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錦程出門已經是半個時辰以后的事兒了,靈柳跟著她,靈雪陪著梨兒去了鋪子里,走的時候花錦程特意交代過鋪子沒了就沒了,只要人沒事兒便好,靈雪應下,但她卻不知道梨兒會不會那么輕易的放棄。
江恩重來濟安城的時間也算不得短了,但花錦程卻還是第一次上門拜訪,她從馬車上下來,看著那江宅二字,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
既然重活一次,那么她必定會盡力去改變那些她虧欠的人的命運。
臺階九級,上面刻著繁復的花紋,花錦程仔細的瞧過幾眼,但卻不知道那紋路到底是什么圖案,只是直覺告訴她,那東西絕對不是隨意畫上去的。
靈柳遞上了請帖,門房看了一眼,然后便領著人進去了。
“錦程姑娘,我家少爺特意吩咐的,說是您來了,就帶您去花廳,他近日忙著待客,怕是一時半會兒抽不出身來,讓您不要見怪。”
“您這邊請。”
領路的人態度十分恭敬。
花錦程微微頷首,也沒有多說什么。
上好的熱茶跟精致的點心,甚至還有暖暖的手爐,江承德準備的十分周全,生怕花錦程在他這里受一點不好。
“主子,這不太對吧,按理說,主子過來,應該是走夫人那邊吧。”靈柳有些疑惑的問道。
“沒什么不對的,我跟江承德比較熟,無礙。”花錦程輕聲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抬眸看了一眼門口站著的丫環,“勞煩,再來一杯茶。”
“是,請錦程姑娘稍等。”小丫頭欠身退了下去,然后很快便端著茶走了進來。
花錦程遞給了靈柳,然后又拿了一塊糕點,慢條斯理的掰開,一塊塊的放進了口中。
一杯茶入肚,急促的腳步聲便想了起來。
花錦程抬眸,看著匆匆而行的人,臉上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容。
“江大哥。”她起身行禮。
“小錦程。”江恩重看到人,臉上的笑容不禁深了些,“怎么樣?東西還吃得慣嗎?”
“很好,江大哥,你不用急。”花錦程道,“前面的客人不需要招呼嗎?”
“已經都到的差不多了,所以我便跟父親說了一聲,就來看你了。先坐吧。”江恩重道。
兩人紛紛入座。
“我看一下你的脈象。”
花錦程點頭將手腕放在了桌子上,江恩重的手指摁在了她的腕間,良久,方才松手,“晉王去過了?”
“嗯,他已經看過了,說是沒什么大礙。”花錦程點頭,倒也沒有隱瞞這件事兒。
“你跟晉王走的是不是太近了些?”江恩重蹙起了眉頭,然后又道,“不過走的近些也好,濟安城之中風云詭異,誰都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么,有他護著你,至少可以謀一時安康。”
花錦程垂眸收回了手臂,也不明白江恩重究竟是什么意思,不過她跟云修寒怕是分不開了。
在城外,她是云修寒救得,在城內,錦園就是云修寒選的地方,再加上她院子里的人也是云修寒原本的人,就算是傻子也都會明白,這位晉王殿下待她不薄。
“切忌交心。”江恩重肅聲提醒,“皇家自古就是多事之地,小錦程,你是一個商人,那就單純的做一個商人,切莫沾染皇家因果,你可懂我的意思?”
“江大哥,我都明白。”花錦程點頭應道,“江伯伯在濟安城過的如何?還行嗎?官場之中可有人為難他?”
“為難自然是有的,但父親在朝廷之中本來也就有些人脈,所以日子倒也不算是難過。”江恩重道,“等站穩了腳跟……算了,這種事兒還是以后再說吧,無憂也來了濟安城,你可聽說了?”
“嗯,知道。”花錦程抿了一口茶,“他今日也來了嗎?”
“是跟樂家的長輩一起來的。”江恩重道,“不過同來的還有樂無華。”
“樂家兄弟都來了么。”花錦程的手指微微捻動,“江大哥有什么看法?”
“既然來了濟安城,那便有培養那兩兄弟的想法,至于未來的樂府是誰當家做主,還要看他們在濟安城的博弈。無憂生性磊落仁慈,又不懂得油嘴滑舌的逗人開心,怕是應付不了樂無華。”
“可無憂的本事,卻也不是樂無華能比擬的。”花錦程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江大哥,我去拜見夫人。”
“不行。”江恩重立刻拒絕。
花錦程疑惑的看著他,江恩重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他清了清嗓子這才道,“我母親身體不太好,再加上你們兩個之間……總之,你不必過去了,我跟父親都不會多說什么。”
“江伯伯也知道了?”
“是,還跟母親大吵了一架,后來母親大病了一場,若不是我醫術精湛,那一次怕是就救不回來了。”江恩重現在想著依然有些后怕,“過會兒客人就全到了,你若是現在餓了,我就先讓人給你弄些吃的過來。”
“我吃了早飯過來的,又不是飯桶,哪兒有那么大的飯量。”花錦程輕聲笑道。
“怕再餓著你,總覺得你又瘦了些,是生意不好嗎?”
“那倒不是,只是吃得少了點,吃幾日就會養回來了。”花錦程道。
江恩重道,“我聽說魏王回城之后,先去了梨兒的鋪子,你們起了點沖突。”
“無妨,有修寒擔著,我不過就是一個尋常的商人,再怎么樣,他也不會過多的注意到我吧。”
“那還說不定。這位魏王的喜好別人素來捉摸不定,雖說他喜歡美人,但早些年,送到他那邊的美人也不算少,但卻沒有一個是長得恩寵的,要說他唯一的堅持,便也是那位雪霽姑娘了。”
“雪霽與魏王有關聯?”花錦程的手一抖,茶杯險些掉落在地上。
“你不知道嗎?”江恩重疑惑的問道。
花錦程搖頭,將茶杯放下,“我只知雪霽姑娘素來心高,又潔身自好,其余的倒是不怎么清楚。”
“再過幾日,便是魏王的生辰,怕是少不了要請雪霽姑娘助興了。”
“魏王生辰?什么時候?”花錦程抬眸,愕然的問道,這件事兒她倒是沒什么印象,魏王跟李烈也素來沒有牽扯,再加上她在府中,也不關心外面的事兒,而李烈也很少帶她外出,所以她倒是全然都沒有考慮過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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