玉杯輕輕啜飲。
抬眼見到顧琪正立在兩個丫鬟身側,忙將手上的玉杯放在榻上的小幾上,猶未起身滿面春風的向顧琪問好,并囑咐丫鬟將她讓到了軟塌的另一側。
顧琪不敢做,只將pp沾著臥榻的邊緣,眨眼笑道:“不知,夫人喚小女子何事?可還是為了家中之人?”
“姑娘說哪里話,這樣的人家,只要不短了該有的用度,我只當其他的都沒有發生。”
言語之間,顧琪聽得這夫人話中有一絲落寞,想她生活優渥,自生下來便是含著金湯匙,千疼萬愛,實不該有這樣的想法。
顧琪不著痕跡的嘆了口氣,這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就算是這樣的權貴之家,也難免會有自己如她的苦惱,倒不如如她這般只管吃穿玩樂,活得自在。
“那夫人所為何事?”
顧琪抬眉問道,既然不是因為她的夫婿,那這夫人找他來干什么?難不成就是為了找自己嗑瓜子,閑嘮嗑嗎?
那夫人見顧琪這樣問,眉目輕掃,堂屋左右兩邊伺候的人自覺的退了出去,這才轉頭向顧琪道:“實話不瞞姑娘,今次集市上的事情我就曉得姑娘的本事,我那男人的毛病我心知肚明,只不過聽聞手下的人向我匯報之后,心頭火急上,這才隨便在大街上找了個人泄泄火。”
“要不是姑娘插手,我還不知道我那貼身的丫鬟是個吃里扒外的東西,這家里家外的因著我母家身份的很少有人跟我說實話,也就只有姑娘你,一看就是個透亮的人。”說著,夫人抄起顧琪放在小幾上的手,重重的握了兩下。
原來……原來竟然是為了這個(⊙﹏⊙)b
顧琪有一絲無語。該說自己是幸運呢,還是幸運呢,還是幸運呢!
她這可是老虎頭上拔毛啊,弄不好就會惹禍上身,正常的人自然不會像她這般直言不諱,想躲還來不及,更不要說跟她說真話了
可誰知,自己無意的舉措卻給她帶來了善緣,看目前這個情況,這位夫人貌似很青睞她啊。
顧琪謙虛的道了聲謝,卻還是不清楚這夫人找她干什么,只得那眼珠子向那夫人示意,示意她說重點。
“是這樣的……”夫人的臉上顯見的有一絲猶豫:“姑娘應該聽說過,我的母家是京城的宰輔大人,父親一生為國為民,誰知道最近家里卻時常怪事連連,我想姑娘能代我去家中看看,一來全了我這做女兒的孝心,二則也希望姑娘成夠成為我的眼睛,時常關注著宰輔宅邸中的一切。”
聽她這么說,顧琪面露猶豫之色,那可是奉京宰輔宅邸啊,自己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撲街,怎么可能混到宰輔宅邸。
似是知道顧琪的顧慮,二夫人美眸輕揚,齒如瓠犀:“姑娘不必擔心,我雖不在母家,可家中的勢力依舊,只要你同意,我自會捏個何時的身份給你,保證你在宰相府中順風順水。”
“那……”顧琪思忖了一下,這才道:“明人不說暗話,夫人既然抬舉小女子,小女子定當負犬馬之勞,只不過……這報酬……”
顧琪方答應,那邊夫人的臉上就笑成了一朵花,言說只要她肯去,不光會有在宰相府這個假身份的奉銀,還會有她這邊每個月送去的報酬,真要是算起來的話,每個月的收入絕對要比京城中中等收入的人還多。
聽到了這個回答,顧琪這才覺得滿意,只不過她還想矜持一下,言說要回家考慮兩天再給她答復。
那夫人聽她這樣說,也知道這事情急不來,只得命丫鬟將她好生送回去,囑咐她只要想清楚就即可給她答復。
顧琪點頭稱好,跟著把送進來的家丁就往回走。
今天發生的一切太過混亂,才一回家,顧琪就栽倒在自己新鋪好的軟綿綿的床上,合上眼靜靜地休息。
回想著從初來這個世界,到在小鎮上經營流香居,再到遠赴京城的一切,莫名其妙的,顧琪有一絲心塞,眼淚也不自覺地順著眼角滑落下來,毫無聲息地滴落在被褥上。
準備叫顧琪吃飯的粽子,一進來就看到這個場景,還以為發生了什么,忙湊到顧琪身邊,伸出微涼的手覆在她頭上:“娘子你怎么哭了,是不舒服嗎?”
一種憂傷的氣氛在不斷的蔓延,顧琪的思緒還陷在里面,聲音也聽著有些沙啞。
“沒有,我沒有不舒服。”說著就睜開了眼,就要起身去與大家吃飯。
粽子攔住她,指著她紅腫的眼睛道:“娘子,你就打算這樣出去嗎?”
顧琪蹙了蹙眉,正要抬手去摸自己的腫眼睛,粽子的手卻先一步撫上她的臉頰。
“想哭就哭吧,不要委屈自己,也不要一個人躲在這里。”
“哇……”
顧琪真的放聲大哭起來,本來她還覺得自己矯情,現在被粽子一說更覺得自己甚為委屈,靠在粽子懷里就大哭起來。
粽子無聲地輕撫著她的頭發,任她在懷里哭的暢快。
這丫頭,很么時候能改一改這個毛病,不要一有事就憋在心里,這樣只會讓自己更加痛苦,讓關心她的人更加擔心。
這一哭,顧琪也當真是毫無顧忌的哭了起來,這一哭直哭的嗓子都徹底啞了才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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