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沈玥所料,昭郡王去找了王妃,王妃沒答應他派人接林姑娘來王府,更沒提安排在莊子上小住的事。
非但沒有,王妃還讓昭郡王好好照顧林姑娘。
從蘅蕪院出來,昭郡王還處在懵怔之中。
昭郡王是篤定王妃會不贊同楚昂的做法,卻偏偏事與愿違,王妃向著楚昂……
當初他就覺得他邪的很,什么都知道,他莫名的信任他,他不會也給王爺和王妃灌湯了吧?
昭郡王去沉心院找楚昂,當初楚昂正在涼亭里喝酒。
這是他最想做的事了。
曾祖父、祖父,還有父親在書房商議軍國大事,他在涼亭喝著小酒,天塌下來,有他們頂著,多爽啊。
以前也試過,被祖父罰站了兩個時辰的馬步,現在喝酒,總沒人罰他了吧。
小酒喝著,小風吹著,天藍云白,舒服的叫人直哼哼了。
昭郡王走進涼亭,用一種探究和質疑的眼神看著楚昂。
楚昂仿佛能猜透他心中所想,舉了舉酒壺,漂亮的鳳眸閃著璀璨笑意,“新釀的湯,你要不要來一兩杯?”
再說沈玥,送走四太太后,她就沒有再回沉心院了,半夏怕她累著,把麥冬和茯苓叫了來幫把手,讓她回去歇著。
沈玥也是真有些累了,就回臨墨軒了。
只是剛進院子,冬菱就迎了上來,一臉笑意道,“世子妃,你讓茯苓照看的花發芽了。”
沈玥聽得一喜,迫不及待就朝花圃走去。
種子種下到現在也隔了許久了,遲遲沒見種子發芽,她還以為種子爛土里了,只是心里這么猜,也沒跟丫鬟說,茯苓很負責,一天不落的給種子澆水。
走到花圃前一看,果然,真的發芽了,只是一點綠色,剛剛破了點土,不細看都發現不了。
花盆就擺在院子里,圍成一圈,光禿禿的,原就惹眼的很了,加上茯苓每天清晨收集花露澆灌,還叮囑臨墨軒的丫鬟,這是世子妃最珍愛的花,丫鬟們就更好奇。
連主子都沒天天飲花露,這花比主子們還會享受,再加上沈玥醫術超群,丫鬟們都在背地里猜這花是不是極其的珍貴。
這不,走過路過都會瞄兩眼,是巴不得早點出苗開花,好瞧瞧長什么模樣。
種子發芽,不是冬菱第一個發現的,是一個粗使丫鬟發現了,然后叫起來,把所有人都引了過去。
同樣種植,一樣澆灌,這一盆發芽了,其他的不出意外,應該都會發芽。
沈玥看著紫葵小苗,丫鬟婆子圍在四周看著,議論紛紛。
突然,半夏拽了沈玥云袖一下,道,“世子妃,大姑娘來了。”
沈玥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半夏說的是誰。
王府大姑娘,楚沅柔。
她怎么來臨墨軒了,自打敬茶之后,貌似就沒見過她了,就連家宴,她都不在。
她雖然有些好奇,但因為之前楚慕元身份尷尬,他和王府其他人關系淡漠,所以她也沒有問。
現在突然冒出來,沈玥還真有些不適應了。
半夏稟告的聲音不小,四下丫鬟婆子聽見了,都散開了些。
沈玥回頭,便看到楚沅柔走過來,娉娉裊裊,婀娜多姿,臉色比上次在敬茶上見到要溫和的多,甚至還帶了些笑容。
這樣子,就更叫沈玥困惑了,她相公如今是王府正兒八經貨真價實名副其實的世子了,楚桓元繼承不了世子之位,她這個做妹妹的還笑的出來……
有問題。
這三個字從沈玥腦子里一閃而過,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楚沅柔來見她,不管目的為何,再沒有開口惹她不快之前,她就得客客氣氣的,這是最起碼的禮儀。
她走上前,笑道,“許久沒見你了,怎么得空來臨墨軒了?”
楚沅柔眸光從沈玥身后那些看不出東西的花盆上收回來,笑道,“難得大嫂還記得我,難道大嫂不知道,我之前被父王禁足了嗎?”
禁足?
沈玥怔了下,臉上略帶尷尬,原諒她吧,她還真不知道她被王爺禁足了。
沈玥訕笑一聲,不知道說什么,就干脆不說了。
如果真那么關心她,不至于連她被禁足了都不知道。
沈玥沒說話,楚沅柔回頭看著丫鬟,丫鬟就把一用綢緞包裹的東西送到楚沅柔手里。
沈玥見了納悶,尤其楚沅柔接了之后,就遞給她了,道,“這是我送給大嫂的,大嫂看看可喜歡。”
沈玥搖頭道,“這好好的,怎么想起送我東西來了?”
沈玥不接,楚沅柔則道,“不接,大嫂就是不原諒我了?”
沈玥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原諒二字從何說來?”
楚沅柔就道,“大嫂進門第二天,給老王妃她們敬茶,還送了我禮物,之前我一直以為大嫂醫術高超,有妙手回春之術,送我們這些姐們的會是些調養皮膚的胭脂水粉,還很是期待,乍一見是塊玉佩,就有些失望,大嫂知道王府富可敵國,那些金玉之類的東西對我們來說不過是錦上添花,我私以為大嫂待我們不夠誠心,才隨手丟給了丫鬟……。”
丟給丫鬟,芝麻綠豆大點的事,純粹就是氣沈玥,表示看不上她的,沈玥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楚沅柔當時還暗氣,但沈玥走后,她也就把這事拋諸腦后了。
可偏偏就是這么點大的事,害得她禁足至今。
也不知道是哪個碎嘴的,把這事告訴王爺了,然后王爺覺得她這么做太過失禮了,丟了王府臉面,以家規罰她禁足,又因為慢怠長嫂,讓她用心繡一架屏風給沈玥,算是她失禮的賠罪。
她說自己繡的不好,打算送支簪子給沈玥賠罪,王爺沒同意。
沈玥送的就是玉佩,她看不上眼,才隨手丟給丫鬟的,他不覺得玉佩和玉簪就有什么區別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然后隨手點了桌子上的一扇雙面繡屏風,讓她照著繡一個。
這些天,她就在屋子里繡屏風。
王爺隨手一指的屏風是架雙面繡,而且圖案還不一樣!
她什么時候繡完了,什么時候解她禁足。
直到剛剛,楚沅柔才繡完,迫不及待的給沈玥送來了。
結果沈玥還不收,楚沅柔暗氣,但是臉上也不露分毫。
要是再被人告一狀,父王再讓她繡屏風賠罪,她會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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