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蘭在單韃的這幾年一直覺得過得清心安寧,從來就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身邊竟然存在著這么多的危險。
現在一下子涌了出來,讓她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的那一天。
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囑托好了?”烏蘭側頭對自己身邊的侍女道。
那名侍女微微低了一下頭,小聲道:“是,囑咐好了,公主,咱們出門吧。”
“我覺得這么重要的事情,你應該囑托給兩個人,另一個人,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否則,萬一你死在了外面,她又出事了,那你的打算不是要落空了嗎?”
烏蘭忍不住冷冷的道。
侍女聽了此言渾身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走吧,我們只是去找晉王問清事情的原委,我想他那里應該沒有兇神惡煞,只要你沒做什么違逆不恭的事情,他是不會要了你的命的,你就不用擔心了。”
侍女忙點頭稱是。
蘇沐熙與東方瑾吃過飯之后,正并行往回走。
頂頭看到烏蘭朝他們走來。
在看到烏蘭的那一刻,東方瑾的心情有些復雜。
蘇沐熙醒來之后,不知道出于哪方面的考慮,并沒有追究自己中毒的事情。
可是東方瑾知道,她欠蘇沐熙一個解釋。
烏蘭看到安然無恙的蘇沐熙,再看看站在他旁邊,曾經信誓旦旦說要殺了晉王的東方瑾,嘴角閃過一絲的譏笑。
東方瑾察覺了這絲譏笑,臉上有些慚愧,一下便紅了。
她想了一下,還是主動走上了前面,只是還沒有等她說話,烏蘭便遙遙沖晉王一禮,道:“晉王殿下,烏蘭是想問問關于我的侍女塔娜的事情的,就在剛才,您的護衛將我的侍女塔娜送回去了,送回去的時候,塔娜是昏迷不醒的,我找了大夫給她查看,說是兇多吉少,多半不會醒來了,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么事情,導致塔娜竟然受如此重傷。”
晉王聽了此言之后,道:“剛才你的侍女,塔娜想置本王與死地,幸好有侍衛在側,不然,很有可能便吃不到今天的晚餐了。對于此事,本王正想吃過飯之后,找公主談談,你的這個侍女,很有問題,只是將她打暈,已經是看公主的面子了,我相信她襲擊本王并不是奉了公主的命令,不然若是被我的父皇知道了,他是絕對不會對單韃手軟的。”
他說此話的時候,語氣凌厲,沒有留任何情面。
烏蘭被蘇沐熙一席話說得,臉上頓覺火辣辣的,雖然蘇沐熙沒有提自己中毒的事情,可是這番話已經明明白白的將烏蘭劃成了他的敵人了。
烏蘭咬了咬嘴唇,沉默半晌方道:“我沒想到塔娜會做這樣的事情,是我管教不嚴,才對晉王造成了傷害,在此,我向晉王致歉了。”
她欠身給晉王行了一禮,轉身急匆匆的走了。
東方瑾看了看蘇沐熙,慌忙朝著烏蘭追了過去。
到了烏蘭的近前,東方瑾急切的道:“姐姐,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烏蘭側臉看了看東方瑾,道:“好,你解釋吧,我按照你說的,冒著風險將毒下到了晉王的食物里,轉眼你便將毒給他解了,我成了毒害晉王的兇手,而你卻成了晉王的救命恩人,你說吧,你是出于什么考慮才這樣做的。”
東方瑾快步跟上烏蘭的步伐,氣喘吁吁的道:“姐姐,我之前并不知道云清子便是晉王,而且——”
烏蘭腳下不停,進了自己的房間,不待東方瑾說完,打斷道:“你出去,到門外去守著。”
此話,她是對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侍女說的,關上房門之后,烏蘭冷笑道:“當你知道晉王便是你日夜相處的云清子的時候,你便心軟了,便動搖了,便放棄了抄家滅門之仇,給了他解了毒?”
“不是的,我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是因為,我知道了,我們上官家出事,跟晉王沒有任何關系,這是真的,之前是我搞錯了。”
她此話一出,烏蘭一下愣住了,眼睛瞪著東方瑾半晌沒有說話。
搞錯了?
“你一句搞錯了,我便險些成為殺死晉王的兇手,讓他對我恨之入骨,而你自己卻依然——”烏蘭說到這里之后,猛然間便頓住了,沒有再往下說,只是毒東方瑾道:“你出去吧。”
東方瑾知道烏蘭生氣,可是越是這個時候,她越是不能離開,上前抱住烏蘭的手臂,道:“姐姐,這次是我不對,險些讓你做錯事,以后不會再這樣了,你原諒我吧,求求你不要生氣了,都是我的不是,在這個世界上,姐姐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希望姐姐不要怪我,畢竟我們現在只有彼此。”
她一面說著一面搖著烏蘭的手臂,眼淚蓮蓮。
烏蘭被東方瑾最后一句話觸動心扉,深感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的苦楚與不易,眼睛一紅,也落下淚來。
罷了,誰讓她是自己的妹妹,誰讓自己兩輩子都讓著她。
她看了看躺在自己對面床上的塔娜還沒有移走,便對東方瑾道:“好了,你先回去吧,我這里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
“那姐姐還生氣嗎?”東方瑾眼巴巴的看著烏蘭道。
烏蘭白了她一眼道:“生氣,早晚是要被你氣死的。”
她如此說,東方瑾便知道她已經不生氣了。
他們在此客棧耽擱多日,蘇沐熙恢復之后,終于又踏上了前程。
蘇沐熙的護衛長帶領晉王的儀仗與烏蘭的車架走在前面。
蘇沐熙依舊與東方瑾輕車簡從走在后面。
他們過府州縣,來到了距離京城只有一百里的趙州地界。
一過趙州的地界,他們便看到前面不遠處的一個小客棧前,圍了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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