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靜隆說的沒錯,經商是長久之事,一天兩天看不出好壞,不過林孝玨的店鋪開業第一天就賺了個滿堂彩。しwxs
這不桃花落影人氣太旺,再加上還有藝人演出,到晚上客人還都絡繹不絕,儼然要成為京城閑人的又一娛樂場所,而且這些閑人可都是有錢人,一個雅座的消費,最低也要二兩銀子。
客人太多,林孝玨他們談事都不好占用位置,于是把陣地轉到了香料鋪子,香料鋪子徹徹底底是林孝玨自己的店,沒有人分紅利的那種。
開業這一天林孝玨并沒有露面,等三更時候錢勇才在香料鋪子后堂看見她。
當然他知道小姐來,也不是為了商鋪的事,商鋪要如何跟方景隆那邊競爭這些問題早都商量過了,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不需要再更改。
那么她來,就是為了明天殺少施行醫的事了。
二人在侯客室內見面,沒有旁人伺候,林孝玨將一小瓶的藥交給錢勇。
“這個藥灑在湯碗里,就會跟屎一樣的臭,少施名醫跟女子約會的時候他的兩個保鏢會守在門外,讓人把菜湯撒在兩個人身上,他們受不了臭味就會去清洗,我們趁著這個時候進屋里把他給殺了。”
明日少時名醫跟周清池約會的地方是個酒樓,是供應采訪茶水的,所以灑哥菜湯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錢勇接過藥到:“那么小姐雇好了人了嗎?那人可靠嗎?別辦不成事再拖累了小姐。”
林孝玨道:“這個我都安排好了,少施行醫他們訂的房間隔壁能看見那間房的動機,你讓端湯的人在那屋里等我,我讓他什么時候去灑,就什么時候去灑,別壞了我的事就行。”
錢勇道:“小姐信不著別人,干脆明天我去端湯,也灑的準一點。”
林孝玨思考一呼點點頭:“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畢竟跟少施行醫約會的是周清池,林孝玨因為要殺少施行醫,等錢勇等人摸清少施行醫的行蹤那要等太久,她要殺了他已經等不及了。
所以約會的事只對錢勇說了,為了部署,其實她本意是提都不愿意提一下。
錢勇拍了拍放藥瓶的胸中口袋,確定藥沒有丟,鄭重道;“小姐放心,這件事我一定能辦好。”辦不好就又錯過殺少施行醫的時機了,那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
說完明日的計劃,林孝玨這才問一些關于店鋪的生意。
錢勇一直看著的,笑道:“一切都在小姐的掌握之中,這回咱們哥幾個可不用再吃閑飯了,每個鋪子都很忙。”說著指了指前堂:“就香伯那個什么手工皂啊,五兩銀子就那么一小塊,今天賣出去五十幾塊,買的都是有錢人家的小丫鬟小媳婦,這些有錢人還真是不心疼錢啊。”
那香皂的制法是林孝玨交給香伯的,也是她要斂財的手段之一。
林孝玨勾唇一笑:“有錢人的世界你不懂,等過兩天,你就懂了。”
“過兩天我也是有錢人了?”錢勇調侃著。
“差不多。”即使不是有錢人,也會知道有錢人怎么花錢。
林孝玨目光不自覺的看向方景隆店鋪多的那個方向,咱們走著瞧吧。
問完店鋪的事,林孝玨又讓錢勇叫來周二,交代了兩句,然后才離開東華大街。
她離開的時候見桃花落影還是燈火輝煌的樣子,會心一笑,這個地方也是斂財的地方之一。
回到醫館的林孝玨還是沒能閑著,因為晚間醫館也有客人上門,近幾日都有,晚間的客人是很特別的,要么是翠紅樓的嫖客想來她這里占便宜的,當然都被她用詭計打發走了,比如針灸一針,還能收點錢,這樣的客人來過幾回占不到便宜漸漸就都不來了。
要么嫖客不是來占便宜的,是真的看病,多數也不是什么好病,花柳病,這樣的病人看病的時候難以啟齒,都是陪著來說病因的,這樣的病不好治,但是錢多。
這些林孝玨早就算計過,賺錢的事她都樂在其中。
還有幾個就是了,多數是頭牌,都喬裝著來,還得去別人看不見的診室醫病。
那些不知名的就算生病了也不會給她們醫治,要么就用土方法隨便敷衍一下,要么就等死。反正就是為了賣肉,病入膏肓再換一個人就行了。
這晚來的是魚玄機。
她已經是第五次來了,她得的病依然難以啟齒,部位也不好說,據她說剛開始病的時候跟說找個大夫來看,說找不到,因為沒人愿意給看病。
可能也是為了省錢,就拿著剪子把她病灶的部位剪了。
當時她疼暈了過去,可醒來之后依然要接客。
第一次來的時候她并不會跟林孝玨說這些,見面的次數多了她才詳談。
林孝玨很心疼她,也對她印象很好,因為周四要給她下藥那一晚,魚玄機事先就寫了紙條提醒過她,這種好也可以說是一種感激吧。
所以兩個人神交已久,林孝玨給她醫病也特別用心。
她的病在這個時代肯定不好治,目前說著病要想除根得用抗生素,她查過案例,沒有抗生素也有治好的先例,藥要配的用心,她得的是梅毒。
林孝玨讓陵南給魚玄機熬好了藥,并給她喝下去,魚玄機喝完了問她:“我還有活路嗎?雖然我身已不堪,但我還是想活著,我爹的冤屈還沒有平反,我不想死。”
林孝玨點著頭:”有我在,你放心。“
不知為何,魚玄機聽了這四個字心中莫名就踏實下來了,她道:”跟我一樣的姐妹還有很多,我們翠紅樓的還算幸運,畢竟是上等妓館,那些勾欄里的,暗娼院的,連贖身的可能性都沒有,陪客到死,她們也不可能拿到錢財,都歸了了,得病了就是死路一條。“
翠紅樓的還可以留一些胭脂水粉錢,高檔妓院的還有一點點尊嚴。
林孝玨點點頭:”我都知道,會慢慢變好的。“
妓院里有很多人并不是自愿賣身的,魚玄機是罪臣之女,還有人是被父母親人賣掉的,還有人是人販子拐來的。
要消滅這種現象很難,唯一的出路就是讓國泰民安。
林孝玨心中暗暗念叨著,一定要用她的微薄之力去感染這個落后的世界,因為哪怕力量微薄,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送走了魚玄機林孝玨又等了一會就沒來客人了,而這時候三更鼓已經敲了兩次。
陵南叫著她去休息:”小姐明日還要這樣忙,再不休息身體吃不消了。“
林孝玨因為沒有去欽天監,就一直在醫館接診,一日的病人多過一日。
她點著頭,跟陵南一起回到后院,見西廂房周清池的房里燈光如跳豆。
陵南看了低聲一哼:”這是明日要見老情人了,睡不著。“
林孝玨望著滿天的星空,心想我也睡不著,好久沒殺入了,她都不敢再體會殺人的滋味有多難受。
可是少施行醫一定要殺,她現在都不敢閉眼去想那個慘死的小丫頭,好在她沒有死在她的眼前,不知道她咽氣時的驚恐和彷徨,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為自己的決定而感到后悔和難過。
或許她臨走的時候還念叨她這個不稱職的仇人小姐。
或許她因為能跟哥哥在一起了死了不那么痛苦。
不知道,不知道她的經過,所以不敢去閉眼睛想事情,不然她不知道要難受多久。
第二日周清池天沒亮就醒了,跟少數行醫約定的時間是在正午,但人心里有事必須得辦的時候,尤其是大事,有期待又害怕的時候,身體就很誠實的讓你睡不著覺,會一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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