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真的咬了自己的手臂一口,果然疼,忽然意識到一件事來,問家祥:“曉琴怎么突然答應離開你了?”
家祥的笑容微微一滯,有些愧疚道:“她沒答應離開,所以只能委屈你做妾。”
香草搖搖頭笑著道:“沒關系。”又有點擔憂道:“你這樣做曉琴會不會生你的氣,一怒之下做出對你不利的事?”
家祥幫她把耳邊的碎發弄到耳后,笑著道:“她不是已經告官了嗎?我沒休她,監察司能把我怎樣?
再說了,我娶妾是為了子嗣,她有什么理由反對?”
香草見他說的如此理直氣壯,也就安下心來。
晚上一家人吃過晚飯,香草一個人在廚房里洗碗,曉琴走了過來,雙臂抱胸,椅在門框上,盯著她看了許久,香草只當沒看見。
曉琴只得自己開了口:“別以為家祥對你是真心,他每做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你可別上了當。”
香草只顧忙碌,仍不理她。
曉琴見她如此執迷不悟,憐憫地搖了搖頭走了。
做完活,香草把自己洗白白,回到了簡陋的新房,點了一對紅蠟燭應景,靜靜坐在床上等著家祥。
隔壁曉琴的房間傳來東西摔碎的聲音和爭吵聲。
過了一會子家祥推門而入,香草問:“你和她在吵什么?”
家祥苦惱道:“她非要五十兩銀子才肯離開,可家里剛失了竊,老娘和凝煙手里都沒銀子,我連借都沒處借,哪有銀子給她!”
香草疑惑地問:“你還是要打發了曉琴離去?”
“這個自然,我不想委屈你,我想要你做正妻。”家祥情深似海地道,隨即裝出追悔莫及的樣子:“要是我當時抵得住誘惑,哪有現在這許多麻煩,更不會讓你受盡委屈。”說罷,狠狠扇了自己幾個耳光。
香草捉住他的手,勸慰道:“別自責了,只要你肯娶我,我就很知足了。”
家祥聞言很是憐惜她:“我們別說這些煩心事了,今晚是你我大喜的日子,別辜負了良辰美景。”說著翻身把她壓在身下。
香草遲疑著伸出胳膊環住家祥的脖子,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眼睛,期許地看著他,喃喃道:“這一輩子別欺騙我,別玩弄我,別拋棄我,好嗎?”
家祥嗯了一聲,便迫不及待吻住她柔軟的雙唇。
三天過去了,沈牡丹派人催問了家祥幾次,家里的妻子有沒有休掉,家祥每次都答道:“快了!”
沈牡丹聽了無數次“快了”之后,親自找上門來,程氏和凝煙聽說她家財萬貫,又見她乘坐的馬車極為奢華,而且不光她打扮的富貴,就連她的仆從都穿戴不凡,自然對她另眼相看。
家祥卻緊張得要命,把她連勸帶哄帶拖拉到了院外不遠處的小樹林,信誓旦旦道:“我保證五日之類讓曉琴走,你無論如何再等兩日,到那時我還未休妻,你再另覓良人吧。”
沈牡丹冷冷瞅了他良久,才道:“好,我就再等你兩日。”說罷,出了樹林子上了馬車離去了。
家祥回到家里,坐立不安,只剩兩天了,銀子一點著落都沒有,叫他怎么不心急!
香草低著頭從外頭走了進來。
程氏一見她就劈頭痛罵:“別以為做了妾就是主子了,放著家里的活兒不做,躲在外頭偷懶,再這樣,我打斷你的腿!”
香草也不分辮,拿了斧頭開始劈柴,倒是家祥皺著眉數落他母親道:“香草一年四季服侍咱們一家大稍稍休息兩天出門逛逛有何不可?家務事你和凝煙做幾天又會怎樣!”
程氏只得悻悻閉了嘴,凝煙古怪地看了家祥一眼,他并不是個善良的人,怎么突然轉性了?
香草剛劈完柴,凝煙就命她倒茶,香草忙去廚房泡了茶端來。
凝煙接過,聞到她身上隱隱有脂粉香氣,心中疑惑。
到了晚間就寢的時候,香草拿出一包銀子交給家祥:“這是五十兩紋銀,你明天交給曉琴,讓她走人吧。”
家祥用手掂了掂,驚奇地問:“你從哪弄來的銀子。”
香草躲閃著他的目光支支吾吾道:“是從一個好姐妹手上借的,以后還要還的。”
家祥不疑有他,把銀子收了,道:“這個自然,等我們一有了錢就趕緊還了人家。”
兩人躺在床上,家祥要與香草溫存,香草推脫太累了,背著他睡去。
第二天,家祥把香草給的那包銀子交給曉琴,無比嫌棄冷冷道:“五十兩,你點點,沒問題就趕緊卷了包袱滾!”
曉琴真格當著他的面把銀子點了一遍,也真的收拾包袱滾人了。
凝煙一家大小像送瘟神一樣把她送到院門口,就差放鞭慶祝了。
曉琴臨走的時候看了香草一眼,神情極為譏諷,但什么也沒說。
走到大街上,曉琴叫了輛馬車把她送到一處氣派的宅子很前,沈牡丹就住在里面。
家祥的一舉一動她都份外留意,知道他勾搭上有錢的寡婦必定會要她滾蛋,所以故意說出給她五十兩銀子補償她就走人的話來,就是想刁難他,讓他娶不成那個富姐,誰知他竟弄到銀子了。
曉琴又不傻,再斗下去自己未定會贏不說,還要耗盡自己的一生,太不劃算了,可她又不甘心就這么便宜了家祥,于是找到沈牡丹的家里。
沈牡丹見到她并不意外,叫丫鬟倒了上等的大紅袍上來。
曉琴飲了幾口茶道:“家祥那個人唯利是圖,娶你十有看中你的錢。
你把我趕走了,他身邊還有個香草,那才是他的紅顏知己,什么都肯為他做。
說不定人家夫妻兩個瞅機會毒死你,得了你的家財過好日子呢。”
沈牡丹微微一笑道:“這些我全知道。”
曉琴聞言,詫異地看了沈牡丹一眼。
中午的時候,沈牡丹來到了芷晴苑與家祥商量婚事,答應程氏以后以兒媳之禮每月給二十兩銀子的用度,并在婚禮當日送凝煙一盒金飾。
母女兩個自然心花怒放。
香草呈上茶來,沈牡丹盯著她看了良久,問家祥:“她是誰?”
家祥不以為意道:“一個小妾而已。”
“小妾?叫什么?”沈牡丹逼視著家祥問。
家祥心里有幾分忐忑,卻故作鎮定:“叫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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