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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后院。
沈氏好不容易回到屋內,吳嬤嬤連忙遞上熱茶。
將才被昀凰那一嚇,一路上是匆匆往回趕,經過這一番折騰,沈氏卻是出了一身的虛汗,她喝了幾口茶,捏了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頭有些疼。昀凰那冰冷帶著殺意的眼神猶自在腦海中浮現,甚至她說的那句“本公主不僅心狠手辣,對付敵人可是毫不手軟,誰若是傷害我和我身邊的分毫,我必定十倍,百倍的還回去”仍在她耳邊回響。
沈氏心里忐忑不安,總覺得昀凰這句話是說給她聽的。
今日就連蕭詩安都沒能扳倒她,皇上不愿意處置昀凰是一方面,她自己的能力卻是另一方面,她如今已經是公主,身份貴不可言,又是皇上親自下旨賜婚,左相大人深受皇上恩寵,昀凰成了左相夫人,只怕以后身份更是尊貴……她若是知道當年之事,能放過她嗎?答案無疑是否定的,那時候指不定她會如何地對付李家,沈氏越想越心驚。
李宛如坐在下方,面色不豫,喜兒捧著一杯茶送了上來,她剛一接過往嘴里送了一口便連忙吐出,將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怒目圓瞪,呵斥道:“死奴婢,這么燙的茶水你竟然敢端上來,你是想燙死我嗎?”
那茶杯濺落在地上,嘭的一聲碎裂,茶水濺出來,灑在喜兒的褲腳,她驚慌失措地蹲了下來,撿起地上的碎瓷片,紅著眼睛求饒。
沈氏見此,眉頭緊蹙,沉聲道:“宛如,我和你喝的是同時泡出來的茶,我怎么沒覺得有多燙,你拿丫鬟發什么狠?”
“我拿丫鬟發狠,那你還不是拿我發狠?將才在御花園,我可曾做錯什么事情,你不還是瞪著我,拽著我的手,都捏疼了”,李宛如回嘴道。
“你膽子肥了是不是,竟然敢跟為娘的犟嘴”。
吳嬤嬤見此,看這情景,連忙揮退了下人,讓喜兒也趕緊退下。
沈氏本就心情不佳,此刻更是頭疼得要命,見李宛如這幅模樣,氣不打一出來,冷哼一聲,罵道:“你這會兒倒是有本事了,嘴巴也靈俐了,你這么厲害,怎么沒有搶一個側妃來當當?今日給瑜王選妃,我費心費力替你裝扮,就是希望你能夠出頭,可你呢?什么都沒有得到,就這樣灰頭灰臉的回來了,人家通政使司通政使家的女兒陳玉冰,論家世,家世不如你,論相貌,你可比她好看多了,論才華,也和你不相上下,人家怎么能當上側妃的,你自己反省反省吧”。
“人家怎么能當,人家有個好的爹娘!”,李宛如脾氣本就不好,當下怒道:“我本來就沒有打算嫁給瑜王,是你在那里一直念叨念叨,再說了,你不是跟著貴妃娘娘屁股后面,替她做事嗎?你怎么沒能為我求來一個側妃之位的”。
聞言,沈氏心一驚,“什么叫我替貴妃娘娘做事,宛如你莫不是瘋了,在亂說什么?”,她內心驚疑不定,美目一瞪,質問道:“是誰在你身邊嚼舌根了,快說!”
將沈氏的驚慌瞧在眼里,李宛如冷笑一聲,出言諷刺道:“沒有誰在我耳邊嚼舌根,那和吳嬤嬤的談話,我在門外可全部聽到了,娘親,我真沒有想到,你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昀凰的娘親那么好的人,你都能下狠心害她,對她做的事情可真是讓女兒大開眼界啊,你還派人追殺昀凰是不是?怪不得當日得知她要回府,你那樣的驚慌,也怪不得她心里恨你,之后還聯合李茹雪一同謀害她的清白,娘親,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你這個樣子,和李茹雪又有什么分別!”
沈氏見李宛如高昂著頭,眼中帶著不屑,氣得面色一變,起身,疾走幾步行至李宛如身邊,一揮手,啪的一聲狠狠地扇了她一個耳光,銳利的眼眸緊盯著她,怒斥道:“放肆!這就是你對待娘親的態度嗎?我怎么生了你這樣忤逆的女兒!我這樣做是為了誰,還不都是為了你,為了我們母女兩個能夠過得好!早知你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當初生下你的時候,我就該把你掐死丟進臭水溝里,省得今日被你氣死”。
李宛如被她這一巴掌打蒙了,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生母會對她說出如此惡毒的話,甚至還動她,頓時呆在那里,捂著臉,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猛然瞪大了雙眼,珍珠般的淚水涌出,她扭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沈氏,淚眼朦朧,叫了起來:“娘親你打我?那你打啊,繼續打啊,你干脆打死我好了”。
“你個逆子,你以為我不敢嗎?”
沈氏見李宛如哭的梨花帶雨,好不可憐,畢竟是自己懷胎十月,身上掉下來的肉,如何能不心疼,她將才也是被李宛如氣糊涂了,才會口不擇言,肆意辱罵了起來。沈氏心里雖然疼,可是現下火氣被李宛如激了起來,便不可能對著自己的女兒低頭,當下指著她道,“好你個蹄子,當真是長大了翅膀硬了,吳嬤嬤去請家法,今日我倒要好好的教訓一下她,讓她知道什么叫做恭敬孝順”。
吳嬤嬤跟了沈氏多年,最是了解她的脾氣,知道她此刻只是氣不過,在發狠話,并非要真的處置李宛如,勸道:“夫人快消消氣,小姐只是不懂事,一時之間沒能想開,你又何必跟她計較,莫要氣壞了身子”,說著拉著沈氏坐下。
沈氏面色鐵青,卻也順著她的話坐了下來,目光盯著嗷嗷大哭的李宛如,嘆氣,只覺得頭更加疼了。
吳嬤嬤看著李宛如,又勸道:“小姐你可是夫人的心頭肉啊,夫人就你一個孩子,這打在兒身,同在娘心啊,夫人她心里只怕在滴血呢,哪有母親不疼愛孩子的道理……就算你不能理解夫人的很多作為,也該知道,夫人她不管做什么都是為了你,都希望你能好,你責怪夫人手段太狠啦,那蕭貴妃身份尊貴,是夫人能夠得罪得起的嗎?她吩咐什么要求做什么,夫人也只能照做,小姐你說那些話,可真真猶如刺一般在扎夫人的心,莫說夫人了,就連老奴我也是心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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