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想要的是——自由

靖王依舊記得那個夏天，秦葭在溪邊浣紗，他在林子里練劍，那個時候他們好像都還沒有在一起。

秦葭浣紗的時候不小心弄濕了鞋子，見四周無人，便索性脫掉鞋子坐在溪邊洗起腳了。

靖王一個人練劍有些煩悶，又因著他身上還有傷，不方便一直練劍。于是還沒有到中午，靖王害怕小風一個人在家害怕便想叫著秦葭一起回家。他剛行至小溪邊，便遠遠看到秦葭坐在那里洗腳。因女子只允許在夫家的面前露足，秦葭看到靖王提著手里的劍喚自己的時候心里尤為緊張，忙道了句:“回過頭去！”

靖王也是成過親的，他當然知道人家姑娘在忌諱什么步態輕盈，悠悠轉過身去，靜靜立在那里。

半晌沒聽到秦葭說話，靖王只聽河水嘩嘩，風吹著四面樹木枝葉簌然有聲，佇立良久，終于忍不住回過頭來，秦葭卻是沒了蹤影。

靖王半日才醒過神來，他的語調微微一沉，道：“秦葭，如果你恨我你就應該回來找我的，而不是讓你的兒子回來跟我斗！”從在康王的府里，他看到譚奕楓的那一刻起，靖王便就覺得譚奕楓的眼睛跟那個孩子很相似，可是他卻從未想過原來康王府里的那個小小的客卿卻是當年他愛屋及烏的那個小風，那個他最愛的女人跟別人生的兒子！

柳士元說過，譚奕楓是個商人，因為在小葉城的時候跟康王殿下有過幾次交涉，是以被康王招到門下。可靖王的心頭總是模糊一團疑惑揮之不去，卻總是不分明。倘若譚奕楓真的l就是當年的那個小風的話，那他為什么會對自己，對靖王府那么的陌生好歹他也在這里住過一段時間啊。再者說了，聽剛才那兩個丫頭片子說的，秦葭應該知道譚奕楓跟晗兒是兄弟的事情啊，那她為什么還要替譚奕楓找尋兵魔令，難道她就不怕譚奕楓做了皇帝之后，會對歐陽晗不利。亦或者，她如今恨自己已經恨到可以連兒子都不要了么！

太多太多的疑問了！

經過歐陽晗的聽雨軒時，看他一人坐在黑暗中發呆，靖王猶豫了下，進去坐到他身旁。

靜靜思索片刻，靖王道：“這么晚了晗兒你怎么還沒有休息？”

歐陽晗婉轉側眸睇靖王一眼，軟語道:“父王不是也沒有睡么？”他原本想在這寂靜的夜里，整個王府都睡了呢，如今竟然父王都還沒有睡下。

靖王的嘴角不覺含了輕快的微笑，輕輕道：“父王明日又不成親，睡與不睡有何兩樣？”

歐陽晗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索里，隨口道:“孩兒不困，睡不著！”

靖王心思忽然一轉，雙眉暗蹙，卻又無可奈何，“晗兒你不想娶孟漣衣？”他知道歐陽晗對段芷溪的感情，如今也知曉陸雪琪的真正身份，可他卻覺得不管是段芷溪還是陸雪琪，他們兩個遠不如孟漣衣更加適合歐陽晗。暫且不說別的，就只孟漣衣知道歐陽晗深中劇毒，卻依舊愿意嫁給歐陽晗的這份決心和勇氣就足以讓所有人都佩服她！

歐陽晗想了一想，臉上浮起不懷好意似的笑容，慢慢道：“這怎么可能，如果我不喜歡漣衣的話，怎么可能答應娶人家的！”

答非所問就更加說明，他剛才說的都不是自己的心里話。靖王“哦“了一聲，饒有興味道：“那晗兒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歐陽晗又沉思，慢慢吐出兩字，“母親……”卻又不再說下去。

果然，他果然沒有猜錯！靖王微微一愣，竟是毫不變色，“誒么，你說你是娶媳婦，又不會把自己嫁出去，晗兒，你何必如此感傷呢？”一句玩笑話，希望可以化解歐陽晗心里的那抹失望！

歐陽晗的聲音細若蚊吶，“不是母妃是母親，娘親！”父王還是不太了解他，其實在他的心里他現在只是想見一見自己的生母罷了，其他的，他什么也不想想，什么也不想要！

靖王“唔”了一聲，慢慢思索著道：“父王也想見你的母親，可是我們終究不知道她現在到底在何處不是么？”如果歐陽晗的身體很強壯的話，他一定會告訴歐陽晗關于秦葭的一切可是歐陽晗的身體那么差，他怕萬一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豈不是……

歐陽晗沉默片刻，似是有遲疑之色，終于吐露幾字道:“父王，你能跟我說說你和娘親年輕時候的事情么？”他知道自己不是靖王妃嫡出的世子。他知道自己的母親其實就是個普通人而且還是一個跟別人成過親的人，可是這一切都是他聽別人說的，父王、母妃以及皇爺爺皇祖母，他們卻從來都沒有人主動地跟自己說過他的母親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然而這么多人中，也就只有太后一人曾經稍稍提起過他的母親，他才知道自己的母親原來是叫做秦葭的！

靖王這才有了笑容，道：“可以，你想聽哪一段？”

歐陽晗思索片刻道：“我想知道她為什么要走，是父王你對她不好么？”他知道父王也是個極癡情的人，否則這么多年過去了父王不可能只靜靜守著一幅畫發呆。以前他看到那幅畫的時候，雖然知道畫上的那個女子不是母妃，卻也從來不知道原來那個人就是自己的生母！尤記得，當初一次又一次地瞥見父王癡癡觀看那副畫，歐陽晗心里還是極為不舒服地去勸阻他！

靖王的目光飛快在歐陽晗面上一掃，不意歐陽晗會突然問起這些舊事，慢慢道：“沒有，本王沒有待她不好，只不過她想要的本王卻全部都改變不了。”

歐陽晗反問，“給不了，什么叫做給不了，她到底想要什么連父王你都給不了？”

靖王猶豫著，不說話！

歐陽晗似乎發覺自己的失言，對自己剛才說的不置可否，只一笑了之。

靖王怔一怔，臉色有些不悅，道:“她，你娘親她要的我終究還是給不起的！”

“我娘，”歐陽晗頓了頓，“我娘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自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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