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面有名堂!”
秦暖一聽就知道!
說話間,她已經到了水榭附近,好在大家都在岸邊或者水榭欄桿邊看熱鬧,嘰嘰喳喳議論的十分投入,沒誰注意她。
那湖里,有一個人已經游到了對面岸邊,岸上的人趕緊伸手將他拉了上來,看那人一身鮮艷的綠色緞袍濕噠噠地貼在身上,從頭到腳水淋淋的,還張著嘴大聲向湖里的幾個人叫喊“快點游啊……”什么的,似乎剛剛只是泡了個很爽的涼水澡,一副活力迸發的中二青年模樣,直到旁人將他拖離岸邊。
湖里還撲騰著兩處人,各處都是倆人拖著一個人,奮力地往湖邊游。
原本是有三個公子哥兒落水,很顯然,有一個水性不錯,自個兒很歡快地游上了岸,另兩個是旱鴨子,只能被動地讓人營救。
王府里的侍衛畢竟身手不錯,很快就將人拖上了岸。
秦暖遠遠望去,這后上來的倆人,似乎去了半條命,被人拉上岸后就癱倒在地上,救人的侍衛小哥忙著又俯身下去給他們按肚子控水,一堆人圍著那倆人鬧騰半天,然后將人扶走了。
看那兩人能夠在攙扶下走路,料無大礙,秦暖便放了心,那邊自然有男仆侍候他們換衣裳,烤火喝姜湯。
“阿暖!”身后響起一個溫柔的聲音,秦暖一回頭,就看見紅坐標武惠娘一臉關切地看著她。
真肉麻!
秦暖雞皮疙瘩都有點冒出來了……
“武姐姐!”秦暖甜甜一笑。
“你家表哥沒事吧?”武惠娘看起來很是為秦暖擔憂的表情。
秦暖心里罵了一聲:我去!別稱呼得這樣曖昧好不好!
今天來的男賓,只要是和自己同輩分的,姓李的都得叫堂哥,不姓李的都得叫表哥好不好!
所謂表哥,隨便都是一二十個好不好!!
“不知武姐姐說的是哪位表哥?”秦暖誠摯地問道。
武惠娘一怔,有些不好接口,不過稍稍猶豫后,她還是很好心地告訴了秦暖:“就是剛才落水的,蜀中來的王家的長公子!”
秦暖腦子飛快地擼了一擼,蜀中來的,姓王的……那不是自家親爹的母親東陽王妃的娘家么?
想起來了,自家親爹李琨的表哥王雅帶著兒子王灃從蜀中來到了京城,他們是前天到的,昨天就遞了帖子來王府求見,李猗沒見他們,看在是秦暖親戚的份上,讓秦暖去見了他們,給了一份今天宴會的請柬。
昨天見面時,秦暖看著這位表舅,以及表表哥,實在素昧平生,可是這位表舅卻挺激動的,看見秦暖就開始抹眼淚,傾訴對表弟李琨一家的思念之情,還說起他的老父親,李琨的親娘舅王續老大人在蜀中聽說了妹妹一家被趕到嶺南去后,是如何的天天在家以淚洗面,傷心得大病一場。
秦暖覺著吧,若不是他是個中年男人,肯定要摟著自己抱頭痛哭的……
訴完相思之苦之后,這位王雅表舅便給秦暖介紹自家兒子王灃如何出類拔萃品貌皆優,這次千里迢迢是來參加明年的春闈的,而后便隱晦地提出了想住在王府。
這種念頭,本也不算出格兒,這年頭,很多豪門權貴都樂意這樣做,提攜年輕舉子,為看起來有前途的少年郎君們提供幫助,也算是一種投資,何況還是親戚家的?
可是,秦暖卻不想遂了他們的意!
實在這王家做事很不地道!
從前,在京城的時候,李琨的外公和舅舅,見著自家女婿大皇子殿下奪嫡無望了,心知等新皇繼位,多半要遭清洗,就提前走了門路,調離京城,一家子都跑回到宗族所在地蜀中眉山去了。
而且這一切還是瞞著東陽王妃的進行的,直到萬事皆定,行禮都打包好了,離京的前兩天,才來給女兒打聲招呼,一副生怕女兒會阻止他們的樣子……
實在是叫人寒心!
王家這么多年一直在蜀中,同東陽王一家二十多年來不曾有任何聯系,李琨的外祖父早已過世,舅舅王續也已老邁,如今王雅在一個大概叫安岳的地方做著個知府。
王家的本宗在蜀中眉山,也算是地方上的大族,小日子過得也算滋潤,只是王雅若想再進一步是不可能了。
此次大概是聽說了李琨復起,恢復了皇孫的身份,秦暖又附上了超級大土豪李猗殿下,便一改這二十年的“不摻和皇家紛爭”的清高做派,急吼吼地跑來了,況且此時,又一屆新皇繼位,再不用擔心從前的恩怨紛爭會有牽連。
秦暖從未聽李琨提起過王家人,這些還是在昨天收到帖子后,李猗告訴她的。
若非這王家同李琨有些血緣關系,秦暖也不想見他們的,自然裝做沒聽出來王雅話里話外的意思,為了趕緊把人打發走,她便提起了今天的王府宴會,果然王雅父子立刻表示很想參加,于是秦暖拿了請柬奉上,才把這兩父子送走。
事后,李猗告訴她,王家并不是只有這兩父子來了,王雅的妻子和女兒們還坐著馬車在路上走著呢,大概要晚上兩天才能到京城,王雅父子心急,先騎馬趕到洛陽來了。
秦暖越發不屑這家的為人了,立刻將他們拋到了腦后!
此時此刻,武惠娘巴巴地跑到她面前這樣關切地提起“姓王的表哥”,簡直是不懷好意!
秦暖睜大無辜的雙眼,訝然道:“武姐姐說,剛才落水的是王家公子?我還真沒認出來呢!”
隨即略略露出不好意的神情解釋道:“那幾位公子都有些面生,況且都泡在水里……是我眼拙了!”
你眼神好!
泡在湖水里濕頭耷腦的男人,你一眼都能認出誰是誰……包括一個千里之外才來京城兩天的外地小官的兒子。
果真是名門閨秀!
武惠娘臉色頓時有些不好了,這個坑挖給了自己!
一個千里之外蜀中來的小官家的小子,才來京城兩天,自己怎么就比他家親戚還關注些?
幸虧有好閨蜜給頂上,一旁有個小娘子開口了:“方才阿暖不在水榭這邊吧?王家公子做了首詩獻給公主,頗得殿下贊賞!”
這是解釋:所以我們都看到了!
秦暖好奇道:“那他怎么掉水里去了?”
“有人提議去劃船游湖,江表叔便叫人劃了幾條小舟來給他們玩,王公子也上去了,他站在船頭吹笛子,吹的好好的,不知怎的,大概小舟不穩,就滑到水里去了!”
秦暖恍然,原來是太愛顯擺了呀!
俊美郎君,衣袂飄飄,站在船頭吹笛子……
實在是一副賞心悅目的好情好景!
可惜了!
樂極生悲……肯定礙了別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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