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喧嘩聲漸漸遠去,直到消失。
林孝玨突然勾住蘭君垣的脖子,把他撲倒在床上,扯下他的蒙面布,一手摸著他的臉:“你什么時候進京的?”
動作一氣合成,聲音中滿滿都是歡喜之意。
剛見面。
總該緩沖一下情緒吧?
蘭君垣心中說不出的異樣之情,聞著熟悉的體香,就覺得全身燥熱,他將林孝玨狠狠摟在懷里:“我想死你了。”
林孝玨趴在他肩頭不動。
蘭君垣也沒動,二人感受彼此身上的氣息,像是過了十年那么長。
直到姿勢不是很舒服,林孝玨半邊肩膀都麻了,這才爬起來。
蘭君垣將周圍的帳子掛起,然后坐在床邊上。
不敢點燈,二人借著外面昏暗的橘光相互端詳。
蘭君垣柔聲道:“你瘦了。”
林孝玨道:“你夜盲癥,隨便看看就行了,別評價。”
蘭君垣:“……”
“我只分不清紅綠而已,高矮胖瘦還是能分得清的。”
林孝玨一笑,跪在床板上用雙手捧著蘭君垣的臉,左摸摸右摸摸,棱角分明。
“你才瘦了。”
蘭君垣久不見她,哪里受得了她這動手動腳的,抓住她的手聲音嘶啞道:“莫撩撥我,坐好了。”
林孝玨露出一口小白牙,向后一座。
蘭君垣斜坐在床沿上道;“你猜我回來多久了?”
林孝玨想了想道:“風少羽成親之后。”
蘭君垣笑道:“少羽成親那天晚上我就到了,他的婚禮,我怎么可能不參加,不過你們都不知道罷了,我還聽墻根了呢。”
林孝玨瞪大了眼睛:“難怪風少羽說感覺有人盯著他。”
蘭君垣道:“別聽他瞎說,我也就那天晚上從他窗下走了一趟,后來就一直尋著機會找你了。”
林孝玨直接忽略掉他后半句話,聲音帶著興奮的問:“你都聽見什么了?說給我聽聽。”
兄弟新婚之夜,又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能聽到什么?
蘭君垣指著床上道:“你這小壞蛋,是不能讓你知道的事,坐好了,不然我可走了。”
蘭君垣始終在小心著維護她的貞潔,所以平時說話,都盡量遠離著她,就算不小心忘情了,也能在關鍵時刻剎住車。
林孝玨有種被呵護的感覺,想了想向后挪了挪,他敬她愛她,她也就別害他吃苦了。
保持了安全距離,林孝玨也收了心思,一本正經起來:“你跟了我幾天了?”
問起這事,蘭君垣叫苦不迭:“王二哥他們實在太仔細了,我每每想著晚上找機會來看你一眼,可是總被攔在外面,他們三個班輪著,一點不給人空隙。”
可是他還是混進來了。
不過要是沒有她收留,他這時候也早被人發現了。
林孝玨得意一笑道:“你以為我們醫館的護院是吃素的,要知道有多少個人想暗殺我呢,燒我的鋪子也不行啊,別的錢可以省,這看家護院的錢,高低都不能剩。”
蘭君垣當然也希望她平平安安的。
忙點著頭:“二哥他們做得好,等我能見人了一定重賞他們。”
能見人?
他有重孝在身,要守制三年,不可以在京城露面的。
林孝玨問道:“你怎么突然間回來了?”
蘭君垣道;“聽說韃靼人進京,我心癢難耐,想看看他們到底是真心求和還是耍什么把戲,還有是真的很想你,以前雖然不能天天見面,但也知道就在附近,想見的時候抽空就能見了,現在山高水遠,越是想你越心神不寧,所以只能對不起爹爹,回來看你了。”
林孝玨又向前挪了挪。
蘭君垣這次沒喝令她保持距離,而是用貪婪的目光看著她,像是要把她刻在自己的眼睛里。
林孝玨道:“你在什么地方落腳呢?”
蘭君垣道:“一天換一個地方,怕人撞見了。”又道:“近日我想了許多,想你從前說的忠孝之事純屬是浪費時間,現在看來一點都不假,孝不孝我自己心里有數,為什么我一定要按照世人的標準在老家耽誤三年呢,難道這三年我應該種地?明明我技術并不好,還不如看院子的劉三叔,就算不用我保護皇上我也可以保衛邊關,戰死了還是一條好漢,可讓我呆在老家混吃等死,真比殺了我還難受。”
所以閑不住的人守孝就是坐牢。
林孝玨想了想道:“不管怎么說你如果現身肯定對咱們沒好處,但也不必離京,看這次韃靼人什么態度,如果他們有不軌,咱們就想辦法讓你復起。”
蘭君垣點著頭:“我也是這樣想,所以盡快趕回來,免得錯了時機。“
林孝玨道:“而且你也不用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有個地方我保證沒人會想到你在那。”
蘭君垣一挑眉:“什么地方?”
林孝玨粲然一笑;“公主府啊,就當我提前招你做駙馬,讓你先住到公主府去,要知道我還沒住過呢。”
蘭君垣心想公主府一直空著,確實不會有人注意到。
“可是公主府緊鄰著漢王府。”
因為都是皇上賜的府邸,所以都在皇家園林附近。
漢王如果知道他在京城,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對付他。
林孝玨一撇嘴:“他啊?朱高燧?還用提防他?越是危險的地方越是安全,累死他都想不到自己多了個鄰居。”
也是。
聊到四更天,林孝玨已哈欠連天。
蘭君垣心疼,讓她乖乖睡覺,林孝玨大腦卻很清醒,他舍不得蘭君垣走,拉著他的手不放:“天亮了再走吧,而且你也不好出去,王二哥他們肯定還在到處找你。”
想到醫館密不透風的護院,要不是他跑得快,早都被逮到了。
蘭君垣點頭道;“那你睡,我去椅子上坐坐。”
林孝玨依然拉著他的手不放,嘟著嘴道:“我要你跟我一起睡。”
蘭君垣臉騰一下紅了,就是天太黑,林孝玨沒看見。
他柔聲道:“別胡鬧,我現在不能陪你一起睡,等成親了才行。”
林孝玨眼珠一動道:“你就躺在我身邊,我們手拉著手,我不亂動。”
蘭君垣遲疑再遲疑,猶豫再猶豫。
最后被林孝玨拉上床,踢到他的鞋,撤掉他的外衣,到解腰帶的時候手被他攥住了:“不許胡鬧,我陪你睡,但不許拉我褲子。”
林孝玨又露出一排小白牙,乖巧的點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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