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因為它的形狀普通,跟小攤上隨處可見的匕首有百分之九十的相似。因此,很多人見到銀光,都想象不到它的威力。
云弋沒想到,這把赫赫有名的匕首,竟然被平瑤隨身攜帶著。
隨身攜帶也就算了。還用天下排行第一的匕首切菜。
云弋頓時有一種,跟著土豪出游的感覺。
平瑤的廚藝很不錯。稀疏平常的食材放在她手上,輕易的做成了一頓大餐。
昏暗的燈光照在飯菜上,云弋對面的墻壁上,平瑤的影子隨著燭火不停晃動。
晃得他有點晃神兒。
這些菜,都是現代的。云弋已經好久沒有見過他們出現了。
有些是連千溯樓都沒有的菜品。
平瑤沒注意到云弋的出神,猶自吃的開心,還幫云弋夾菜。
“好不好吃?”
云弋點頭。“很特別。”
云弋想,除了她,這個世界再沒有人,能做出這些菜了。
一頓飯,吃的安靜無聲。
燭火將兩人的身影放大數倍,在墻壁上搖曳。
外面蟬鳴細細。顯得格外溫馨。
穿越以來,他們從來沒有過像現在這么安靜的吃過一頓飯。
然而此刻,就在這個陌生的大草原,在這間破舊的房屋里,昏暗的燈光下,碗碟交錯間,一直漂浮在這個空間的云弋,卻有了一絲安穩感。
酒足飯飽,平瑤坐在門檻上看星星。
云弋端著燭臺,去臥房里察看了一圈,然后走到了平瑤身邊,在平瑤身邊坐下。
平瑤心情很好,指著天上的星星給云弋看:“你看這里的天真的很清澈。看獵戶星座、織女星、還有北極星,看的一清二楚。”
云弋開口毫不留情的打散了平瑤文藝的氣氛:“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晚上怎么住。”
“?”平瑤疑惑的側頭看著云弋。
昏黃的光著云弋的臉,云弋的眸子在火光下,多了一絲溫情。
“臥房里有床,但是沒有被褥。”
那就意味著,只能睡硬板子。
趕了幾天的路,前幾天晚上他們都住在客棧。客棧的床上還鋪著柔軟的被褥呢。
平瑤不想睡木板。
馬車桌子一折疊,里面能支一張床。雖然悶了點兒,但要比睡木板舒服的多。
但平瑤不能說,她要睡馬車呀。
畢竟云弋可是太子呢。
平瑤故意為難的皺眉:“那怎么辦?如果我睡臥房里,你睡馬車也可以。可是,車夫睡哪呢?”
平瑤就不信了,云弋還能讓她和車夫睡一間屋子。
云弋把平瑤那點小心思看在眼里。
他笑而不語,從身上拿出一只三角的精致小香包,遞給平瑤。
平瑤接過來,放在燭火下看了看。
燈光下,平瑤纖細的手指捏著紅色的絲線,手上那只精致的紅寶石戒指襯得她皮膚雪白。
平瑤把小香包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一股淡淡的香味撲鼻而來。
云弋心里微微動了下。
平瑤這么謹慎一個人。而且現代有很多教育不讓隨便接觸陌生人東西的信息,她怎么還會輕易的去聞?
云弋不認為,這幾天的相處下,平瑤在心里把他當成了能相信的人去對待。
目光上移,云弋的目光停頓在平瑤手指上那顆精致的紅寶石戒指上。
戒指的款式很普通,就如同平瑤切菜時用的銀光,也是小攤上,隨便可見的樣式。
上面嵌的那顆紅寶石色澤也只是一般。放在皇宮里,就是打賞人的貨色。
但是很奇怪,平瑤的打扮偏樸素清新。她卻一直帶著這個張揚的紅寶石戒指。
從云弋第一次見到她,她就一直戴著。
云弋淡淡收回目光,望向天上的星星。
他對那些奇珍異寶了解不多,這次回去,一定要多翻翻書。
免得身邊這個土豪,又不經意間拿出個曠世珍寶他都認不出來。
平瑤還拎著那只小香包。“這是什么?”
“驅蚊的香袋。馬車上悶,你把簾子掀開通風的話,蟲子會往里面跑。戴上這個會好很多。”
這是,要讓平瑤住馬車的意思了。
平瑤喜出望外,手指輕快的把香袋系在自己身上,脆生生的跟云弋道了聲謝。
天地寂靜,只剩下蟲鳴。
平瑤頭朝外,望著漫天的星子,心胸激蕩。
她走過很多地方。在現代,也去過大草原、大沙漠。景色自然壯麗開闊。可是,遠不及現在。
星子仿佛觸手可及。冰涼的夏風,吹得皮膚清爽。蟲鳴悅耳清脆,還有風吹草地的聲音。
這一刻,平瑤突然很想做一件很俗的事兒——拉著云弋一起,看星星看月亮,大談詩詞歌賦,歌酒人生。
平瑤一向想到做到。
她下了馬車,往漆黑的房間里走。
手剛剛觸到虛掩的房門,門就突然打開了。
一身白衣的云弋站在門后,有些訝然的看著門前的平瑤。
愣了一秒,云弋開口:“你也得到消息了?”
“什么消息?”
云弋已經錯過她,走到馬車前。動作飛快的去缷馬車上那兩匹馬。
“來不及跟你解釋了,快點過來幫忙。”
平瑤走過去,幫著云弋把那兩匹馬解了下來。
云弋把韁繩扔到平瑤手里,問她:“會騎馬嗎?”
回答他的是平瑤行云流水翻身上馬的動作。
云弋笑了笑,也流利的上了馬。
漫天星子,蒼茫草原。疾馳的兩匹馬揚起塵土,在夜里彌漫成煙霧。
一路上,兩人根本顧不得說話。云弋臉上少有的嚴肅,一點也沒有平日的淡然悠閑。
平瑤隱隱猜測到,是宋從那邊有動作了。
草地在身后倒退。直到蒼茫的平原上,出現一處高大的宅子。
云弋這才放慢了速度。夜色里,他的面涼如水,聲音卻依舊淡然。
“看到那處院子了嗎?那是離大昌最近的驛站。護送國禮的隊伍就住在那兒。”
“你這么急著過去,是不是宋從今天晚上有動作了?”
不怪平瑤沒有預料到。
其一,隊伍剛入大昭。邊界處流寇橫行,大昌與大昭的土匪混作一處,就算截了國禮,大昌也不能一口咬定就是大昭的流寇所為。
宋從如果動手,等到隊伍入了相對繁華穩定的城鎮,方是上策。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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