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林已經說的如此直白,韓思駿也沒有辦法再回避了,低頭沉默了一會兒道:“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吧,對趙姑娘不過就是心存感激,還有那么一點點的欣賞,絕對沒有你說的那么不堪。”
“可是玉兒不是那么想的,她能在你們家照看你那么長時間,你覺得她只是可憐你嗎?”趙承林沒有好氣的道。
韓思駿滿臉通紅的低下頭,“我也曾經勸趙姑娘不要這樣,韓某實在是擔待不起,可是她的性子你應該比我了解,認準了的事情,誰說她會聽啊。”
“你打算怎么處理這件事?”趙承林給韓思駿斟了一杯茶說道。
韓思駿面有難色,半天沒有說一句話。
趙承林深吸一口氣咬著牙道:“我只有這么一個妹妹,若是她有三長兩短,我不會饒了你的。”
韓思駿忙往后縮了縮,道:“你這就有點欺負老實人了,玉兒姑娘不是看上晉王了嗎?晉王殿下眼里就只有東方,這你是知道的,也沒見你將晉王怎么樣,怎么她剛剛把注意力稍稍轉移了一下下,你便賴在我身上了?”
他的話剛剛落音,趙承林抬手抓著他的衣領便將他拽到了自己的面前,道:“你這話什么意思,你是不打算認賬了是不是?”
韓思駿忙求饒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有話好好說。”
趙承林慢慢的放開他,道:“那你說吧。”
韓思駿咧嘴笑笑道:“你說的這些話是你自己要問的,還是玉兒姑娘讓你問的?若是你自己的意思,那我便無話可說。”
“若是玉兒的意思呢?”
“若是玉姑娘的意思——”韓思駿說到這里,頓時收了臉上的嬉笑之色,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接著道:“若真的是玉姑娘的意思的話,那——不管多么艱辛,我也會給她一個交代的。”
趙承林點點頭道:“好,算你還是個男人。”
他說完此話之后,一抬頭看到東方瑾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后門的門口。
“你怎么偷聽我們說話?”趙承林不高興的道。
東方瑾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走到他們的跟前對趙承林道:“誰說我偷聽了,我是正大光明的聽的,你們兩個人四只耳朵四只眼睛都沒有發現我進來了,只能說明你們自己說的太投入了,怎么能怪到我身上。”
她說著便也在爐前坐了,側頭看了看韓思駿,道:“我給你出個不是主意的主意,你還是給史家小姐一紙和離書吧,你舒心,她也如意。何必像現在這樣,兩人生生的擰巴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是誰說的,史家小姐可能不與傳言的一個樣的?”韓思駿沖東方瑾嗆道。
東方瑾被嗆的一遲鈍,旋即嘴硬的道:“若是你不同意這門親事,怎么知道原來這史家小姐真的跟傳聞的一樣啊,萬一,萬一她是個溫婉賢淑的好姑娘呢。”
“算了,算了,我不想再跟你說話了,我們男人在這里說話,你別來摻合了。”韓思駿沖她揮揮手道。
趙承林聽了此話之后,抬在了他的頭上,道:“說什么呢,我們都是回春堂的人,你一個外人能在這里,東方為什么不能?”
“可見得你們是夫妻了,真是沆瀣一氣。”韓思駿摸了摸自己的頭道,“我一個無家可歸的人,你也好意思欺負。”
聽了韓思駿的話之后,趙承林臉上的神情微微一變,兩眼朝東方瑾看去。
東方瑾一臉的平靜,就好像沒有聽到一般,依舊坐在爐邊,將手放在爐火上暖和著,道:“你跟史小姐和離吧,別再相互折磨了。人生很長,還是要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不然便太悲哀了,身心一生不得舒展,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她說到這里之后,朝趙承林看了一眼,道:“你說呢?”
趙承林心里一沉,沒有說話,沖她微微笑了笑,低頭往爐火中投了一塊木炭。
此時,“砰——”的一聲,嚇了他們一跳。
緊接著,“噼里啪啦……”鞭炮聲不絕于耳。
蝶兒興奮的從后面跑了進來,“主子們,椿兒姐姐與秀兒她們在后院中放煙花呢,你們也去看看吧。”
趙承林站起身伸手拉起了東方瑾道:“走,我們也去放炮仗去。”
韓思駿也跟著起身往后面去了。
趙承林站在東方瑾的身邊,抬頭看看天上的煙火,又看看她,手不由自主的輕輕放在了她的肩上。
東方瑾覺得肩頭微微一重,看了看趙承林,身體微微向前一躲,沒有說話。
整個京城都沉浸在節日的熱鬧氣氛中,宮中卻滿是緊張。
蘭志齋的門口站滿了侍衛。
皇帝被近侍推著也到了蘭志齋的門口,氣呼呼的道:“將所有在蘭志齋當值的宮女、嬤嬤全部打入慎行司,嚴刑逼供,若是問不會出賢貴妃的下落,便統統亂棍打死。”
“皇上息怒,人肯定會找到的,賢貴妃一向對虞王殿下愛護有加,她一定不會置虞王殿下不顧的。”慧妃站在皇帝的跟前,好言勸道。
皇帝氣的額頭滿是青筋,怒目道:“虞王呢,你們有沒有看到虞王在哪里,今天是除夕,難道他不應該進宮給朕請安,一起共度除夕嗎?”
近侍四顧望了望,沒有看到虞王的身影。
皇帝沖站在自己身后的晉王道:“虞王呢,你又沒有看到他?”
晉王老老實實的回道:“今早我去虞王府打算同他一起進宮,那時,虞王府的人,便說虞王一大早便出府了,兒臣并不知道虞王去了哪里。”
皇帝沉默了一會兒,自己忙轉了輪椅向后,一臉緊張的道:“近侍,你趕緊去將虎賁營的全部召集起來,到承乾殿待命,晉王帶朕去上書房。”
晉王忙推了皇帝朝上書房而去。
到了上書房之后,皇帝親自從上書房的暗格中取出了一個小木盒,打開之后從里面拿出了調兵的虎符,交到了晉王的手中,道:“一直以來雖然虞王管著并不,可是沒有虎符,他便無法調動京城外的左右大營,你將虎符收好,若是宮中有異變便拿著虎符去左右大營調兵,你現在馬上出宮去吧。”
晉王聽了此話之后,稍稍一遲疑,跪地道:“兒臣留下來保護父皇。”
“胡鬧,聽朕的安排,趕緊出宮去。”皇帝呵斥道。
晉王低頭沉思了一下,道:“兒臣讓李敬來護駕。”
“這些事朕自己會做的,你現在立馬出宮吧,做好一切準備,以備不時之需。”皇帝說完此話之后,深深的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晉王后退著出了上書房。
他知道皇帝之所以讓他出宮,也是對他不完全信任的意思,現在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他不能有一絲絲的馬虎。
出宮之后,他先派了一隊人馬到了回春堂的周圍,悄悄將回春堂保護了起來。
隨即便準備好了應對一切可能。
他回到晉王府,裘兒和苳兒正帶著府上的人放鞭炮過年。
看到蘇沐熙回來了,忙帶領眾人上前請安。
“不用多理都去過年吧,本王在書房中處理些事情。”
眾人見蘇沐熙的臉色不是很好,便嚇得忙出去了。
“奴婢留下來伺候殿下吧。”苳兒上前道。
“不用,你跟他們一起過年就是了,等會兒若是沒有什么意外,可以給我本王端過一些餃子來。”他故作輕松的道。
苳兒聽了此話之后,忙應道:“是,殿下。”
沒有了蘇沐熙的束縛,府中的婆子丫頭便撒開了歡兒的玩兒。
只有苳兒與裘兒不時的記掛著蘇沐熙。
到了子時初刻十分,蘇沐熙正一手撐著頭在桌案上瞇眼休息,忽然書房的門被人推開了,一個身穿黑色衣服的暗衛走了進來,三步兩步到了蘇沐熙的跟前,道:“殿下不好了,宮里打起來了。”
“虞王真的行動了?”蘇沐熙聽了來人的回話之后,急忙站起身問道。
“是,虞王帶領五千人馬從西門攻陷了皇城,現在皇城緊靠拿一千多人的根本就頂不住,殿下我們行動吧。”
蘇沐熙聽了此話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坐在了座位上,道:“沒想到虞王真的行動了,為什么,難道真的是他命人將賢貴妃救走了?”
他思慮片刻之后,道:“好,行動。”
他說完此話之后,立馬起身換了戎裝,便往外走便道:“來人,備馬。”
蘇沐熙夸上馬背,沖出晉王府,片刻之間,便見已經有數千京城守衛聚集在了他的府門前。
他長劍一舉,沖眾人道:“現在宮中,皇上遇襲,我們要去勤王護駕,去了便有一場生死之戰,你們之中愿意去的便跟在我呃身后,若是不想跟我并肩作戰的也沒有關系,只管去府中賬房領了銀子走人。”
“謹遵晉王的調遣!”
震天的喊聲與百姓家的爆竹聲遙相輝映,響成了一片。
蘇沐熙雙腳一踢馬肚,帶領眾人,浩浩蕩蕩朝著宮門口奔去。
站在宮門口便可以聽到里面喊殺聲。
蘇沐熙下令將宮門撞開,一時間喊殺聲叫喊聲,仿佛回應著百姓家迎接春節的炮仗聲。
雖然外面亂成了一鍋粥,可是回春堂中依然像起初一樣祥和安寧。
東方瑾等人放完煙火之后,便擠在一起守歲吃餃子。
完全沒有注意到外面的情景。
只有東方瑾仿佛有所察覺,不過,她只是下意識的朝外面看了看,并沒有說什么。
韓思駿與趙承霖對杯飲酒,酒至半酣時,韓思駿半開玩笑的道:“趙賢弟,跟你說句掏心窩的話,你千萬別一時沖動,答應給東方和離,告訴你,在這世上像她這樣的女子不多了,你既然守著一個,便不要輕易放手,管他什么晉王,在情愛面前,大家都是平等的。”
趙承霖起初便選了東方瑾身邊的座位,此時,聽了韓思駿的話,趁著酒勁兒,側頭對東方瑾道:“這個道理倒是新鮮,幸好我今天聽說了,不然我肯定會后悔一輩子的。”
他說完,朝著東方瑾一舉杯道:“娘子,既然我們已經牽手,我此生便不會再放開了,讓晉王一邊兒涼快去吧。”
東方瑾斜眼看了看趙承霖,道:“我不屑與醉漢爭執。”
她輕輕抿了一下手中的酒杯。
椿兒與霞兒聽他們說的話對晉王不敬,心里很不舒服,可是卻又自礙身份不好插嘴,便只好默默的聽著。
韓思駿仰天而笑。
東方瑾沖韓思駿道:“上官筱東曾經說過一句話——”
韓思駿聽她提到這個名字,臉上的笑便一下收斂了,酒也醒了一半,輕咳一聲,將頭低下,狠狠的喝了一口酒。
東方瑾嘴角一扯,接著道:“她說,男女間的山盟海誓、地久天長,都是扯淡,兩個人在一起能呆多久,豈是自己做得了主的,所以,當兩人還能在一起的時候,便好好的,不要奢望未來,也不要惋惜過去,只過好當下就是了,你對自己的當下是怎么打算的,玉兒在你身邊坐了一晚上,難道你就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韓思駿有些后悔,自己為什么非要惹她呢,說點什么不好,偏偏說她與趙承霖及晉王的事情。
他滿眼幽怨的看了看東方瑾道:“她怎么會說這樣粗陋的話,我才八成是你說的還差不多。”
“上官筱東是誰?”一直沒有說話的趙辰玉看著韓思駿問道。
東方瑾夾了一口菜放進了嘴里,笑道:“上官筱東是韓公子第一個為之傾心的人。”
“她人呢,是不是成親了,什么時候,介紹我認識一下她?”趙辰玉臉朝著東方瑾,可是眼睛卻停留在韓思駿的臉上。
東方瑾淡淡一笑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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