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影:、、、、、、、、、
大軍走得不遠,只到了八里坡便停了下來,開始準備駐扎。
兵士們熱火朝天忙活的時候,慕玉白幾人也沒閑下來。十幾名將軍聚在一起,商量之后要做些什么。
“我和玉白商量了一下,準備兵分三路。”和慕玉白對視了一番,段昂開始發話:“一路待上厚禮,前往南邊的各胡部,一一勸降?”
“勸降?”龍勇皺起眉:“他們一向同戎狄沆瀣一氣,怎么會在大戰之前投降大盛?”
“就是大戰在即。”慕玉白答道:“剛經過兩年的凍災,戎狄不論兵力還是財力都無法支撐下來這一場持久戰,各胡部亦是如此。他們按兵不動這么久,不就是為了權衡大盛與戎狄孰高孰低么?”
北疆遼闊,除了漫天黃沙和青青草原外,還有無數游牧民族生活在此,其中最強大最兇悍的無疑是戎狄,其他部族則統稱為胡部,由較大的八個部落推選出議事長老,稱為八大胡。
慕玉白建議去勸降的,就是這八大胡,只要他們愿意歸順大盛,做大盛的附庸。就等于這場仗,他們已經提前拿下了北疆南邊。
“第二路呢?”有人接著問。
“第二路就是鎮守在此的主力大軍,直面戎狄進攻。”段昂接回話題,繼續道:“而第三路,也是最艱難的一路,需要繞過西面的茫茫大漠,去突襲高勛的大本營——云泉!”
“什么!西面的無人區,就連戎狄人都不敢輕易涉足,怎可……”
“只能這樣做!”慕玉白驀地拔高聲音,兩道凌厲的目光從那雙清亮的眸子中射出,叫眾人的神色皆是一凜。
這個纖瘦的女人,愈來愈有大將風度了。
“想一舉解決戎狄這個心頭大患,只有這樣做!”
“要帶多少人?誰帶這個路?”沉默不語的許安忽的開口,沉聲問道,他上下打量著慕玉白,瞧著這個被包裹在厚厚白色裘皮內的女人,背脊挺直的站在這片本該只屬于熱血男兒的戰場,神色間露出讓人無法質疑的堅定。
“最多能派出三萬人。”段昂和慕玉白一對一的回答問題:“有二十天時間穿越西面無人荒漠,至于帶隊的……”
說到這里,男人頓了頓,目光中帶著不確信的轉臉去看慕玉白:“你確定要選他?”
“是。”慕玉白點點,堅定道:“讓慕容峰帶著這三萬人去。”
當這個名字被公布出來,在場所有人無不愕然。
“丫頭,你瘋了!你可知這一去是兇多吉少,你已經做了一次寡婦,難不成還想當第二次!”最先跳出來的果然是龍勇,他的聲音極大,離得近的兵士們,都被他的大嗓門吸引了注意力。
“別的兵士也有妻子兒女,也是爹生父母養的,為什么他們能去,慕容峰就去不得?龍老將軍,我知你心疼我,但你莫要忘了,這里是北疆,是戰場,在這里,而慕容峰則是一個兵,從他入伍那天開始,就應做好為祖國貢獻一切,包括性命的準備。作為他的妻子,我更不能因為一己私情而耽誤國事。此次率軍北伐,雖不是危機大盛存亡,卻關乎北疆數萬平民安危,待他日戎狄人修整過來,再次率軍南下,對于邊疆百姓,無疑又是一場災難。吾等受國家奉養,吃下去的每一粒米,都是百姓辛苦勞作而來。不為圣上期待,亦不能辜負百姓所托。現在戰事進入關鍵之處,為了不辜負圣上,不辜負百姓,這一趟,慕容峰必須得去。”
慕玉白的話說得鏗鏘有力,往日那懶散的表情也收斂了起來,變為說不出的嚴肅。
“你這又是何苦……”知曉其中關節的段昂嘆口氣,在慕玉白耳邊輕聲道了一句,隨即又對諸位將領道:“慕姑娘深明大義,段某深感敬佩。”
“丫頭啊丫頭!”龍勇用一雙鐵拳將自己的甲胄敲得砰砰作響,眉眼間皆是不忍與心疼,他不忍看著慕容峰去送死,亦心疼做出這樣決定的慕玉白。
這對新婚夫妻好容易修成正果,難不成又要天人兩隔?!
“難道就沒有別的人選了嗎?”又有人問。
“人選我們想了很多。”此刻的慕玉白已接近面無表情:“但同時符合熟悉北疆,又驍勇善戰、且有足夠體力能堅持沙漠奔襲這三點的領將,除了慕容峰外,無第二人選。他本就是月氏人,自小在這大漠生長,派他去帶隊,勝算大一些。”
場面再次陷入沈默,見諸人再沒什么話說,慕玉白給了段昂一個眼色,男人再嘆一口氣:“若是諸位將軍沒什么異議,便安排下去,讓一路三路,今日就啟程吧。”
“那慕容峰那邊……”有人問了一句。
“由我去說。”答話的是段昂,他看了一眼慕玉白,接著道:“我也會親自率軍去說服八大胡。”
“萬萬不可啊,段將軍!”聽了這個補充的消息,在場的諸位將軍又是一愣,旋即叫嚷開:“您現在是中軍主將,怎可輕易去涉險!”
“就像慕姑娘說得,慕容峰最適合帶兵西去奔襲,我亦是那個最可能說服八大胡的人。”段昂咧嘴沖慕玉白笑了笑。
這個笑,是慕玉白認識男人這么久,在男人臉上看過最傻氣的笑,全無往日的半點精明,卻讓他更像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祖國既然需要我,即使明知去送死,段某人亦不會退卻。再說,軍中諸事,還有許將軍,諸位將軍,以及慕姑娘,即使沒了段某,想必亦不會對大軍有太多影響。”
“可是……”
“沒什么可是!”段昂擺擺手:“段某心意已定,諸位將軍無需多說,我會帶走一萬人,加上三路帶走的三萬精銳騎兵,留守此處的兵力會削弱不少,若戎狄真是大軍壓境,諸位將軍身上的重擔,只多不少。”
段昂話說至此,在場每個人的面色都無比沉重。這場仗,本意是來追剿楚星輝,誰也沒料到,最后回成為一場與戎狄人的你死我說。
“害怕嗎?”當人群散去,慕玉白與段昂面朝軍營,并肩站在一起時,她問道男人。
“為什么害怕?”
“八大胡可不是那么好相與的,喪心病狂如高勛,這么多年,亦不是沒能將他們納入囊中?你這一去,可算是生死未卜。”
“那你又害怕嗎?”段昂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
“又不是沒當過寡婦,怕什么。”慕玉白聳聳肩,無所謂的笑了笑。
“對啊,我也完成了為國公府傳宗接代的任務了,我又怕什么?”
說完,兩人默契的相視一笑,那笑聲越來越大,像是無形的漣漪,一點點在北疆冷冽的風中暈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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