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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庭山,因為一線天秘境開啟,這段時間是,都不知有多熱鬧。
到這里的散修尤其多,若不是此秘境,有年齡限制,還不知要來多少人呢。
不過看到各宗,精英盡出,把好多在磐龍寺闖下名頭的人,都派了來,大家心里還是害怕的。
這些人別看小小年紀,碰不上還好,若是擋著人家路了,他們才是心狠手辣之輩,隨手滅個人,人家根本不在眼里。
好些個散修,看到洛夕兒、桑九離、東風渡、谷令則、吳露露、黃昌太、明石……,這些他們平時只能仰望的人,一齊出現在這里,無由地心生退意。
鳳凰火雖好,也要用命享才成。這些大宗,看樣子個個對那寶貝勢在必得,火拼只怕都說淺了。
“快看快看,逍遙門來人了。”
少了一只眼睛的楚家奇尤其惹眼,原本還抱一絲僥幸心理的人,非常干脆地轉頭就走。
一線天因為這些人,必將血流滿地,趁著現在心思還沒完全迷住,早點逃開是正經。
盧悅下樓時微微轉頭,一眼就看見谷令則在人群中找她。
兩人目光相對間,又一齊撇開。
谷令則揉揉眉心,怕盧悅來,怕盧悅來,她還偏偏又來了。
臨行前,師父的話,言猶在耳,“……令則,你要記住,一線天最后一個月,筑基與煉氣的界線定會消失。若與盧悅相遇,鳳凰火面前,其他人,你都不可信,反而是她絕不會對你動手。必要的時候。把自己弄得狼狽一點,她不會見你危險而不顧的。”
谷令則不明白,師父為何這般肯定,盧悅能對她手下留情。
磐龍寺她們見一次吵一次,盧悅對她越來越不耐煩。
自己把幾次的事,細細說與師父聽了,誰知。師父聽后。不驚反喜。
“……洛夕兒當場挑拔,她能當場說打不過你,你就沒想過為什么?傻丫頭。你關心她,她難道就一點也不關心你?你們從小一起長大,心性方面,其實很多相近之處。她無人教導。流于表面,又因為得知身世。心中憤恨無處可泄,在言語上刺激刺激你,太過正常。”
“令則,實話告訴你吧。谷春風和你爹到逍遙門認她,她沒當著申生的面剝皮,就是念著你的情份。她因你娘把她扔了。能恨上你無辜的爹,恨上谷家。卻獨獨對你,百般維護,你就一點無感?!”
“就算其他的都不算,若你們同搶鳳凰火,你要不惜一切。到時她看到你那般,一定會有所保留,”花散的笑容滿滿,“你得記住,她曾是你的侍女,一切以你為上,某些下意識的行為,或許她自己都會忽略。……在心理上,你只要抓住那一瞬,你就贏了!”
谷令則來的一路,不知自己的心理……。
她一邊希望,盧悅真如師父所說,一邊又希望,盧悅經過這幾年逍遙門的教導,把國師府曾打在心理上的暗印,給除了。
她想說,她不要她護,她不要她讓。。
可是為什么,又有那么多期待?
谷令則閉了閉眼睛,回靈墟宗自己的帳篷。
因為只有兩日時間,逍遙門的人也沒搭什么帳篷了,跟散修一樣,各人隨意選了稍為寬敞地,就算自家駐地了。
盧悅發現,為了不加大各方神經,此次各宗帶隊的都沒元嬰真人。自家這一方是陳誠師兄和謹山師兄,他們兩個都只是結丹修士。
掃到東亭宗時,盧悅原本漫不經心的神經,突然一緊,那個和某個女修談得正熱鬧的,不正是丁岐山嗎?
他怎么會來的?
盧悅都想沖過去問一問,上輩子他不是沒來嗎。
楚家奇突然感覺身邊一寒,忙轉頭看盧悅。
盧悅低頭用手摸摸眉心,心中暗罵自己,又沒沉住氣。不管什么理由,到了一線天,總有機會碰到一塊的。
“是不是頭疼?”
盧悅再抬頭時,臉上已經回復平靜,酒窩隱現,“沒有,師兄,楚家好像來了不少人。”
除了拜進元晨宗,跟宗門一起來的,還有以世家名譽,多來了十個少男少女。
她認識其中的那個楚家瓊,丁岐山也收了她的魂魄,可惜這人只是一開始,有點神智,后來慢慢也被折磨得沒了。
想到那么多筑基修士進去,最后都變成沒有意識的幡鬼,盧悅不由自主地又看了一眼靈墟宗的駐地。
是因為她和谷令則是雙生之體,所以她才能保持時清醒嗎?
想到這里,她也不知是恨谷令則好,還是感激谷令則好了。
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同,哪怕被陰火燒灼得氣化大半,她也是一幅呆滯樣。
別的普通幡鬼什么樣,她就裝什么樣,一點也不打折扣。
也是因為這樣,丁岐山兩次對她用刑,沒讓她更怕他,反而讓她更恨他。
她也如那些結丹幡鬼一般,對丁岐山咬牙切齒,只要有機會,愿意魂飛魄散,也不要在鬼面幡里呆著。
輕輕摸了手腕上的儲物鐲,鬼面幡現在已移到這里面來了。
這么多年,天天對它用功,總不是一點用沒有的。
那根桿子上,已經有兩個淺淺的痕跡了。
磨也磨碎你!盧悅在心里磨牙……。
楚家奇眼角余光,看到師妹的手筋暴起,抬頭發現是谷家來了兩人。
可恨周圍好多修士,雖然一如即往的說笑,卻個個把臉對上這邊,明顯是準備看好戲了。
谷令刖被楚家奇盯得有些害怕,往谷令剴身后躲了躲。
“你就是盧悅妹妹吧,我是谷家十二郎谷令剴,這是五姐谷令刖,我們談談吧!”
谷令剴一幅白玉公子樣。努力在逍遙門諸人面前,挺直腰背。
盧悅有些愕然,她都跟谷春風那樣了,這谷家還來人找她,腦子有病吧!
“……盧悅妹妹,今天是你和令則的生辰,我們給你們準備了長壽面。”谷令刖終于鼓足勇氣。在后面把話說得很大。
今天是八月二十九嗎?
盧悅有些恍惚。娘不在身邊,她都好長時間,沒過過生日了。
“盧悅妹妹。我們陪你一起過生辰好嗎?”
谷令剴以憐憫的口氣,好像很心疼她似的,“眾兄弟姐妹,都記掛你呢。我們還給你帶了生辰禮物。”
只要能把她帶回谷家,不管他們這次為她花了多少。爺爺說,族中都會雙倍獎勵回來。
遠遠看笑話的人,居然看到主角,閉上眼睛養神了。不由更伸長脖子,看谷家的兩人如何收場。
誰知這兩人面皮就是厚,愣是沒在意。谷令剴居然還咦了一聲,“妹妹長得很像蕃叔。你與令則倒好,一個肖母一個肖父,若不然,你也不會吃那么多年的苦了。”
看到盧悅睜眼,谷令剴準備再接再厲,笑著又開口,“你放心,以后哥哥姐姐們,不會讓你再受苦了!”
旁邊的夏瑜聽著膩味,正要說話的時候,被方成緒一拉,發現盧悅已經站起來了。
“你說完了沒?”
“沒,妹妹……”
面對盧悅的冷眼,也不知為何谷令剴只覺后背發麻。
妹妹后面的話還未說出來,腹間大力襲來,整個身體騰空后飛。他剛要用靈力穩下身體的時候,踢他的人,也不知用何手段,突然又到跟前,再次狠狠轉換角度,連踢了三腳。
谷令剴飛過很多人頭,被谷家其他人接住,內俯卻受了重傷,一口血忍不住噴了出來。
“你……!”
“閉嘴!別跟我套近乎,我叫盧悅,不是什么盧悅妹妹,更不是隨便什么阿貓阿狗,便可以叫妹妹的,聽明白了嗎?”
“你把他們叫做阿貓阿狗,你是什么東西?”谷春江大怒,原本以為盧悅一直沒開口,是她有些松動了,沒想到,她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
“你個孽子,你族哥好心,要給你過生辰,你這般對待,良心都叫狗給吃了吧?老天怎么不劈死你這個畜牲!”
愛孫再噴的一口血,讓谷春江心疼得無以復加,一線天他明顯已經不能進了。
盧悅抬頭看看天,然后一本正經地告訴他道:“天上沒云,老天大概睡覺去了,要不然,你接著叫,看看能不能把他吵醒,下一道天雷,把我劈死。”
“你你你,你個孽子,怪不得你娘不要你,一生下來,就把你扔了。”
盧悅嘴角勾出一抹笑,“你還有一句話沒說,我幫你說了吧。她還是太心軟,她應該在我一生下來,就把我溺斃才對,我說的對吧?”
谷春江抖著手,指著她,總算明白,春風大哥如何回來后,再也不準提這死丫頭。
“你……,你有我谷家血脈,這是不爭的事實,有本事,你別用我家的血脈,就存活于世。”
洛夕兒遠遠看著,盧悅伸手,對著陽光,好似要看里面流動的血液時,頭皮都發炸。
“……這里面是血嗎?”盧悅勾唇一笑,“我一直以為是臭水溝的臭水呢,每次破皮后,我都能聞到濃濃的臭味,臭得我自己都想掩鼻。”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呸!既然把我扔了,那谷家就跟我沒關系,我是我娘一把屎一把尿帶大的,吃的是我爹盧勝的撫恤!今天我盧悅當著天下人的面,再說一次,別跟我套近乎,你們讓我惡心。”
“……你,你不是嫌你的血臭嗎?那就把它還給我谷家。”谷春江看到沖出來的谷令則,不知為何,狠狠喊了出來。
盧悅沉默一會,轉身看向谷令則,輕聲問她,“你要我還嗎?”
谷令則睜大了眼睛,她能感覺到盧悅的認真,若她敢說,要還,她一定會做出什么事來的。
搖頭,拼命搖頭,“你是方姨養大的,這般說話,把她置于何地?”
盧悅看著這般緊張的谷令則,心情無由變好,“是啊,我是我娘養大的。而且,谷老頭,我娘說我生下時,只有四斤三兩重,我六歲進國師府,先當谷令則玩伴,后當侍女。她做錯什么事,都是我挨打。戒尺、鞭子、板子,谷令則,你說,我幫你挨了多少?”
谷令則汗了一下,“我也有努力,為了不讓你挨打,我三更半夜起來讀書。為了不讓你挨罰,你還在被窩里時,我就已經修煉了。九歲開始,就再沒讓人因為我,而打你。”
盧悅嘴角翹翹,“你不記得了吧,八歲那年,谷家其他人,把你騙到荒廢院子,我護在你身上,被他們打得遍體鱗傷,血差不多都要流盡了,養了好幾個月的身體。”
谷令則紅了眼睛,她當然記得,肋骨都斷了兩根。這些是她在知道盧悅是親妹后,努力回憶出來的。
盧悅跟她扳手指頭,“那次就算一斤血肉吧,我幫你挨了三年的打,我也不算多,兩斤總有的。你離開國師府后,你的那些兄弟姐妹,因為記恨你,事事找我麻煩,一月挨一次打,算是少的了。在我逃離國師府前一個月,腿上還被十三少爺谷令釗用水箭術,豁了個大口子……”
“也就是說,四斤三兩,我早就還給谷家了,以后不管是誰再說什么,我身有谷家血脈,別讓我找到機會,否則定要讓他看看,血脈流盡是什么感覺。”
隨著她話音的,是兩聲劍鳴,其中一聲,是楚家奇的弦月發出。
洛夕兒看看逍遙門的人,個個冷著臉的樣,心里抽抽。
經此一事,谷家敢再亂說話,是不是就代表著,盧悅要朝谷家人動手了?
“你你你,孽子……”
“閉嘴!”
谷令則沒想到,在她離開國師府后,她的那些親人,還那般對待盧悅,“她是孽子,我是什么?”
谷春江張口結舌。
“她沒吃過谷家一口飯,喝過一口水,跟谷家沒關系!”
谷令則悲憤,“我再聽到你們誰讓她還什么血肉,那就從我身上割。”
發作完谷家,谷令則轉向盧悅,“這下你滿意了?”
盧悅后退一步,“挺滿意!我應該跟你說聲謝謝!!”
一邊是家族至親,一邊是自小就虧待的親妹,谷令則一股郁氣無處可發,覺得她要被憋死了。
“今天是我生辰,”盧悅嘴角揚笑,“聽說也是你生辰,我請你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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