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功第一次知道花錦程竟然也有如此編織故事的功力,若不是知道她這張臉皮的后面究竟是什么,若不是知道她的來歷,只怕連他也早就已經信了。
古籍中曾記載過,的確有花錦程說的那樣的事情,據說有醫術高明者可做假肢,讓斷肢之人絲毫不受影響,而在神話故事中也有以藕為身,讓人重生的法術,而亦有些人在治療的過程中會讓身形以及面容大改,完全不復先前模樣。
花錦程所言并非空穴來風,所以還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的,神醫冷離,也不是無名之人,稍加打聽,也自然會聽聞。
有來處有依據的謊言,信不信則看這里面有沒有你所需要的東西。
白良也松了一口氣,原本見花錦程他還怕這人太過乖巧迂腐,不懂得謊話更易動人,現在則是放心了很多。
但若是讓白功知道了他心中所想肯定會嗤之以鼻,一個能將錦云坊做到那種地步的人,會是一個只知道信守書本上的那些條條框框的迂腐之人嗎?
嫻靜若畫中仕女,知禮識禮懂禮尊禮;動則若空中浮云,變化萬千。
白功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這樣一句話,在他的眼中,原本只是一片灰白的人形慢慢變得多彩了起來。
他的雙眸微微瞇起,此時他好像有些明白白良的堅持了。
除了白家組訓,更重要的是這個女人值得他如此做。
跳出了原本已經既定的框框,活出了一個新的人生嗎?
白功不太明白花錦程為什么會產生這樣的變化,只是從這一刻開始,他再也不會小看這個白家小主了。
“青姑娘,你說的可是真的?”辣椒一陣激動,捏著的赤紅羽扇一陣顫抖。
花錦程點頭,“只是那人也不知還能不能見到,我有一朋友,身中奇毒,一位十分有名的大夫都斷言她不能活過十年,這前提還是日后好生養著,并且再也不沾那種毒,但卻被冷離生生壓制,平時不顯分毫,他還說等時機成熟,能將此毒拔出。”
這話說的倒是真的,只是她自己一直都不太相信那種毒能給完全拔出罷了。
畢竟她的身體跟別人不一樣,那種事情要如何能說?
“只要有希望便好。”辣椒對此倒是毫不在意,對他而言,只要有希望便好。
“還未請教……”
“我是二當家,辣椒,因為喜歡吃辣椒,所以就直接用了這兩個字。”辣椒笑道,“那位是毒蝎子,別看她人美,心可毒著呢。”
“人們都到蛇蝎美人,這句話可不是說說而已。”花錦程倒是不怎么在意,反而大大方方的看著毒蝎子,猜測著她能有這個名號可能不僅如此。
“以身試毒,姑娘若是再沒有法子壓制,怕是活不過三年。”白功突然開口。
屠夫雙眸一亮,“先生可能醫治小妹?”
“我的功夫還不到家。”白功搖頭,“不過暫時的壓制跟緩解還是可以的,但就怕三當家不樂意。”
“三妹……”
“大哥,這件事情不用多說,活三年就活三年吧,我也已經活夠了,早就不奢求能安享晚年了。”毒蝎子灑脫的笑了笑,只是眼底的那一抹暗沉卻瞞不過別人。
“三當家既然心愿已了,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白功搖頭嘆息,“雖然會舍棄那一身毒功,但卻少了煎熬。”
“先生不必多說了,心愿雖了了,但卻并不代表就結束了,我想記著這份仇怨,直到下輩子,只求自己不再有眼無珠。”毒蝎子搖搖頭,“先生大才,冒昧請問先生姓名。”
“在下白功。”白功微微頷首,“三當家不妨考慮考慮。”
“再說吧。”毒蝎子笑了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恰好此時有人進來說早飯已經準備好了,幾個人換了地方,辣椒拉著花錦程聊天,一口一個妹妹硬生生的將她給喊惡心了。
毒蝎子好像對白功挺有好感的,打聽了他很多情況。
屠夫則是跟白良好像很對盤,兩個說武功招式說的十分興起,差點就立刻站起來出去比試了,要不是花錦程跟辣椒攔著,兩個人都別想安安生生的吃頓飯,反倒是燕丁像是被忘記了一般,就連昨晚的事兒都沒人跟他計較。
戰戰兢兢的一天結束了,天色降臨,勞累了一天的燕丁被人請到大當家的屋子的時候,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燕丁,那群人什么來路?”
坐在椅子上的屠夫手中拿著一把大刀,刀身散著光芒,讓燕丁一陣顫栗。
“大當家,是過路人,他們原本要來的就是這座山。”燕丁將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出來,“我本來只是看著人面生,所以想能不能勒索一點錢。”
“按照你這么說,外面的陣法是他們自己破的?并且原本的迷瘴對他們也不管用?”大當家蹙起了眉頭。
“的確如此。”燕丁點點頭,“那個叫白功的是個瞎子,他看到的東西跟咱們看到的不一樣,而且那陣法他用了不到一刻鐘就破了,我原本是想讓他們放低戒心,然后將人帶進來送給大當家拷問的,倒是沒有想到那層迷瘴對他們居然完全沒有用。”
“是個瞎子?”毒蝎子也十分詫異,“可我看他的行動好像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啊。”
“這就不知道了,只能理解為他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瞎子吧。”燕丁哪兒知道那么多,倒不是他沒義氣出賣花錦程他們,而是在他來之前對方就已經告訴他了,盡管實話實說,不要有任何的隱瞞。
“大哥,要不然就帶他們到那個墓室看看吧,反正我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再加上那個地方沒有任何的東西,也不怕他們會翻出什么花兒來。”辣椒提議道。
屠夫將刀放下,垂眸沉思,“燕丁,你還與他們說了什么?”
“都說了,寶藏的事兒也告訴他們了,但那位青姑娘卻對這些東西毫不在意。”燕丁道,“她也說,凡是寶藏大都是騙人的,如果真的有那么一筆錢,為什么還會留到今天?”
“那你自己呢?”屠夫眼中閃過了一抹殺意,神色凜然。
“我只說,我們是這座城的后人,你們留下我的原因是因為我能找到那筆寶藏。”燕丁道。
“你下去吧,接近那三個人,探探他們的來意。”屠夫一揮手。
燕丁應了一聲是,然后緩步退了出去,一直到回了自己的房間才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將已經被冷汗浸濕的衣服脫下,換了一聲干凈的衣服這才覺得好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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