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一名女子在山影重重之間策馬狂奔,狂風裹挾著沙子刺痛了她的臉頰,她放低了身子,目光如炬。
閃電照亮了黑沉的天空,轟隆一聲悶雷劈落下來,一名黑衣人從天而降。
閃電陣陣,映著黑衣人那張白紙般的臉龐,他有著尖尖的下巴,薄薄的唇,冰冷的眼,手中的長劍寒光閃閃,化作閃電飛來,陳夢蝶來不及收馬,咕咚一聲從馬背上栽了下來。
馬兒受了驚嚇,嘶鳴一聲揚蹄奔向了密林深處。
“你是誰?”陳夢蝶捋直了長鞭,一臉戒備地望著對方。
黑衣人勾了勾唇角,“廢話真多,受死吧!”
說著,黑衣人便飛步沖過來,一劍刺向她的喉嚨,陳夢蝶胳膊一探,長鞭波浪飛出,緊緊地纏住對方的劍,她用力一拽,對方竟然紋絲不動。
不過須臾,她的長鞭就被對方割成碎段,儼然只剩下把手了。
好厲害的劍法!
黑衣人趁她眼花繚亂之際,利劍化作毒蛇直指她的胸口,陳夢蝶側身閃躲,卻還是慢了一拍,長劍破風一剌,在她的右肩上劃了一道口子。
受傷處傳來一陣陣尖銳的疼痛,鮮血染紅了衣袖,她強忍住肩上的痛楚,吃力地擋住黑衣人的攻擊。
乒乒乓乓,劍刃生花,悶雷轟隆,閃電繚亂,陳夢蝶被對方逼得太緊,步步后退,而對方招招斃命,緊逼不舍。
忽然大滴雨點落下,不一會兒就模糊了天幕。
陳夢蝶腳下一滑,腦袋重重地磕在樹干上,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昨夜她本就沒休息好,再加上舟車勞頓,她的體力已經被透支了,這一閃頓,她早就沒了力氣,于是眼睜睜地看著對方揮劍砍來,卻也無力抵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銀色的長劍從黑衣人前胸刺穿,黑衣人猝不及防,冷劍哐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他捂住胸口,迅速退出一丈開外,只見行刺他的是一名頭戴帷帽的男人,雖然他看不到他的臉,卻能感到他身上冰冷的殺氣,黑衣人自知不是他的對手,扔了一顆煙霧彈趁機逃掉了。
戴著帷帽的男子并不急著追殺,而是對著身邊的隨從道:“追上去,看他要逃到哪里去。”
隨從領命,嗖的一聲閃了個沒影。
男子將目光落在陳夢蝶身上,只見她用一只手緊緊地捂著受傷的右肩膀,鮮血順著指縫往外流。
“謝謝你救了我。”陳夢蝶抬頭望著他,臉色蒼白。
男子毫不猶豫地割下一角衣料,蹲下身來道:“別動,我幫你包扎。”
他的身上散發著一股好聞的竹香味,有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雖然他救了她,可他畢竟是一個陌生人,陳夢蝶忍不住縮了縮身子,似乎有些忌憚。
男子見她有所顧忌,便掀起了帷帽上的黑紗,一張熟悉的臉龐頓時便呈現在了她的眼前。
“是你?”陳夢蝶吃驚道。
“怎么,很奇怪?”楚子域一邊幫她扎緊了傷口,一邊挑眉問道。
“是有點奇怪,”陳夢蝶小聲地說,“你真是陰魂不散。”
“我陰魂不散?要不是我,你早就去地府拜訪閻王爺了。”楚子域用力在傷口上打了個結,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陳夢蝶冷嘁一聲,沒有反駁,畢竟他說的都是實話。
楚子域見她這副蔫了吧唧的模樣,也懶得跟她多做計較了。
“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我們先去馬車里面避一避吧。”楚子域建議。
陳夢蝶渾身發冷,她只想找一個溫暖的地方好好睡一覺,聽楚子域這么說,雖然自尊心在作祟,卻抵不過身上的倦意,點頭同意了。
雙腿已經麻了,陳夢蝶扶著身邊的大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她一瘸一拐地跟在楚子域后面,早已淋成了落湯雞。
而楚子域不知從哪里掏出了一把油紙傘,衣服非但沒有被淋濕,反而有一種翩翩公子的儒雅風范,若是被別的妙齡女子見了,定會哭著喊著要他做郎君。
兩人的對比實在太明顯了。不過她并沒有放在心上,現在她能邁動步子往前走就不錯了,哪還有心思埋怨?
就在陳夢蝶挪動步子艱難前行的時候,一把雨傘舉在了她的頭頂上方,擋住了大雨,只聽得密集的雨滴落在油紙傘上噼里啪啦的聲音。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復雜,有些糾結,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心底蔓延開來。
以前她沒有仔細看過他的模樣,今天仔細一看,才覺得原來楚子域長得真不賴,劍眉星目,鼻梁高挺,下巴弧度剛剛好,從側面望去,非常誘人。
他很高,比她整整高了一頭,他的肩膀很寬,靠過去一定很舒服,他的身材比例很協調,墨發高束,是天生的翩翩君子。
雖然他戴著一頂破帽子,卻偏偏那么好看,帽子好像也不是普通的帽子了。
不遠處停了一輛馬車,車夫正倚著馬車打盹,他約莫二十三四的模樣,一張臉長得很是英氣,看起來不像普通的車夫,見殿下過來,他趕忙接過油紙傘幫楚子域擋雨。
“你不介意我抱你吧?”楚子域露出一抹壞笑,看得陳夢蝶的心砰砰直跳。
她怎么可能不介意?從小到大,除了父王,再也沒有別的男人抱過她。
“當然介意。”話音剛落,雙腳已經離地,楚子域為了不弄傷她的胳膊,從左側把她抱起來,長腿一邁上了馬車。
“我說我介意。”陳夢蝶別過頭去氣鼓鼓地說,她又羞又惱,羞的是她似乎很喜歡被楚子域抱起來的感覺,惱的是她竟然臉紅了。
楚子域自然沒看到她的尷尬,他攤開雙手無奈道:“要不你跳下馬車,重新爬上來?”
“我才不傻呢。”陳夢蝶小聲地嘀咕,她一仰頭倒了下去,不過身體還沒碰著床榻,就被楚子域接住了。
他彎著腰,兩人離的很近,彼此的呼吸糾纏在一起,她氣惱道:“你干嘛?我很累,還不允許我借你的床用一下嗎?”
“你身上濕乎乎的,睡得著嗎?”楚子域瞇了瞇眸子,目測了一下她的胸脯,“我都能看到你平坦的胸脯了。”
“你不要臉!”陳夢蝶忍不住罵道。
楚子域松開她,從衣柜里找出一套干爽的男裝,隨手扔在了她的臉上,“換下來。”
陳夢蝶抱住衣服,雖然對楚子域的無禮恨得咬牙切齒,卻也不得不聽從,畢竟身上的衣服黏糊糊的,太不舒服了。
“你不準偷看!”陳夢蝶兇巴巴地說。
“豬仔都比你有看頭。”楚子域不屑道。
太打擊人了!陳夢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默默地脫掉濕透的衣服,真尷尬,里面的肚兜也濕了。
她的右肩膀受了傷,行動起來有些不方便,所以動作很慢,包扎的地方因為她的動作又滲出了一些紅色。
陳夢蝶一直背著身子,自然不知道楚子域正在觀賞著她的身體。
屁股圓,腰細,身材也湊合。
就在陳夢蝶艱難地穿另一只袖子的時候,一雙溫熱的手掌扶住了她的肩膀。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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