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葭臉色有些難看,但不說這里所有人,光是一個吸陰老怪,葭葭自忖不一定能夠對付的了他。言情首發
麻煩了。這是葭葭現下心中唯一的感想。只是要當真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大搖大擺的離開,葭葭又覺得膈應的慌,當真是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
見葭葭手中握著長劍,沉默不語,吸陰老怪撇了撇嘴,轉而換上了一副和善的臉色,循循善誘了起來:“小丫頭,你看,我們可是給足了誠意,你永祥城的修士,我等不也一個沒殺么?不如我二人各退一步,此事就當沒看見好不好,左右昆侖多你一個人不多,少你一個人不少。”
葭葭咬著下唇不說話,只是手中的長劍卻沒有放下的跡象:她自知攻守兩難,是以也不會輕易為那吸陰老怪所左右,只是現下這境地,卻是不大好對付。
吸陰老怪惜字如金,這話說完,便未再擲一詞,只悠閑的站在一旁,等葭葭的答案。
這般僵持了片刻,倒是吸陰老怪那方率先支持不住了,眼見有人動搖,吸陰老怪也換下了方才和善的面具,眼神一利:“哼!小小年紀,心比天高,你還當真以為本座怕你不成?”
經過這一茬,葭葭也冷靜了下來,搖了搖頭,目光越過他,落到了他身后一眾有些瑟縮的修士身上:“你不怕我。可你身后的人怕我。”
吸陰老怪眉頭皺起,不用回頭也知道葭葭說的是事實,他可白白折損了人手,最主要折損了人手恐怕對雙方都沒有一點益處。思及此,吸陰老怪暗嘆了一句“晦氣!”卻也沒功夫與她對峙下去了。
“今日本座就叫叫你什么叫做骨頭太硬可不是一件好事!”吸陰老怪伸手一拂,自指間放出一只金輪急速旋轉著向葭葭襲來,那齒輪間流轉而出的靈氣讓葭葭打了咯噔,隨即了然,這吸陰老怪怕是至少用上了不下八成的功力,雖說殺不了她。但若一個不注意。被傷到還是極有可能的。
想清楚了其中的彎彎道道。葭葭也不客氣,抬手擲出無鋒劍,當場便自一位金丹修士的腹下穿丹田而過,直斬元神。一招便駭住了他身后的一眾修士。
一招祭出。吸陰老怪立刻蹙起眉頭:“撤!”
一聲令下之后,那幾位修士自四面八方散去,葭葭收回了無鋒劍,跳入院中,探了探地上被五花大綁起來昏迷不醒的昆侖修士的脈搏,施展了一個小小的回春術,待得幾位修士醒來,葭葭見耽擱的時間太久了,恐怕那胖吳真人又會想出什么麻煩。便未再停留,只讓他們將此地的事稟報執法堂。
待得她匆匆選完朱砂回犁南山之時,天色已黑,匆匆趕到東籬院,那胖吳真人冷笑了兩聲。當下便關上了房門,給他一個沒臉,當真是耍足了架子。
葭葭碰了一鼻子的灰,無奈至極,也只好獨自回了自己的木屋。原本都做好了第二天去討好那胖吳真人的打算,熟料,那胖吳真人竟然一大早便敲上了房門:“那朵破花說你有只風靈根的靈獸,借老道一用,用完還你。”
葭葭愕然,不過吃驚歸吃驚,到底還沒忘了正事,從懷中摸出那幾袋朱砂遞還給胖吳真人。
胖吳真人似笑非笑的接了過去,捻了點朱砂問了問,這才收了起來。
“要風靈根的靈獸作甚?”葭葭雖說與小丹當下便溝通好了,可到底還是有幾分不解的。
胖吳真人“嘿嘿”一笑,并未立刻回話,而是待得葭葭拉出小丹之后,他雙目放光的盯著小丹:“好靈獸,這腿骨,這肌肉。”說罷,還響亮的發出了一聲漩聲,待得看到葭葭警惕的目光之時,這才稍稍收斂了一些,干咳一聲,下命令道:“起風,授粉。”
葭葭抽了抽嘴角,小丹“撲騰”了兩下,躍入天際,翅下獵獵鼓風,不多時,便狂風大作。
眼見小丹極為老實的配合著那胖吳真人的“快一點”、“慢一點”、“大一點”、“小一點”,葭葭輕嘆了一聲:卻沒有說話。
過足了癮的胖吳真人,許久之后才停了下來,心滿意足的離去了。
事關未來軀體狀況,如花自然鞍前馬后,比誰都急,這樣一來,葭葭倒是輕松了不少,自此更是埋首于修煉之中。
這般過了一些時日,那胖吳真人一點面子都不給的點破了:“你昆侖的修士怎的回事?還怕老道吃了你不成,最開始在犁南山一帶巡山也就罷了,現在約莫是瞧老道是個好糊弄的,竟然欺上了老道的跟前,在我東籬院附近盯梢。讓他們走,再不走,老道我便不客氣了。”
葭葭聞言,輕嘆了一口氣,細細算來,應當是從那日她在永祥城碰到吸陰老怪,讓人傳話回昆侖之后才有的,原先昆侖修士在犁南山一帶巡山,葭葭只當是因為吃了吸陰老怪的悶虧,這才上了心,可半年之后,范圍便縮小到了南面山頭,再后來,又過半年之后,昆侖修士便開始堂而皇之的在東籬院附近徘徊。
老實說,這徘徊的修士倒也不算偷偷摸摸,而且修為又不高,別說吳真人,就是想傷害她都不是一件易事,奈何她脾氣好也就罷了,可吳真人脾氣古怪,不喜歡他人窺視,這才不客氣的撂下了話頭。
葭葭摸了摸鼻子,不得已,此事也只能由她出面。她步出東籬院,神識向四周掃去,待得確定了那徘徊的昆侖修士,腳下動了動,卻說那修士只覺前一刻連真人還在自己眼前,后一刻卻已不見了蹤影,正左顧右盼間。聽得一聲輕叱聲從背后響起:“你等做什么呢?窺視他人難道是我昆侖修士的作風?”
被葭葭這般直白的拎了出來,那修士鬧了個大紅臉,半晌之后,才顫悠悠的回道:“不是,連真人,這,這當真是個誤會!”
見那小修士似乎還不想說實話,葭葭搖頭輕笑:“莫拿那些謊話來搪塞本座。說罷,你們到底想要作甚?”
在這雙目光清幽,隱含笑意的雙眼的注視之下。小修士的耳尖紅的越發厲害了。半晌之后。才道出了原娓。
原來那日葭葭救了他們一行人離開之后,永祥城主事的修士當下揮毫稟報昆侖,半月之后,總算得了昆侖的回訊。卻是簡簡單單的“知道了,原地待命。”七個字,奈何這命令下的輕巧,但有前頭被人拿捏住的遭遇,永祥城中的昆侖修士皆心中恐慌,這便想到了她,而辦法也不怎么聰明,便是時刻知曉葭葭身在何處,若是出了什么事。及時向她求援。
葭葭聽完已然是哭笑不得了,看著猶如驚弓之鳥的永祥城修士又有些無奈,奈何這辦法卻笨得很,最后便道有事傳訊于她便可,這等著人在一旁盯梢的手段確實萬萬不能再使了。
送走了永祥城的修士。葭葭回去向那吳真人復命,時值胖吳真人正伸手試著那泥的黏性,點了點頭,答曰“知道了”。
葭葭松了一口氣,犁南山上的時日又陷入了修煉—被吳真人差使—修煉的怪圈之中。山中日月長,葭葭掐指一算,在犁南山之上,她竟然不知不覺間已渡過了三年的光陰,修為緩步上升,倒也悠閑自在。
然而酒香不怕巷子深,即使吳真人怪癖一堆接一堆,可奈何交架不住他有幾分旁人沒有的本事。
這日,但見吳真人一反常態的將那團肥球收了起來,轉身將自己鎖入了茅屋之內,在知道葭葭精通陣法之后,他樂的個輕松,讓她幫忙布了幾個防御法陣之后,便躲進了茅屋里頭。
吳真人煉丹不喜歡外人打擾,據說高品級的煉丹師都有自己一套特別的煉丹手法,輕易不示人。更何況,她連葭葭不過一個陣法師而已,陣法師與煉丹師那當屬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處的,葭葭自然沒那興趣窺視他人,更何況,吳真人的修為遠高于她,想來無論做什么小動作,要想瞞過他都不是一件易事。
葭葭途徑捧著腮幫子一臉對未來期盼滿滿的如花之時,不知怎的,自腳底開始生出一股涼意,幾乎是本能的,她覺得如花的未來似乎并不像她想象的那般美好。不過現下空口無憑,正巧,吳真人忙于煉丹,葭葭在外分出一縷神識,時刻注意外頭的動向,抬手布了個防御法陣,便進入了混沌遺世里頭。
但見靈植成畝,整齊劃一的生長著,遠遠望去郁郁蔥蔥,叫人看的只覺心曠神怡,從一開始忙的不得空,倒現下的悠閑自得,玄靈得意的朝葭葭瞟了一眼:“也沒那么難嘛!對小爺來講,這等事情,到底不過小事一樁。”
葭葭笑了笑,取了靈植分門別類的歸置好,這永祥城以物換物雖說麻煩,但對她來講確實一件幸事,永祥城三面環水,乃是個不折不扣的水城,土地稀少,連住人都不夠,更遑論種靈植了。即使有犁南山的大片土地,可到底此地氣候太好,一年四季差別不大,可用一年四季總是春來形容,不過這也因得永祥城靈植單調,也就只那幾種,而葭葭手中的混沌遺世便在這時派上了用場。
“你倒是好了,可以倒手買賣,趁機賺上一大筆了。”玄靈取笑她道。
葭葭撇了他一眼,很是時候的逢迎了他一句:“這也多虧你將這靈植照顧的這般好。”
“那是自然。”聞言,玄靈更是下巴一揚,腦袋高高揚起,幾絲小得意不知不覺間就這般顯露了出來。
即便玄靈的年紀對葭葭來講可說是一個難以企及的數字,可終年呆在混沌遺世里頭,他的心性改變并不大,所以對于玄靈,只要摸清楚他的性子,順了毛,一切便好商量。
犁南山上終年不見外客,是以葭葭一時之間倒是輕松了不少,可就在這當兒,留在外頭的一縷神識讓她整個人渾身一僵,愣了一愣之后,連忙盾身出了混沌遺世,行至屋外,卻見外頭殘陽似血,尤以東籬院上方最為濃艷。
葭葭的目光不自覺的落在了那緊鎖的茅屋之上,這次第,怎的都像是異寶現世的征兆。
最最叫人棘手的是外頭不知何時赫然多出的幾道威勢。平素里,永祥城連元嬰修士都不多見,是以留在永祥城的昆侖修士才會那般著急的圍著葭葭打轉,可是沒想到,這一來,便有至少三道不低于她的威勢。多半是異寶太過搶眼了,葭葭長嘆了一聲,只覺才得了不多久的清閑估摸著又要褪去了,偏偏那老道現下還無知無覺。
她這般走了出來,隱在暗處的人也不好躲在背后了,一個接一個的現了身,出現在這里的修士,在門派之中地位皆不會低,是以那等門派服飾對于他們來講,并無特別的要求,一時之間,倒也難以辨認是哪門哪派抑或散修了。
當然,對異寶紅了眼的修士也沒的傻傻的撞上來主動說出自己姓什名什的,既然會出現在這里,多半打的便是這即將出世的異寶的主意。
待得注意到葭葭的修為之后,便有幾個修為剛至金丹的,臉色微紅,掃了眼四周,當機立斷,退了下去,虎口奪食,區區金丹還不夠塞牙縫的。當然,異寶出世之前,誰都不會有所動作。
這般膽敢大喇喇的站出來,想來這里頭剩余的任何一位修士都不是好相與的,葭葭斜靠在門前,有些擔憂的望向吳真人的茅屋:委實太過危險了。
早已將如花拉回了空間,畢竟她那張臉與燕真人一模一樣,小心駛得萬年船,葭葭不得不防。
空中似血的殘陽,就在此時有了動作,于茅屋頭頂上方那一塊,匯聚成急速流轉的漩渦,方才還一片大好的天際頃刻間黯淡了下來,如同潑墨的山水畫般急速渲染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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