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個位。。。今天忙到現在沒空寫了。。)袁豆豆覺得自己有些奇怪,有些悲傷。
那個自稱是自己母親的女人就這樣將他帶在身邊,如此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有數百年那樣長。
“來,跟娘說,魚”女人又在對他做無謂的事。
她指著河邊的一條翻肚皮的小青魚教他。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一條魚,而且還是一條快死的魚,靈魂已經在他的身體里待不住了,甩著尾巴只想逃離身體的痛苦,就如同曾經的他一樣。
他都知道,可他不想回應,滿心都是無法哭出來的悲傷。
他只好將眼睛看向別處,手里玩一只死去的螺。
“豆豆,你又不理娘了。你都這么大了,該學著說話了。”自稱為娘的女人又開始自說自話。
袁豆豆終于奇怪的看她一眼,她難道不知道嗎?他們都已經死了。
就算是他還小,也明白,這里能看見的東西,在另一個世界已經結束了生命,她為什么要執著于教導一介游魂說話?
對于被他看了一眼這件事,“娘”表示很激動,她忽然就開心地笑起來:“來來,豆豆肯理娘了,跟娘說,那是什么?是不是魚?來,我們念一遍:魚——。”
煩透了。
袁豆豆轉身就走,不用吃東西也不用有目標,不用喜歡什么也不用做什么,天地好大,萬物寂寥。
他仰起臉,身體在風里飄。
忽然他感覺到身后那傻女人傻乎乎的笑聲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失了。
不解的轉過頭去,眼角瞥見一抹青色正在那人的身上消散,她見孩子的眼神看過來,連忙收起了臉上錯愕又有些哀傷的表情,撒開腿朝他跑過來了。
“怎么了,是不是不好玩了?”
袁豆豆轉過頭去不理她,自顧朝前走,心里像是被螞蟻爬過:剛剛她身上的那個是什么?
他看看自己的手,手掌在夜里發出熒光,好像越發有生命力的樣子,再看看她,薄薄的,有些透明。
“對了,你沒有見過娘跳舞對吧?當年你爹最愛娘跳舞,你想不想看?”
不想看。
袁豆豆撫摸著螺殼,上面有些神秘的螺旋花紋,好像一個生命要在這螺旋上走過自己的一生。
那個自稱為娘的女人并沒有因為他的愛答不理就沮喪,只是俯下身來,在他的耳旁說了一席話。
說完了話,一粒青色的東西便落在了他手里的螺殼上,還沒等他弄清楚那是什么,女人就起身了,像一條靈動的魚。
不遠處的魂河面上倒映著她的影子,旋轉,奔躍,貼在身上的衣衫隨動作而起,像極了螺殼上的紋路。
袁豆豆終于忍不住定睛看向那個女人。
好美。這還是第一次這么認真看她。
他很委屈,明明還以為那個討人嫌的娘會一直陪著自己,誰知一轉眼她就會不在,一個兩個,都不講信用。
袁豆豆反復想著娘最后說的話:“要真的那么怨阿琴媽媽,不如去找找她看?娘知道你是最好的孩子,你只是太委屈了對不對?乖,去找她吧,找她問清楚。”
“豆豆真是乖孩子。”袁琴琴也如是說過。
有時候再想起來袁琴琴的時候,袁豆豆也會覺得不那么怨她。
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的事,或許就在娘的一句句話里,又或許在娘說最后那句話給他聽的時候。
因為有人知道了自己的委屈,所以這委屈也就沒有什么了,只是那唯一疼惜自己的人終究還是不守諾言的走了。
徹骨的思念就像會咬人的螞蟻,附在血肉里,只要稍微想一想就痛得眼淚直流。
明瞳的眼中生出冷意:他當然會聽娘的話去找袁琴琴。
是她背叛了自己,不僅想要殺了自己,還讓自己失去了和母親相處的時光。
“娘——!”明瞳大叫道。
聲音穿出了冷寂森森的云極殿,也沒有傳多遠,便消失在深深的地宮里。
“他什么時候來?”坐在拐角處舒適的大椅子里,老人的身形都佝僂了。
一張黑紗蓋住老人的頭頂,把他整個頭臉都遮得嚴實,這種布料和袁琴琴身上的那種相似,可比她那種更先進,從外頭看里面看不清楚,可里頭看外頭卻是毫無壓力的。
袁琴琴摸了摸臉上又厚又悶的面具,覺得很是羨慕,那種布料是取不滿月的幼壁蜥腋下最嫩的毛發編織成的,名叫半面紗,有點單面車窗的意思,又透氣又遮陽,只不過也只有老狼王這樣的身份才用得起。
今天這事要是真的辦成了,干脆就跟他討了這張半面紗,出門只消頂在腦袋上就好,多么美好啊!
她打著小算盤,同時警惕的瞄著周遭的情形,就怕蚩獵忽然從意想不到的地方殺出來,搞得措手不及。
他們此行就是專為了見證這對小情侶的愛情修成正果的,赤儒也沒有想到袁琴琴這么快就找到了真愛組合,那一對可憐的小鴛鴦還是老狼王的兒子。
這么說起來他這個便宜爹,還真的應該幫老狼王促成這段好姻緣,就是不知道他們符不符合“相見不能見,相知不相識,相愛又相忘”這幾個必要條件。
袁琴琴安慰他,這姑娘多半是有個渾身透明的毛病,所以相見不能見一定是有的,如果這一條成立,那下一條多半也是成立的,比如兩個人說話聊天很久,可蚩獵看不見人家呀,相知不相識也是有的。
至于相愛又相忘,這究竟是難了一點,可也并不是就完全做不到啊。
如今只要確認這兩人的關系已經被赤儒親眼看見,跟著想法子讓他們兩個彼此相忘一下子,最后再讓他們記起來,送進洞房,一切圓滿。
袁琴琴看著時辰,覺得差不多了,輕輕拍了拍赤儒的肩膀,小聲說:“多半就是這時候兒了。”
赤儒點點頭,表示明白,他一定睜大了眼睛看個清楚。
年輕的狼族將軍如期而至,他似乎很喜歡在愛人的面前顯露真身,因此袁琴琴又一次瞻仰了他那一身昂貴的皮草,呸,皮毛。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