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派小丫鬟去大將軍府校場找趙子言時,陸云深就已經知道江螭來訪,只是他正在指點幾個陸家軍的副將、千戶練功,所以就沒有跟著一起回來。在臥虎軒院門外,他聽到安一欣對趙子言說你什么時候去逸園吃飯就叫上我,我很喜歡……陸云深腳步一急,沒等安一欣后半句說完,一步就邁進了院。
結果小姑娘看到他,立刻住嘴不說了。
陸云深冷冷地掃了安一欣一眼,看向趙子言。
大師兄這眼神不對啊!趙子言心里想著,見安一欣住口,就接著她的話往下說,“我對江螭說我沒空去逸園吃飯。”
陸云深陰沉著臉,又看向安一欣。
小姑娘‘哦’了一聲,轉身就往廚房走。
雖然安一欣沒什么表情,但陸云深本能地就覺得小姑娘不高興了。
她是生氣不能去逸園吃飯,還是在為少了一個見江螭的機會難過?陸云深心里想著,又看了趙子言一眼。
趙子言雖然和陸云深一起長大,默契再深,還是不能對這樣一個眼神心領神會,他莫名其妙地揚了揚眉。
老大,你要問啥,請用言語來表達。
沈玉身高有限,和陸云深站在一起,不抬頭是看不到陸云深的表情的。不過趙子言站在正對面,倒是很方便觀察,見趙子言面露疑惑,就猜測道:“大師兄想問你,江螭來都說什么?”
陸云深默,我才不關心江螭說了什么。
“你們怎么都問這個,他真的沒說什么,就客氣了幾句,說等我有空,請我去逸園吃飯,然后就走了。”趙子言說。
“還有誰問你江螭說了什么?”沈玉不管趙子言的后半句話,只盯著他的眼睛,警惕地問。
“一欣啊,她一直和江螭帶來的那個姑娘在廚房里說話,剛才她送走了那個姑娘,回來就問我和江螭說了什么。”趙子言說。
原來小姑娘一直陪著江螭帶來的姑娘,她并沒有呆在正房里。看來是自己想多了。她沒說完的那下半句話應該就是我喜歡逸園的海鮮,不可能接出一句我喜歡逸園的什么人來。陸云深心里想著,頓時覺得一顆心都輕快了許多,掃一眼安一欣的背影,露出一絲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意來。
趙子言看到陸云深嘴角笑意,再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安一欣背影,心里一陣詫異,大師兄這是……,這真的是……
他低頭看向沈玉。
沈玉聽到趙子言說江螭沒有問他什么,又說月笛一直和安一欣呆在廚房,心里著急,根本沒注意二位師兄神情變幻,追著安一欣就往廚房跑去。
廚房里安一欣正抱著裝人參酒的小瓷壇往架子上放,見沈玉進來立刻豎起手指,警告說:“這酒烈得很,你可不許偷喝。”
沈玉相信安一欣不會告訴月笛趙子言的事,只是擔心她想起那些心里又會別扭,此刻見她神色如常也就放下心來,也不問她和月笛說了什么,而是指一指小瓷壇,“你建議月笛在逸園賣這個人參酒?”
“嗯。這一次我連酒名都替逸園想好了。”安一欣點頭,得意洋洋地把自己告訴月笛的獨參酒、十全大補酒、補腎酒一一數給沈玉聽。“你醫術高明,看看還有沒有別的草藥可以用來泡酒,也可以告訴逸園。我覺得這幾種還少了一些。”安一欣說到最后,看著沈玉又加了一句。
沈玉笑,“先不說我能想到用什么草藥泡酒,先說說你已經告訴月笛的那三種酒,是一種賣逸園二百兩銀子呢?還是一共賣了二百兩呢?”
被沈玉這么一說,安一欣頓時呆住,“完了,我忘了要錢了。”
“你居然忘了要錢了。”沈玉也呆住,看著懊惱不已的安一欣。“你怎么會忘了要錢呢?”
“我真的忘了,你也不在,都沒人提醒我。”安一欣又是傷心又是悔恨地說。
沈玉嘆了一口氣,大冬天的,他也不想被大師兄拽著去校場喝風。
“現在怎么辦?”安一欣可憐巴巴地看著沈玉。
沈玉攤一攤手,“我看這次就算了,你連名字都告訴月笛了。”
安一欣‘唔’了一聲,靠著長桌坐了下來。
沈玉看了看長桌上放著的吃了一半的菠蘿飯。
安一欣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伸手拍了拍心口,感覺總算是安慰了一點。“好在我這次記得給菜譜漲錢了,這個菠蘿飯賣了四百兩銀子。月笛很喜歡。”安一欣強打著精神說。
沈玉點了點頭,見安一欣還在難過,眼珠轉了轉,“趙子言愛喝酒,要不你把那壇人參酒賣給他好了。算他便宜些,二百兩銀子得了。”
呃……
人參是大夫人的,酒和壇子也是大夫人的,現在我把酒賣給大夫人的客人,這樣真的好嗎?
安一欣望著沈玉,遲疑了一下,才點了點頭,“人參貴得很,咱們算趙子言便宜一些,賣他四百兩好了。”
又過了一會,夏雨送來了食材。安一欣見不但有一大塊牛肉,還有一整條的肋排,頓時放下心來。看來大夫人知道趙子言愛吃肉,食量又大,所以不等自己開口,就主動增加了食材。
肋排肉色鮮嫩,肉質緊密,安一欣猶豫了一下,打算全部拿來紅燒。重糖重油,香咸酥爛,咬一口肉香和骨頭的香氣混合在一起,是最家常樸素的美味。家常,而且解饞。
她分派小丫鬟們去洗菜擇菜,自己拿起菜刀,咣咣地剁排骨。
寶寶心里苦,寶寶要吃肉。
肋排剛剛炒好糖色加水燉上,秋月就領著趙廚走了進來。
安一欣倒嚇了一跳,她還以為趙廚明天才會來。“月笛姑娘派人去逸園告訴我,讓我帶幾個菠蘿過來跟你學菠蘿飯。”趙廚笑著說,一邊從腰間摸出二張銀票遞給安一欣。“這是菠蘿飯和藥酒的學費。”
聽到學費二字,安一欣連忙伸手。二張銀票都是四百兩面額,看來她忘了找月笛要錢,月笛倒是真厚道,依舊按價付錢。
見安一欣拿著銀票,笑得見眉不見眼,趙廚也笑,又摸出一個封緘嚴密的信封來。“月笛姑娘說走得匆忙,有句話忘了告訴你,就寫了個紙條,讓我親手交給你。”
安一欣連忙接過,丟下一句,“我馬上回來。”就跑出了廚房。
趙廚大為詫異,月笛姑娘到底寫了什么,安一欣居然這么急著看信,都顧不上教他做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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