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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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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難看
邱鳳水要把脈,路曼聲已取出脈枕,安放在桌旁。
邱鳳水要開藥方,路曼聲便打開藥箱,取出一早備好的筆墨紙硯,認真寫下,然后遞到蘭姑的手里。
請完脈后,不用邱鳳水吩咐,路曼聲便有條不紊的將東西收回了藥箱,自始至終,都本分的跟在邱鳳水身后,做著學生的工作。
“鳳水,你這位徒弟倒是挺能干的,相信很快便能獨當一面了。”
“娘娘過獎了,小路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
“下次也帶她過來吧,這孩子本宮看著挺歡喜。”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皇后娘娘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看了宮旬一眼。顯然對路曼聲很好奇,她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樣的孩子,可以讓旬兒向她開口。
“還不快點謝過娘娘?”
路曼聲聽話的上前,“謝娘娘。”
邱鳳水和路曼聲離開了朝華宮,看著兩人遠去,皇后娘娘回頭,宮旬則在他母后的身旁坐了下來。
“那位路姑娘到底做了什么,讓旬兒這么幫她?”
“母后,路姑娘是兒臣的朋友。”
“朋友?”皇后娘娘笑了,“你這孩子,難道不知道,身為大堯的太子,就不該也不能有什么朋友?”
“母后,這些事兒臣都清楚,會有分寸的。”
“在宮外,旬兒發生了什么,有什么是母后不知道的?”有一段時間,宮旬行蹤成謎,也沒有回宮,結識那女大夫。應該就是在那個時間里。
“那段時間,確實出了些小狀況,路御醫也確實幫了兒臣不小的忙,請母后看在兒臣的面子上,還請對路御醫照應一二。”有皇后娘娘一句話,在整個大堯帝宮,還有誰敢為難路曼聲?
“喲!旬兒。這么明著拜托母后幫助一位姑娘家。還真是少見。不知道的,還以為那路御醫有天人之姿,而不是什么丑姑娘。”
“母后在懷疑什么?”
皇后娘娘但笑不語。那樣的笑容很危險。
“母后還是責怪兒臣,沒有將宮外發生的事稟報給母后?”
皇后娘娘嘆了口氣,“旬兒,母后不是責怪你。而是擔心。在這個大堯帝宮,有多少人宵想你的位子。希望把你拉下馬來?母后知道你不讓母后知道,是不想母后為你擔心。可你想過沒有,母后只得你一個孩兒,旬兒便是母后的全部。你有什么事。是母后不能知道的?”
“母后。”
“在這個皇宮之中,只有母后與臣兒最親,其他的人。就是連你父皇,母后說話也只敢說三分。一個女人。到了母后這個位置上,別人看來是榮耀。所謂的母儀天下,人人艷羨,只有母后知道,這背后付出了什么樣的代價!”
“母后,這些年,你為了兒臣受苦了。”
“傻孩子,全天下的母親,為了孩子,哪有什么苦不苦的?母后只希望旬兒能跟母后貼心些,無論什么時候,母后都不會害你。”就算宮旬已經成長得頗為茁壯,能夠在外獨當一面,在做母親的心目中,他還是個需要別人指點關懷的孩子。
“兒臣知道了,母后。”
“好,旬兒最乖了。”皇后娘娘終于笑了,笑得溫婉祥和,也只有在宮旬的面前,皇后娘娘才會露出這樣的笑容。
“旬兒,告訴母后,在宮外到底發生了什么?”
“在宮外,兒臣遭遇到了刺殺。”
“什么?”皇后娘娘心尖一顫,“好大的膽子!是哪個賊子敢刺殺我的旬兒,我一定扒了他的皮,讓他不得好死!”皇后娘娘拍案而起,尖尖的金色護指套緊緊嵌在桌子里,眼里滿是戾氣。
“母后,你看你!”宮旬不告訴他母后,原因就在于此。從小到大,母后對他的事反應就特別強烈。對著父皇的那一群妃嬪,她氣度雍容,不失偏頗。可只要遇到他的事,母后便失去了冷靜,出手也尤為的狠。
他還記得,小時候十二弟在和自己玩耍的時候,不小心將他推下了水。十二弟嚇壞了,他也知道十二弟不是故意的,但母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這以后十二弟和他的母妃便在這個皇宮里消失了。
“旬兒,你查到是誰做的嗎?”
“已經有一些眉目了,母后,兒臣已經長大了,已經不是昔日那個不會保護自己的孩子了,這些事我自己能應付的。”在皇后娘娘面前,宮旬也只得收起在外面精明強干的一幕,專心做好一個聽話的乖兒子,必要的時候還得撒撒嬌,只有這樣才能安慰母后的心。
“旬兒就會寬慰母后的心,你要是能應付,一連那么多日都不回宮?”
“那一次,確實有點危險。不過兒臣也不笨,將計就計,還釣到了一條大魚。”
皇后娘娘想問,被宮旬阻止了,“母后答應兒臣,別再過問這件事,兒臣告訴母后,就是想讓母后放心,接下來的事,讓兒臣自己來辦。”別以為他這么長時間沒動作,就放過了那個人,一切他心里都有數,網已經織好了,只是現在還不到收網的時候。
“好,不問便不問,但旬兒下次有什么事,定得告訴母后。”對宮旬今日的表現,皇后娘娘還是很滿意的。
“兒臣知道了,母后。”
“聽旬兒這么說,那一次便是那路御醫幫了你?”
“是,路御醫醫術高明,很利落地便為兒臣解了毒,沒有她,兒臣那一次還真不好說。”
聽到這兒,皇后又是一緊,抓著宮旬的手,差點掐出幾個指甲印。
“兒臣猜想啊,那路御醫一定是母后派來幫助兒臣的。知道兒臣有危險,就第一時間趕來救兒臣了。”
“傻孩子,母后要真有這樣的本事。就好了。要不母后多派幾位大內高手保護你,也好……”
“母后,有凌東在,兒臣不會有事的。”知道皇后娘娘可能要說什么,宮旬又道:“上一次,是因為兒臣讓凌東辦點事,離開了兒臣的身邊。”
“凌東這孩子。確實信得過。”
“而且凌東還是母后為兒臣挑出來的。從小就陪在兒臣身邊,這么多年,兒臣也已經習慣了。再多幾個人,兒臣可不保證會欺負他們。”
“你這孩子,都多大了,還這么淘氣。”
“因為是在母后面前麼。”
母子倆人俱都笑了出來。宮旬還沒忘了自己的初衷,“母后。那路御醫的事……”
“放心吧旬兒,那女大夫既然幫了你,母后自會照應她。不過你要記住,幫忙歸幫忙。謝意歸謝意,母后可不允許你對那女大夫生出點別的心思。”
“怎么可能呢,母后。”
“這樣便好。旬兒你先退下吧,母后有些乏了。”
“兒臣告退。”
宮旬走出了朝華宮。想到母后最后幾句話,只覺另有深意。大楊來使來到璐華城,其間還有一位永親王爺,只怕父皇母后想要兩國聯姻。而聯姻的對象,大堯這邊最有可能便是他這位大堯太子了。
宮旬雖然不反對這種政治聯姻,但選在這個時候,終歸覺得太早了些。罷,這些事還是看父皇母后的意思,反正他太子妃的位置,一早就不是他自己能夠決定的。若一位太子妃,能夠換來大堯更廣闊的發展前景和他地位穩固,也是一筆合算的買賣。
鳳水閣。
“小路,與太子殿下和孟侍衛先前便認識?”
路曼聲看了他一眼,“在宮外,見過幾次。”
“孟侍衛可不是見過你幾次,便上來和你說話的人。”邱鳳水摸著下巴,笑笑地看著路曼聲,“還有我們那位太子殿下,若沒有特殊的交情,可不會在皇后娘娘面前為你求情。”
路曼聲沒有理會邱鳳水的調侃,對他點了點頭,便來到鳳水閣的藏書閣。在這里有著大量的醫籍藏書,大多都與花卉以及芳香秘術有關。
藏書閣內并不只有她一個人,白念和楊錦也都在這里。這兩個人,雖然說拜在同一個師父門下,彼此并沒有什么交談。一個在這頭,一個在那頭,互不干擾,也沒有什么需要討論的。
而路曼聲呢,也不是一個主動說話的性子。她加入進來后,三個人各占據一個角落,一坐便是大半天。
路曼聲正看得出神,一片陰影投下,楊錦已經坐在了她的面前。
“聽說師父今日帶你為皇后娘娘請脈去了?”
路曼聲并不知道她要說什么,卻還是點點頭。
“一開始便帶你去給皇后娘娘請脈,師父他還挺重視你的啊。”誰不知道,在這個后宮之中,皇后娘娘是最有權勢的人。胡妃娘娘雖然得寵,在這宮里卻并沒有多大的權力,大事還是皇后娘娘說了算。
何況,那位胡妃娘娘能得寵到什么時候還難說,別說許多人等著為她制造麻煩了,就她自己那點段數,遲早會給自己招來惑星。
路曼聲沒有答腔,若她來就是為了說這些話,她的確沒什么好說的。
看她這樣子,楊錦還以為路曼聲是默認了,在她面前得意,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路曼聲,你別得意,誰能笑到最后,還說不準呢。”
“我沒有得意。”路曼聲老實地糾正她,而且她并不認為跟著邱鳳水去為皇后娘娘請脈就有什么好得意的。這樣的差事,誰要去便去,她并不稀罕。
在路曼聲看來,學的是經驗和規矩,那不管為誰看診請脈都一樣。對方是什么身份,不在她的考慮之列。
他們千辛萬苦,歷盡重重考驗來到尚衣局,并非是為了阿諛奉承,拍那些主子馬屁的。他們來到這里,不是為了追求更精進的醫術,見識更多的醫術高手而努力的嗎?
在其他的王朝,御醫興許在主子們面前要謹小慎微,逢迎主子的心情和臉色。但在大堯,可沒有這樣的規矩,這也是路曼聲愿意進入尚衣局的原因,迎合別人的那一套,就算再過一百年,她還是做不到。
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不愿意委屈自己做一些不愿意的事,哪怕這在別人看來是故作矜持,她依然會這樣做。
“算了吧,你心里想什么,別以為可以瞞過所有人。就算能瞞過其他人,也瞞不過我。”
“我的心里……在想什么……”路曼聲有些迷惑,是啊,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若楊錦真的知道,那她真該謝謝她了,因為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路曼聲,你還真行啊,先是太子殿下,后來是巨賈東日升,現在就連邱鳳水,也對你另眼看待,你還挺有一套的嗎?”
路曼聲總算明白楊錦是怎么回事了,對于一個已經被嫉妒和憤怒燒昏了頭腦口不擇言的女人,她能回答她的只有兩個字:再見!
路曼聲起身,將一本《春花實錄》放回了它原本所在的地方,走出了藏書閣。
“被我說中,想要逃嗎?”楊錦不依不饒,從哪里看,她比路曼聲都要出色耀眼,為什么圍繞在她身邊的都是一些不長進的雜碎,而路曼聲,卻可以結識一個個的權富?
她到底有哪里不如她,這個女人分明就只會擺著一張臭臉,與人玩欲拒還迎那一套!
“你這個樣子,太難看了。”路曼聲慢慢回身,“好好清醒一下,再決定要說什么罷。”她的聲音宛如冬日里的寒梅,涼涼的、冷冷的,卻不刺骨,只透著淡淡的疏離。
留下這句話,路曼聲便走出了藏書閣,后面傳來楊錦不甘的跳腳聲。
外面的光線有些刺眼,照在身上,卻很暖和。藏書室里藏書豐富,就是冷了些。路曼聲緊了緊身上的緞衣,來到一假山上,找了個不錯的位置躺下,曬會太陽。
這處的假山,雖然說不上隱秘,卻鮮少有人過來。加上她靠向的假山一側凸起,將她整個人掩映在假山后,從另一頭,看不到這方有人。在這方小天地里,路曼聲難得清靜,盡力舒展四肢,軟軟趴倒在假山上,讓刺眼的陽光曬干她一個冬季的霉味。
或許是她把自己的神經繃得太緊了,像這樣好好舒展四肢,放松自己,都變得有些艱難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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