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修寒讓人進來換了兩次水,然后才讓花錦程從浴桶中站起了身,一件月白的大氅罩在了身上,還帶著水珠的身體讓化進程覺得很難為情,赤著的雙腳踩在了熱乎乎的地板上,白嫩的腳趾彎起,緊緊的抓著地面。
“還沒有結束嗎?”花錦程看著將銀針放在燭焰上烤的云修寒,忍不住問了一句。
“這樣的療程,持續三天。”云修寒看起來有些疲憊,“衣服脫了,趴道床上去,還有,別發出什么奇怪的聲音,也別動,不然后果自負。”
花錦程臉頰微微一紅,輕輕的應了一聲,攏著大氅快步朝著床榻走了過去。
皮膚接觸到了空氣,就算是屋子里很暖和,她也覺得有些涼意。
云修寒將針囊卷起,端著一個盛滿了紫色液體的小盆也走了過去。
“可能會有點疼,所以你要忍著些。”
云修寒說道,他的手指落在了人的脊背上,花錦程身體一顫,臉色更紅了幾分。
背上系著的帶子被人解開,褻衣滑落,花錦程將臉埋在了錦被之中,撐大的雙眸之中水光瀲滟。
云修寒心中一動,看著人光滑的脊背,眸光瞬間就變了,他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最后還是壓下了心中的那份悸動。
銀針先是在盆子里沾了一下,然后又穩又準的插在了人的背上。
從腰間開始,一直到脖頸的位置,密密麻麻的差不多有上百根。
花錦程咬著牙,淚水從眼眶中滾落而出,浸濕了錦被,但她卻沒有發出什么聲音。
“你還真忍著啊。”
云修寒有些好笑的蹭了蹭人的臉頰。
花錦程氣惱,歪頭就咬住了他的手指,在人手指上留下了淺淺的齒痕,“不是你說么……”
“我是怕我心疼啊。”
云修寒俯身在她的臉頰上落下了一抹輕吻,“要不要坐起來?”
“滾!”
花錦程想著脫落的衣服,羞惱的低喝一聲。
“不鬧了,別生氣。”
云修寒趴席地而坐,趴在了床榻邊緣,“你的東西都拿回來了?”
“嗯。”花錦程點點頭,“定安侯府已經沒什么了,怎么了?”
“那就只剩下錦云坊了吧。”云修寒道,“去鬧一鬧啊,總得讓人知道花錦程究竟是誰的。”
“我是我自己的,還能是誰的!”花錦程沒好氣的道。
“我的。”云修寒看著她,四目相對,心底的悸動慢慢變得清晰了起來。
“誰是你的。”
花錦程偏過了目光,眼底的喜悅卻是怎么都掩飾不住的。
“你被我親過了,被我看過了,還被我的手下喊了王妃,你的命還是我救得,不是我的,你還想是誰的?”云修寒捏著她的發絲,輕輕的扯了扯,“錦兒,你要怎樣才能嫁給我?我都等了這么多年了。”
“哪有很久。”花錦程嬌聲道,“現在你有心思想那些兒女情長?”
“什么時候我都有心思想,將人娶回來了,才不會心慌慌的,不知道什么時候你就又會跑了。”云修寒的語氣有些委屈,他守了那么久,看了那么久的寶貝有一天突然被人給搶了,想想就覺得很憋屈,很想殺人。
“修寒,至少……我還不是我自己。”花錦程搖搖頭,雖然她有的時候會關心蘇彩兒,也會跟蘇彩兒商量著做事情,但畢竟那兩個靈魂就跟定時炸彈一樣,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爆炸,她就會被取代掉,到了那個時候,她又要怎么辦?云修寒又要怎么辦?
“我會想辦法的。”云修寒低聲說道,愛憐的撫摸著人的臉龐。
“你的身體……”花錦程想到對方背后的疤痕就覺得心驚膽戰的,“為什么都是后背的傷?”
“因為我怕傷在前面,會硌到你啊,錦兒的皮膚那么嫩,萬一被察覺到了怎么辦。”云修寒笑著,其實是擔心被人看到,如果花錦程當初心眼少一些,那么就不會發現他背上那些猙獰而又丑陋的東西了,他在用這種方法守護著自己愛的人。
所以啊,這樣的人,又怎么不會讓人淪落呢?
花錦程的眼眶有些濕潤了起來,她吸了吸鼻子,“以后不準這樣了。”
“嗯,我盡量。”云修寒點點頭,“要拔針了。”他在花錦程開口之前便將話題轉移了,這種事情他來發愁就好,他喜歡的人只需要快快樂樂的過著日子便好了,他不想在那張臉上看到擔憂看到恐懼,看到眼淚,就算是自己傷痕累累,他都不忍心讓花錦程跟著他一起擔驚受怕。
這是專屬于云修寒會的溫柔,他所能坦露出來的,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那些真正危險的真正致命的,除非他沒有能力去改變,不然的話,他便會悄然將之隱藏。
藥力從針尖滲透進了穴位里面,然后瞬間血液流淌,快速的擴散到了全身。
云修寒將針一根根的罷了出來,輕提、慢捻、微顫、快出,每根針被拔出來的時候都會帶起一抹冰冷的煙霧,然后便輕飄飄的落入了盆子里,隨著銀針的不斷落入,一盆水也慢慢變得冰涼了起來,甚至表面上都會浮現淺淺的冷氣。
剛剛從熱水之中撈出來的整塊布被蓋到了花錦程的身上,明明應該是能燙手的溫度,但花錦程卻好像沒什么感覺一般,反倒是舒服的吐出了一口氣,臉頰上又重新浮現了健康的紅暈。
“好了。一會兒將衣服穿上,然后就可以出去了。”
云修寒也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雖然這些事情做起來看著很簡單的,但卻是極其的浪費力氣,“我先去洗漱了,出了一身臭汗。”
“嗯。”
花錦程點點頭,“謝謝。”
“如果真的感謝的話,那就以身相許吧。”云修寒笑著揉了揉她的頭,“你對我說這兩個字,總覺得挺傷心的。”
“那我又不知道要說什么。”只不過就是想表達自己的心意而已,除了這兩個字花錦程真的不知道怎么說了。
“那一會兒就來伺候我吧,真的很累啊,馬不停蹄的,一樁樁的事情,簡直快要煩死了。”云修寒伸了一個懶腰,散落的發絲垂在了身后,模糊之中,花錦程好似看到了在那月白的衣衫上,有血跡滲透了出來,她眨了眨眼睛,剛想仔細看,但云修寒卻已經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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