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梁茶香對等在門口,大柳樹下的楊老爹福了福。
楊老爹眸光從兩人身上掃過,這青年對他說兩人是兄妹,可他怎么看都覺得不像,如果說是夫妻的話,似乎到更能讓他信服,可這并不關他什么事,遇上了留宿一夜,就這么簡單,他們是什么人他不關心,他只關心一件事,這兩人什么時候走。
“回屋吃飯吧,吃了飯早點趕路,從咱這里出去到鎮子上,距離可不短,晚了,只怕要露宿荒野了。”楊老爹言辭懇切,似是很關心的說道。
這就是要趕人走了。
梁茶香眸光微閃,小臉皺成一團,“不瞞老爹,我們是出來投親的,親戚沒找著,家鄉也回不去了,早晨出去轉了一圈,見你們這個村莊山清水秀,決定就此住下,不知村里可有房子出租?”
想趕我們走?
沒門!
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們要在這里住下。
楊老爹還未開口,楊大牛已經歡天喜地道,“租什么房子呀,咱們家地方大,就住在這里唄!”
第一眼看見這兩個人,就有一種熟悉和親近感,如果能一直留在家里跟他說說話,天天一起生活,應該很不錯。
“謝謝您,這樣的話幫了我們大忙了,省的行李再搬來搬去的。”蕭清揚趕緊說道。
在一個屋檐下住著,更有機會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楊老爹眉心跳了跳,蕭清揚回答的太快,太自然了,他總覺得這兩人,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可瞧著楊大牛的高興勁,又不好說什么拒絕的話,同時心里也下了決定,這兩人保證沒按什么好心,得把他們盯緊了,不能讓大牛有機會,和他們單獨在一起。
早餐很簡單,一碗白米粥,一碟蘿卜干,外加兩個白面饅頭,梁茶香、蕭清揚干糧吃的太多,即便是如此簡單的早餐,仍然吃得津津有味。
飯后,蕭清揚拿出五塊大洋交給楊老爹,算是租金。
“咱這地方窮鄉僻壤的,沒啥好東西,保證你們住上幾天,就會覺得膩了,所以在租金還是免了吧。”楊老爹拒絕接收。
開玩笑,這錢可不能收,收了錢這兩個家伙,豈不是心安理得的賴在這里了?
不僅不能收,并且過兩天還得找個借口,把這兩尊瘟神給請走。
這兩個來歷不明的年輕人,總讓他覺得不踏實,總感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會發生。
楊大牛也在一邊說道,“快收回去,咱年齡差不多,又談得來,我早就把你們當成朋友了,朋友來家里住著,怎么還能要錢呢?”
梁茶香聽著咽了下口水,您這“差不多”的跨度也太大了吧?十七、八年呢,不過你失憶了,也不能跟你計較。
楊老爹對他們說,楊大牛是因為生病,才會變成這樣,可梁茶香不相信,心思再簡單,總不會不記事吧?
剛剛從小河邊一路走來,她試探過了,楊大牛根本就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他所有的,關于從前的記憶,都是楊老爹告訴他的。
如果他真是蕭鎮的話,正好也解釋了,活著為什么不回家的原因。
“楊大哥……”好吧,梁茶香雞皮疙瘩又掉了一地,“咱們雖然是朋友,可在這住著也不能白吃白喝吧,這可不是一兩天的事情,我們兩個還能讓楊老爹養著?”
楊大牛畢竟是小孩心性,聽梁春香這么一說,也覺得挺有道理,所以不再堅持。
兩人就這樣平靜無波的住了下來,有空就到村子里去轉轉。
山村氣候宜人,東西都比外邊種植的晚,田地里的秧苗不過寸許,還不到插種的時候,所以也沒啥活干,婦人們都愛圍坐在,村東的大香樟樹底下,打打毛衣、納納鞋底,東家長西家短的說些閑話。
梁茶香這些天就和她們混在一起,給她們講講外頭的新鮮事,教教他們外頭新流行的毛衣織法,很快就獲得眾人的接納和喜愛。
這天午后,梁茶香洗完鍋碗瓢盆,就慢悠悠的朝村頭的大樹下走去。
眾人原本不知說著什么,見梁茶香走近就忽然都閉了口。
梁茶香眸光掃過眾人,個個臉上有一些小尷尬,梁茶香有數了,這些人都在背后說她的是非呢,讓她逮了個正著,臉上掛不住。
其實呢,她什么也沒聽著,不過做賊的總有那么一些心虛,這就好。
梁茶香微微一笑,“我在楊老爹家住了幾天,發現這大牛哥還真有趣。”
梁茶香這些天跟她們在一起,只提外面的趣事,旁的閑話一句也沒有,早就降低了眾人的戒心。
再加上剛剛講梁茶香的閑話,又被她逮個正著,眾人巴不得,有一個話題可講,把此事給揭過去。
見梁茶香提起話頭,剛才講的最歡的那個婦人立即接口道,“你還不知道吧,這個楊大牛可不是原來那個楊大牛。”
梁茶香的心欣喜的怦怦直跳,臉上卻努力維持著平靜,裝作不解的問道,“嬸子這話說的,像繞口令似的,什么叫這個楊大牛不是原來那個楊大牛?”
眾人神秘一笑,但笑不語。
梁茶香不解的撓撓頭,忽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這事呀!楊老爹說過,大牛哥原本是好的,只是后來生了一場病,才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大嬸您說的是不是這個意思?”梁茶香一副了然的表情,雙眼眨呀眨的看著適才那婦人,好像對她說,這事我早就知道,又不是什么秘密。
婦人覺得自己被梁茶香小瞧了,她哼了一聲,“你聽那楊老頭胡說八道呢,真正的楊大牛早就死了,現在的這個傻瓜是他從河里撈出來的。”
“呀!”梁茶香驚訝地捂住嘴巴,“還有這樣的事情?”似乎不大相信。
婦人見自己把梁茶香驚到了,滿意的笑了笑,“誰說不是呢。”
這時坐在邊上,一直沒說話的一位大娘,若有所思的瞧了梁茶香一眼,輕輕地咳了一聲。
那婦人本來還要說些什么,聽得這一聲咳,立即閉了嘴。
梁茶香抬眸望去,正是當日自己攔下的,那位在河邊洗衣服的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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