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揚說到做到,第二天果然就去廠子里上班,莊博華看到蕭清揚,笑容瞬間凝結在臉上,很快又恢復常態,揚了揚僵硬的嘴角,“清揚回來啦!說實話,我還真是擔心你呢,老想著去看看你,可是你也知道,這廠子里一刻也離不開人。”
莊博華只在,給蕭鎮立衣冠冢的那天,露一露臉,其后一直沒有去過蕭家,也從未表達過,對蕭清揚的關心。
“是呀,是一刻也離不開人。”蕭清揚附和道,“表舅辛苦了這么些日子,我回來了,你就可以輕松輕松了!”
莊博華聽得心里一驚,這話說的什么意思?
不動聲色的暗暗打量著蕭清揚,可蕭清揚除了面帶笑容之外,看不出任何不妥之處,莊博華暗暗疑狐,是自己太過小心草木皆兵了?
撓了撓頭,暗道自己多心了,找了個借口離開了,即使他到了辦公室,屁股還沒有坐熱,助理錢通就來通知他去會議室開會。
自從蕭清揚讓莊雅婷離開廠子之后,蕭鎮就給他指派了一個助理,不是自己心腹用起來各種不順手,比如今天開會這種事情,作為副廠長他竟然完全不知情,直到開會之前才來通知他。
“開會?我怎么不知道?誰的意思?”莊博華慍怒,如今這個廠子里,他才是最高領導,那個梁茶香竟然越過他,私自提出開會,臨到開會前才來通知他,還把不把他這副廠長放在眼里?真把她自己當成廠子里的一把手了?有他在,梁茶想休想得逞。
錢通面無表情,“這件事情是蕭廠長決定的。”
有本事你找他理論去,甩臉子給我看有什么用?錢通站在那里腹議道。
錢通的話讓莊博華心里一驚,脫口而出道,“蕭鎮他回來了,他沒死?”
莊博華頭上冒出了冷汗,蕭鎮竟然沒有死,難怪今天蕭清揚今天來上班了,還說了那樣奇奇怪怪的話,他就說嗎,今個怎么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明明站在頹廢邊緣的一個人,怎么忽然精神抖擻的來上班了,難怪啊,難怪!
他早該想到的,為什么蕭鎮沒有尸體,只帶回來一副衣裳。
只是蕭鎮裝神弄鬼的,究竟想干什么?時間緊迫容不得他再細想,莊博華整整衣領,拉開門邁出步去。
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什么好怕的。
錢通看著莊博華,悄悄地翻了個白眼,這家伙發什么神經?
莊博華推開會議室的大門,各個車間主任都很安靜的坐在會議桌前,見有人推門,都抬頭朝門口望了過來,看清來人后,你們各做各的事情,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莊博華左顧右盼,并沒有看到蕭鎮的蹤影,正疑惑間,會議室大門又被推了開來,梁茶香和簫清揚一起走了進來。
蕭清揚徑直走到,原本屬于蕭鎮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眾人也沒太意外,畢竟自蕭清揚在干事處說出自己身份之后,這已經成為一個公開的秘密。
“今天叫大家來,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蕭清揚眸光掃過眾人,“大伙也都知道我爹過世了,”說著他低下頭,很快又揚了起來,“從今天起我將會接替廠長一職,今后還煩請大家,繼續支持我的工作!”
眾人也沒有太多的反應,畢竟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家族企業可不就是老子傳兒子嗎?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在莊博華的心里,卻掀起了軒然大波,這是蕭清揚自己的意思,還是梁茶香的意思?如此他們的目的又何在?蕭清揚不愛做生意他是知道的,今天為何突然宣布要當這個廠長?給梁茶香做嫁衣,過上一、兩個月年名正言順地提出讓位給她?
千頭萬緒在他腦子里,揪成一團亂麻,莊博華覺得自己的頭都要炸了。
在莊博華的忐忑和不安中,慢慢迎來了中秋節,空氣中飄蕩著,桂花的絲絲甜香。
蔣芳華郁悶的走出廠門,習慣性的兩邊望了望之后,才想起那癩蛤蟆今天不會過來。
那癩蛤蟆三天兩頭,到廠門口堵她,舔著臉不厭其煩的說什么送她回家,讓她成了眾人看戲、嘲謔的對象。
前天好不容易找了個由頭,把他打發走了,終于可以清靜那么一兩天了。
蔣芳華心里盤算著,怎么才能徹底擺脫那只癩蛤蟆,冷不防一只大臉伸到了她的面前,被嚇了一跳。
“你怎么回來了?”蔣芳華拍著胸口,眼中的厭惡一閃而過。
李麗兄弟嘿嘿一笑,露出滿口黃牙,滿嘴的味道,差點噴在蔣芳華的臉上,蔣芳華厭惡的朝后退了退。
李麗兄弟只當沒看見,“這不是明天要過節嗎?所以掐著時間趕回來了唄,明天少不得去老丈人面前,好好表現表現!”
李麗兄弟嘴上這樣說著,心里卻在不斷的冷笑,想把老子支走,門都沒有。
經過和蔣芳華這么長時間的斗智斗勇,李麗兄弟大有長進。
什么?這癩蛤蟆還準備明天去她家?蔣芳華臉都綠了。
她吞了吞口水,“這個還是不用了吧,你家條件也不富裕,能省的還是省了吧。”
鬼才要他去家里呢,她爹娘還不把她給打死。
“那怎么行,”李麗兄弟也“倔強”起來,“中秋佳節一家團圓的日子,怎么可以不陪老丈人喝兩盅,讓咱爹知道了,該說我不孝順了,并且就算咱家沒錢,我不是還有個姐嗎,中秋節,她一準給咱家送不少好東西,我也不花錢,把我姐送的那些東西,隨便挑兩樣好點的不就成了,你就甭操心了,安安心心的在家等著我來。再說那啥,我姐要是來晚了,沒啥東西可帶,我到河里撈兩條魚也就是了嘛!”
李麗兄弟睜著眼睛說瞎話,他長這么大,李老太太把他捧在手心,像眼珠子似的,他啥時候下河撈過魚?估計魚撈他還差不多。
下班的人越來越多,看到李麗兄弟站在這里,都朝這邊投來了然的眼光,蔣芳華像被針蟄了一下,“這里太吵了,咱們上那邊慢慢聊。”
“不用,不用,你上了一天班受累了,就站在這里說吧!”
他才不上她的當,站在這里人來人往的,那么多人看著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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