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掉進了湖里。
梁茶香沒有多想,條件反射地向湖邊奔去。
“誰來救救她,我不會游泳。”
秦柯文焦躁的喊著,一手攀著湖邊嶙峋的山石,一手奮力的伸向湖中奮力撲騰的方晴。
“晴兒,快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來。”
尖銳的山石刺破了他的手指、手掌,絲絲鮮血滲入山石縫中。
方晴不會游泳,在湖中雙手亂舞,反而離湖岸越來越遠。
逛公園需要買門票,沒什么事誰愿意多花這個錢?是以公園里人不多,三三兩兩的,散落在公園的各處,會游泳的估計更是鳳毛麟角。
梁茶香離的最近,在發現方晴落水,第一時間就跑了過來,所以第一個到達現場,“撲通”一聲跳進水里,朝方晴游了過去。
等到其他人趕到時,梁茶香已拖著方晴游回湖岸邊,眾人七手八腳的將兩人拖上岸。
“晴兒,你沒事吧?”
秦柯文第一時間將方晴護進懷抱。
方晴被秦柯文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忙推開他的胳膊顫聲說道:“少……少爺,我沒事。”
因著剛才落水的驚嚇,身體還有些微微的顫抖,被秦柯文這么失態的一摟,俏麗的臉上飛上兩片紅暈,宛如煙霞中的夜來香,明麗而嬌艷。
“謝謝!謝謝!謝謝你救了我們家晴兒。”
秦柯文衷心的向梁茶香表示著他的謝意。
“姑娘的衣服弄濕了,請稍等,我去給你們買兩件衣服。”
“那么,有勞了。”梁茶香沒有拒絕,自己渾身上下濕得像一塊濕抹布似的,哪里走得出去見人。
方晴本能的想說,“少爺,讓我去。”一看自己身上濕噠噠的衣服,把這話又咽回去。
梁茶香引著方晴找了一處僻靜的亭子休息,王茶花站在顯眼處,幫她們遮擋一二。
很快,秦柯文回來了,不僅帶回了兩件衣裳,還細心的帶來了一塊簾子。
換好衣服,梁茶香發現,秦柯文這個人還是挺細致的,方晴自不必說,就是自己身上這件衣服都非常的合身,就好像為她量身定做的一樣。
“感謝你今天救了我們家晴兒,大恩不言謝,如果以后有事要我幫忙,可以到……”
“不用了,”梁茶香抬手阻止了他的話語。
“今天不管是誰,我都會這么做,況且你給我買了一件衣服,我們算扯平了誰也不欠誰。”
“我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就不打擾了。”
梁茶香沖兩人點點頭,和王茶花一起走了。
難得來一次縣城,兩人城南城北的逛了一通之后,梁茶香才去到郵局,取出憑證交給工作人員,按手印(工作人員,將兩次所按的手印,進行比對,比對得上才會把包裹給取件人)取出包裹。
“真漂亮!”王茶花對著包裹里閃著點點瑩光的珍珠項鏈贊嘆道。
“不用羨慕,等你將來結婚,送你一條比這更圓更亮的。”
梁茶香含笑的打趣王茶花。
這是她托蘇曉菁,買給朱珍珍的結婚賀禮。
回程,她們在鎮上碰到了蔣華芳,王茶花獻寶似的,將那條珍珠項鏈拿給蔣華芳看。
蔣華芳笑著說,“好看,”笑意卻沒有達到眼底。
第二天上班,梁茶香感到氣氛明顯的不對,干事處人人愁眉緊鎖,原來是這兩天織出來的絲綢出現了問題,光滑亮澤的綢面上多處出現了,大面積的跳絲,這種瑕疵是緯線斷裂造成的。
趁人不注意柱子悄聲對梁茶香說,“是不是你干的?”
梁茶香心里一驚,臉上仍然保持著平靜,“你胡說些什么?”
柱子低下頭,摳著手指小聲說道:“那天,那天我看到你進去了。”
梁茶香冷笑,“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柱子有些發窘,“我,我不是不相信你,也沒有懷疑你,只是這事太巧了,我不能保證別人不會這么想,總之你當心些。”
他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那天還有別人看到了?
明明卷緯間一個人也沒有的。
既然柱子看到了,別人看到了也不稀奇。
整個上午梁茶香都有些恍惚,果然吃過午飯,莊雅婷帶著織布車間的幾個主管殺氣騰騰的找來了。
“你們這樣興師動眾,到底怎么回事?”
蕭清揚眉頭上挑,非常的不悅。
雅婷真是越來越過分了,竟然煽動車間主管一起過來找茶香的麻煩,看來他有必要找表舅好好談談了,再這樣毫無原則的寵下去,最后只會害了她。
“別急呀!”
莊雅婷一改往日的跋扈、囂張,到讓蕭清揚有幾分意外。
“杏花你出來。”
莊雅婷嘴角含笑,難得的好態度。
徐杏花受寵若驚的,從絲織車間主任許鳳的身后走出來。
“把你看到的對大家都說說,”莊雅婷特意的瞄了蕭清揚一眼,“也好讓某些人看清楚,他心中的女神究竟是個什么樣?”
“莊雅婷!”
蕭清揚很生氣,他是喜歡梁茶香沒錯,他,喜歡她的聰明、善良、熱情、智慧、靈動、豁達。心痛她的隱忍、退讓、堅強。
可是這份牽腸掛肚的感情,讓莊雅婷這么輕佻的說出來,他感覺到一種掠奪,一種輕漫。
就好像一幅漂亮的風景畫,讓人潑上了一團污水,毀壞了那份美好。
徐杏花被蕭清揚聲色俱厲的樣子嚇了一跳,不禁往后縮了縮。
蕭干事一直都是溫溫潤潤,像冬日里的一輪暖陽,是所有女工暗戀的對象,今日發脾氣的樣子,還真是夠嚇人。
不過,再害怕,也于事無補了,被趕鴨子上架似的趕了上來,已經由不得她作主。
這也怪自己識人不清,把憋在肚子里三天的話,告訴了紅花,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不要說出去,當時跟她保證的好好的,轉臉就把這事報告了車間主任。
“別害怕,有我在這里沒人敢把你怎么樣。”
莊雅婷見徐杏花有退縮的意思,立即給她許諾。
“我……”徐杏花看了看莊雅婷,又看了看蕭清揚。
“我那天看到梁茶香進了卷緯間。”
徐杏花眼一閉大聲的說了出來。
四下里寂靜無聲,眾人表情各異的看著梁茶香。
“不可能!”蕭清揚下意識地幫梁茶香反駁。
“沒有什么不可能,我確實進去了。”梁茶香平靜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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