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月笛執意要請自己去逸園,安一欣就笑著看向沈玉。
“今天就咱們三個女孩子吃飯說話,你怎么就這么一時一郂也離不開你家小公子呢?”月笛見安一欣看向沈玉,立刻嘻笑著說。
安一欣眼波一閃。
聽月笛說是一欣一時一刻也離不開自己,沈玉心里高興,小手一擺,“一欣你去吧,好好玩。”那神情頗有點小爺長大了,你們那些女孩子的飯局,小爺才不希罕參加的架式。
沈玉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是他六歲的天才生涯中,第一次當面被人算計。
安一欣和月笛走進逸園頂樓的雅間,聞箏正和紅衣女侍阿玲頭頂著頭,紅著臉看一卷畫軸,見她們進來,月箏慌忙卷起畫軸,塞進旁邊的一個梅瓶里,才笑著迎了上來。
安一欣好奇之心大起,趁著月笛吩咐阿玲準備上菜,聞箏在一邊提議要喝什么酒,悄悄轉到桌子后面,從梅瓶里抽了畫軸。
天啦嚕,一卷靈貓戲蝶圖,又不是什么春宮圖,你們二個這么紅著臉鬼鬼祟祟的是要鬧哪出?安一欣笑,揮了揮那卷畫軸,“快老實交待,這是你們從哪偷來的?”
既然內容沒問題,那就只能是來路有問題了。
阿玲見安一欣手里拿著畫軸,她也和安一欣混得熟了,伸手就來奪。
安一欣閃身往后退,一個不留神手上一松,畫軸‘嘩’的一聲展了開來。安一欣不知道畫軸來路,唯恐是什么值錢古董弄壞了惹出事來,忙叫道:“別搶別搶,我只是開玩笑的。”
月笛笑著瞟了她一眼,“她們也是開玩笑的,這幅畫是我畫的。”
安一欣看看畫軸,又看看月笛,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沒想到姐姐畫功這么好。”她真心贊道。畫軸上一只胖墩墩的小白貓,一眼碧綠一眼天藍,神態嬌憨,身邊幾只彩蝶翩翩,也不知道是它撲蝶還是蝴蝶在逗弄它。
小貓畫得惟妙惟肖,安一欣扭頭又看了聞箏阿玲一眼,“你們一定是十分喜歡月笛姐姐的畫,才悄悄偷出來的吧?”
聞箏和阿玲還沒有說話,月笛自己‘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她們不是喜歡我的畫,聞箏把畫拿來,只能是她喜歡這只貓,想要回國就找只一模一樣的來。”
聽她這么說,聞箏、阿玲都笑了起來。
“阿玲也一起回江國?”沒想到居然是這么回事,安一欣笑著問道。
“我娘在太子殿下的海船上做廚娘,月笛讓我跟船服侍,好借機讓我和我娘多呆些日子。”阿玲笑著說。她說完話,一邊已經接過畫軸卷好,“姑娘坐,我去安排上菜了。”
阿玲出去不久,一隊紅衣女侍魚貫而入,片刻之間桌上就擺滿了酒菜。也許真的只是月笛聞箏想和我告個別吃頓飯,安一欣心想,否則酒菜都擺上了,那個人怎么還不來?
此刻江螭正坐在隔壁的雅間里,一個人靜靜的看著面前的一大桌子,和安一欣那一桌一模一樣的菜。
隔壁笑語盈盈,他笑著拿起了筷子,獨自吃了起來。
早有人過來匯報過了,小姑娘今天買了好多東西,估計也逛得累了,就讓她先吃飽了再說吧。
大管事親自盯著,不但頂樓的雅間沒有安排客人,再下面一層也沒有安排人。
所以隔壁的說笑聲一字一句聽得十分清晰,雖然不過是你問問我什么時候回來,我問問你什么時候回來,如果都回來了再一起聚會吃飯這樣的話。中間還夾雜著這個蝦好吃你們快吃。月笛你畫畫這么好怎么從來不說。聞箏你收收你的胸,不要頂到盤子里去了之類的。
笑語凌亂,過耳即忘,可是江螭就是聽著這樣的說笑聲,一天的焦躁都煙消云散,他開心的吃完了一頓飯。
只有月笛和阿玲知道江太子就在隔壁,她們二個一邊暗暗奇怪太子殿下為什么還不過來,一邊嬉笑吃喝。聞箏和安一欣并不知情,所以聞箏忙著嬉笑,安一欣忙著吃喝。她們二個都沒在意月笛中途離席了一會,然后又笑著走了回來。
這頓飯吃得雖然歡鬧,但時間很短。月笛一等安一欣不再動筷就笑著站了起來。“一欣,我還有很多事要料理,這就先回去了。”
聽她這么說,安一欣也站了起來。“那就散了吧,我也吃飽了。”
月笛連忙伸手把她又按回到座位上,“你難得來一趟,趙廚還有事要請教你。你先坐著,一會讓阿玲送你回去。”
安一欣點頭,把月笛聞箏送到樓梯口,又彼此說了一遍一路保重,看著她們聯袂下樓去了。
安一欣轉身轉回走,就看到一身白衣勝雪的江螭站在了走廊盡頭。
阿玲輕喚一聲,“一欣姑娘。”擦著她的身畔也下樓去了。
她當然不是去叫趙廚吧?安一欣心里想著,看著江螭嫣然一笑。“江太子,你什么時候來的?”
江螭沒有說話,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后伸手推開了他身畔的雅間的門。
他明天就要走了,他今天還會一如既往的做君子嗎?安一欣心里想著,暗暗深吸了一口氣,笑著走了過去。我剛才看到聞箏幾乎都要相信月笛說的是真話了。她在心里說。
江螭站在門邊,看著安一欣一步步向自己走來,笑得越發溫潤優雅了。
“你今天不是要去妙峰山賞雪嗎?怎么又去了玉佛寺呢?”等安一欣走到自己面前,江螭才輕聲問道。
“昨晚沈玉一直說那是京城勝景,后來趙子言說軍城的雪肯定比妙峰山多,他才改了主意的。”安一欣笑道。
江螭點了點頭,這么說應該是大將軍只聽到了前半段,不知道他的小師弟后來又改了主意了。他沒有為一個小丫鬟故意騙我。江螭在心里說。
安一欣奇怪江螭怎么知道他們要去妙峰山,正想問,一只腳就已經踏進了雅間,心里一驚,這無關緊要的話就咽回去了。
這間走廊盡頭的雅間,顯然不是用來吃飯的。
江螭跟了進來,回手關上了房門。
江螭一定是個君子,他一定是個君子,我要相信他是君子他就一定是君子。安一欣在心里下意識的念叨著,臉上卻帶著微笑,打量起雅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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