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北辰說,盧悅自認自己是個活寶,比他給逍遙的一堆死物值錢時,離夢笑不可抑。
堂堂一代化神,被一個小小筑基修士這樣打臉,那也怪不得他不給那丫頭墮魔海的資料,換她,她也不給。
她再看北辰的目光,難得的同情了好多。
很多很多年前,大巫十二部那么多長老還有她們,都盡量不惹拂塵姐姐,只怕把她惹急了,放出第二人格,然后大家一齊倒霉遭殃。
原來……
魔星什么時候都是魔星性格,不會因為輪回多少世,就去學乖!
好在這一世的她,是個重情……
離夢突然望向盧悅,當年的三部紛亂,拂塵姐姐能在夾縫中活下來,她卻早早隕落,是不是代表她在性格上,有‘某一’絕不妥協的部分,以至于過剛易折?
“喂!”盧悅朝她擺手,“別笑了,幫我收蟲尸啊!”
地上一層密密麻麻的大胖蟲尸,可全都是七階蟲,它們的口器,已經可以達到下品法寶境地了,她忙著渡劫沒時間收,但離夢他們有時間啊。
遠遠地,天沁等一眾正心疼自家兒郎這般無意義死亡時,卻沒想到,魔星哪怕渡劫,也不忘收下她的戰利品。
他們的口器是寶貝,但被人族修士煉成靈器、法器、法寶,再重新回來對付他們,是最最讓蟲心心痛的一件事。
三千子弟,活著逃出去的寥寥無幾,好些八階大蟲都在心里嘆息。
天沁把目光放到幾只還在掙扎的子弟上,眼神微縮。
元嬰的天劫,看似厲害,可按這個世界的算法,他家的孩兒們,也差不多可以應劫了,何以只在第一重天劫上,孩兒們的死傷數量就如此龐大?
他重新把頭抬起,天上的劫云還在匯聚,威壓也越來越重,似乎不怎么對勁呢。
“查!魔星盧悅的所有資料。”
原先以為這臭丫頭是個過氣天才,定然會隕在絕影手中。
可現在,她明明晃晃地對著他們天蝠族來了,而絕影……毛都沒現,定然是出事了。
天清踢了踢前面叫嚷不絕的天渭,“你查了魔星的資料吧?”
“是!”天渭忙在自己身上掏了掏,摸出一枚玉簡,“主上,這是魔星盧悅的所有資料,她最有名的天劫,叫天龍九珠劫,是筑基沖結丹的天劫。五十年后的元嬰天劫,據說也非常厲害,引發了域外心魔劫,只是因為道魔在天地門明里暗里的較量,而被人忽略了。”
“咔擦擦!”天空驟然大亮,拉開第二波天劫的序幕!
天沁接過玉簡,瞇眼看天,“現在的天劫,你們說……是什么劫?”
一群蟲齊齊咽了一口吐沫,他們在仙界戰場上,也曾看過不少人修應對各種天劫,可……真沒研究過啊!
“這是……戰雷劫!來的人,也不知是誰家子弟。”
遠遠觀看的葉媚嘆口氣,“師兄,不管成不成,讓我和兩位師兄接應一下吧!”
誰家的弟子,誰家心疼。
正常的天劫,是沒有名字的,可一旦被修士起了名字,其威力,至少是正常天劫的兩倍。
遠處天空,那有如急風驟雨似的天劫,密密而下,因其太快,太急,哪怕早布法陣,也會在其沖擊之下,七零八落。
故——
前輩們就把這種天劫,叫做戰雷,代表了天地向應劫之人,發起的邀戰。
勝!天地靈氣自然回補。
敗!一切休提。
可現在,遠處應劫之人,還在往紫電宗這里移動。
人家是來馳援的,他(她)沒放棄,做為東道主的他們,自然也要盡自己的一份力。
高樣緩緩點頭。
葉媚三人急馳而去。
還圍在這里的各天元嬰修,對紫電宗的接應,心下熨帖得緊。這種旦有一絲機會,也絕不放棄一人的做法,實是他們與外界失聯這么久,也無一絲慌亂的主因。
紫電宗雖然還是微弱,可上至宗門掌教,下到煉氣小修士,在面對天蝠蟲時,都有種自我犧牲意識。
與他們在一起,真正遇到危險的時候,斷后的……一定是他們。
雖然大家知道,這主要是因為天蝠蟲把他們的家園親害完了,激起了他們死戰的心性,可在面對真正的死亡時,很多人自問,無法做到他們的坦然。
所有人里,大概只有同樣被滅門的谷令則,理解他們的做為。
曾經高高堆砌的尸山,大概是整個紫電宗,從上到下所有人的惡夢。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低頭看看圍在身邊的三色靈光,妹妹盧悅也在應劫,只是還未進到最后化嬰的階段,不知道她的天劫為何?
等一等,再等一等……
等到盧悅的金丹化嬰,她就可以跟著再進一小步,到時從靈氣量上,或可看出她的天劫大小。
谷令則剛要在心里再嘆口氣時,突然頓住。
如果上次在逍遙門坊市,盧悅是進階第一丹田的元嬰中期,那她的神魂中,應該有她了,何以她從來沒找過她?
“我的天,加快了,好快!”
身邊洛夕兒看到萬道金芒突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這邊移動,不能不佩服應劫之人。畢竟離得這么遠,來還能讓她肉眼見到移動,顯然對方的遁速,非常非常的厲害。
如果他(她)能一直這樣厲害,或許真有可能,在最后逃進紫電宗呢。
盧悅的速度,確實在加快,蟲尸已收,前路上,大概也不會再有不要命的傻蟲攔著了。
她與谷令則離得越近,她得益也許就能越多。
再加上她的天劫,似乎很厲害,光之環一時收集不了這么多,到了紫電宗那里,可以讓葉媚等紫電宗人,幫著收些,哪怕制成天雷子呢,也比在這里浪費得好。
跟在后面的離夢三人,速度也在加快,只是他們面上的表情,都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盧悅的遁光在前,天劫緊緊追殺,他們又跟在后面,這畫面光想想,都替天劫牙疼的慌,從上古到如今,這是它攆人攆得最艱難,最憋屈的一次吧。
盧悅光遁的光之靈氣,它還在源源不斷地相送呢。
數萬里的劫云,還在往這邊匯聚,好像顯示天道它確實生氣了。
“咔擦!”
讓盧悅沒想到的是,原本正要向她劈來的劫雷,因為她已遁離原地,只是大亮了一下后,居然沒真的咔擦到地面,它好像把剛剛要釋放的雷力,又重新收回了劫云中,蓄勢尋找另一個機會。
這……
可真有些意思了。
盧悅速度再次加快,想著還是帶它們到紫電宗,一點也不浪費的好。
自家這方匯來的劫去,再不去匯合,反而停在當空,好像等著來人的樣子,讓所有身在護罩里的修士,個個驚訝不已。
來人是什么人啊?
用的是元嬰遁符還是什么更厲害的東西?
在天劫進行時,用那些東西,會把給他(她)東西的人連累的,天道因果,也會對準賜寶貝的人。
畫扇從護罩中浮出去,劫云太厚,她的神識雖然不好放出去,可她是風靈根修士,可以通過風,查知應劫之人的一些情況。
對面的天劫,現在似乎停了下來,只專心追人,如果對方的速度不能持續的話,再來的天劫,或許一時三刻,就能把應劫之人,打成劫灰。
“高宗主,請陣法師速在紫電大陣外重布應劫法陣,對方的天雷,如果積蓄到這里,也許會對護宗大陣起一定影響。”
紫電宗的護宗大陣太重要了,畫扇嘆口氣,她不能因為一個人的性命,而放棄里面的近萬修士。
高樣聽懂了,與南宮強迅速忙碌起來,所有懂得陣法的修士,大家無言過去相幫。
天沁一下子失卻中豎的大部力量,心里哪里能甘心?
谷令則六感超群,他一時奈何不了她,可這個魔星盧悅……有機會,卻一定不能放過。
他帶著一群手下,隱身亦緊追其后。
“盧……盧悅?”
遠遠看到盧悅樣子的葉媚三人,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可惜盧悅沒時間跟他們說話,繞個小彎避開時,她大聲道:“北辰師叔,把他們三人帶著。”
北辰和離夢都很滿意,紫電宗能有人過來接應,靠近的時候,果然把他們接上。
遠遠的,畫扇似乎也感覺到不對。
偶爾大亮的劫云中,她連著好幾次,好像都看到了環狀物。
若不是明確知道盧悅被大人流放進古巫獵場,聯盟還沒收到令牌,她真想往徒弟盧悅那里想一想。
她站在半空中,嘆口氣,對下面布陣的陣法師道:“快點,頂多還有半刻鐘,對方就要過來了。
精細的大陣,大家是來不及布了。
一個個的扔出他們早前煉好的陣盤,各插各的陣旗,上品靈石一激,一個包羅萬象的復合大陣,就在紫電宗的南門外,‘嗡’的一聲,激出了護罩。
“盧悅?是盧悅!”
靠得近了,谷令則終于感覺到不對,從紫電宗的護宗大陣沖出時,泡泡與管妮、秦天,亦不由分說,沖了出去。
很快,越來越多的人,頂著護體靈光,從陣中沖出,大家急切看著,那個越來越近的人。
“盧悅!進陣!”
畫扇帶著靈力的聲音,響到盧悅耳邊的時候,她朝自己的師尊,齜牙微笑,“師尊,師兄師姐,還有諸位道友,紫電宗的師兄們,我把天雷帶過來,不為別的,只是想大家幫忙多制些天雷子。
天蝠蟲最怕這東西,可不能浪費了。”
“轟隆隆!”
天上的劫云似乎被她這浪費兩個字氣著了,都沒等大部隊合攏,就自己蓄勢,只待她再敢亂說話,就使勁劈下來。
“叮鈴鈴……”
遠來的天雷與就近的劫云迅速合攏,光之環在天空中興奮地玩互擊游戲,它們在盧悅頭頂結陣,環環相連,也以最快的速度弄成了一張專門網雷的大網。
洛夕兒從陣中出去的時候,看她居然把光之環,弄得如此拉風,只剩無語。
“盧悅,別鬧,進陣!”
谷令則雖然對光之環有些信心,可是現在的天雷不一樣啊!
這戰雷劫,原本便厲害無比,它即叫戰雷,自然是以戰為主,可被徒弟拖了這一路,哪怕傻子,都會生氣,更何況它了。
“我沒鬧,你們得相信我。”
閃瞎人眼劍,被盧悅拎在的上,在蓄勢而下,還沒發出咔擦聲的巨電,狠狠劈過。
“轟隆隆……!”
“咔擦擦……!”
戰雷與盧悅的對決,正式拉開序幕。
紫電宗里的小子輩們,望著外面久仰又久仰的人,這樣應劫,個個目炫神馳。
魔星盧悅不僅自己來了,帶另外帶了人來,有她在,聯盟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佬們,也許便不會放棄他們。
還有天地門,一連兩個化神在此,做為天下有數的道門,他們也一定不會允許聯盟放棄紫電宗。
遠遠跟來的天沁,當然也聽到盧悅說不能浪費的話,他陰著臉,朝天清等手下打了個手式。
天雷他們是怕,可這些人修同樣也不能靠得太近。
他們要收集雷力,只能在外圍。
這世上的機會,是要創造的,收雷自然就會分心,分心……,嘿嘿!他要讓魔星盧悅,偷雞不著蝕把米。
雙方在各就各的位。
眼見一場偷襲大戰,馬上就要開啟,就見紫電宗內,迅速飛出百隊修士。
高樣掌門雖與盧悅相處時間不長,卻因為浮世島和雷獄的互助,極其相信她。
她既然說不能浪費,他就絕不能讓這些雷力浪費。
畢竟真算起來,盧悅也是他們紫電二殿的不記名長老呢,人家拖著天劫從兩千里外趕回來,不就是想讓助紫電宗一把嗎?
所有被點到名的煉氣小蝦米,一個個興奮莫名,他們跟著師長師兄師姐們,一起祭出自己的雷網,護住那些收雷前輩的同時,順便,也收集他們能收的游離雷力。
“咕嘟!”
天沁咽了一口不甘心的吐沫,揮手讓手下們回來。
中豎力量一下子少了大半,他再不能舍了這些心腹手下。
他在自己的眼睛上,連著抹了數下,再睜開時,里面由一瞳,迅速變成了雙瞳,然后,慢慢地又變成了四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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