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諾是隨著商隊去的濟安城,本來也只是聽了一耳朵的事兒,所以便沒有往心里去,而且還有很多人說那都是以訛傳訛傳出來的,晉王是什么身份?那些當兵的又怎么可能跟他認認真真的打?說不定就是故意放水,讓晉王爺樂呵樂呵的。
力諾當初也不太相信,所以就信了這個坊間的傳言,覺得那個晉王爺也不過如此,又聽聞晉王爺容貌俊美,心中就更加的不以為然了。
如今看來,那偶然聽了一耳朵的事情,怕是真的。
“那么厲害?多于自己十倍數量的敵人?”徐慕聽著暗自咂舌。
“雖然演練跟實戰有些區別,但晉王也占據著地形的優勢,山林之中本就容易設伏,但能做到這一點,也卻是不易,最起碼的,我知道就連當初我見的那位軍師也沒有如此本事。二來,也看兵的本事,精兵難求。”力諾肅聲說道,體內已經冷卻下去的血液也忍不住沸騰了起來,“娘子……”
“我知道你的心思,放心好了。”徐慕柔柔的笑著,抬手替他整理著衣襟,“若那位晉王真的是個有本事,你跟著他上戰場,我也是同意的,再者,若真有那么一天,國破了,我又去哪兒找家?”
“先不想這些了,這都是沒影兒的事兒。”力諾搖搖頭,握著媳婦兒的手笑瞇瞇的說著貼心的話。
花錦程推著云修寒在街上漫無目的的晃著,花錦程帶著面具,容貌也只是顯得清秀些,走在街上也不怎么打眼,反倒是云修寒,雖然看著虛弱了點,但單是那張臉就足以讓人神魂顛倒了,一些沒出嫁的小姑娘,出嫁了的年輕婦人,哪個看到不是臉頰羞紅的?
花錦程倒是沒覺得有什么,她知道云修寒長的好看,就算是閉著眼睛躺床上那一身的富貴氣也是遮掩不住的,所以并沒有怎么在意。
云修寒垂眸想著事情,他在意的也不過就是花錦程一個,旁人怎么樣,跟他壓根就沒什么關系。
花錦程挑了一家酒館進去,讓小二將輪椅拎進來,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坐下,點了幾個招牌菜。
小二緩步退了下去。
“想什么呢?”花錦程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的敲了幾下。
云修寒搖頭,手指在膝頭慢慢摩挲著,“你這邊的事情處理的怎么樣了?”
“我還想再呆一兩個月。”花錦程道,旋即她擰起了眉頭,“要出事兒了?”
“一兩個月的倒是無妨。”云修寒搖搖頭,“那邊的人有些不安分,我怕到時候你來不及走了,會有危險。”
花錦程沉默不語,比起戰亂而言,他們都喜歡四海升平,安居樂業,但不是任何事情都能事事順應心意的。
“我有主意,你不用擔心。”花錦程道。
云修寒頷首。
“你的事兒如何了?”花錦程有些緊張的問道,“我還是那句話,你的事兒,我來做,你找個安全的地方待著,我身邊有獵猿,也不會有什么大麻煩,就算是打不過,我們要跑終歸不是什么問題吧?”
云修寒沒想到她還沒有忘了這事兒,當下心里暖暖的,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只是抬手蹭了蹭她的臉頰,“你的心意我知道,你覺得我能做出那種混賬事兒?”
花錦程當下就不言語了,眼珠不停的轉動著,顯然是在想著別的法子。
云修寒收了手,撐著下巴看窗外,一雙狐貍眼微微瞇著,光從外面照進來將他整個人都給攏在了里面,讓這人本就出色的容顏顯得越發的耀眼起來。
花錦程被晃了眼,一雙桃花眸也隨之瞇起,唇角多了一抹溫和的笑意。
“好巧啊,。”
一道聲音打破了這份靜謐。
花錦程抬眸看著來人,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淺了。
云修寒雙眸輕輕眨動著,他收回了目光,如玉的臉龐上多了一抹冷峭,那雙眸子里也染了犀利與倨傲,“木三爺,請坐。”
木三也不客氣,看著一桌子已經上好的菜,又吩咐小二添了一副碗筷。
花錦程心里不太痛快,卻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在木三要給云修寒添酒的時候被她制止了,“木三爺有話就說,沒必要將人灌醉。修寒還在病中,大夫三番五次的叮囑,絕對不能飲酒。”
“那便只能我自己獨飲了。”木三也不在意,自嘲的笑了笑,三杯酒入肚,他的臉頰上就帶了一抹紅暈。
“這次的生意,你讓給我怎么樣?”木三的筷子壓在了云修寒的筷子上,低聲說了一句。
花錦程快速抬眸,一顆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
云修寒手指一松,筷子隨之掉落在了桌子上,他拿了帕子擦了擦手指跟唇角,又喝了一口茶水,“錦兒,吃完了嗎?”
花錦程將口里的東西咽下去,然后點了點頭。
“云修寒,你應該知道,現在的你,跟我玩兒不起。”木三神色陰沉,如墨的眸子里一肆虐的殘戾,刀斧劈成的冷硬臉龐上不見絲毫的表情。
云修寒抿唇一笑,手指從眉峰上輕輕擦過,明明笑的和煦,但偏偏讓人覺得一股子冷意撲面而來,“至少我承認自己是大晉的人,不會做出什么害了大晉的事兒。”
木三薄唇緊抿。
花錦程的心思轉了幾個彎兒,琢磨著云修寒這句話的意思。
“這么說,你是不讓了?”木三沉聲開口,挺直的身軀如若捕食前的猛虎。
云修寒慵懶的一笑,手指微微捻著,“別嚇壞了我家娘子,木三爺。”他緩緩起身,月白的廣袖輕掃,“錦兒,回了。”
花錦程連忙起身,就跟聽話的小丫頭一樣,直到跟著人出了酒樓她這才陡然回神。
“那桌子菜還沒有結賬。”
“堂堂的木三爺,還會缺那點錢嗎?”云修寒坐在了輪椅上,將毛毯蓋在腿上,低垂的眼眸中閃過了一抹陰鷙,“這些日子,你不要出門了。”
“木三要動手了?”花錦程心中一跳,直覺不好。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云修寒輕嘆一聲。
花錦程沉默不語,推著他匯入了人群之中,等拐了彎兒不見了那酒樓的影子她才覺得那種頭皮發麻的感覺稍微的散了一些。
一輛不知推著什么的車被騾子拉著在路上快跑著,所到之處,一片雞飛狗跳。
花錦程也推著云修寒避開了,但卻不知被誰推了一把,她的身子一歪,手上的力氣也就松了,眼看著輪椅落入了別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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