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富裕,蕭鎮從小不缺吃喝,倒是沒有想到這一層,經楊老爹這么一提醒,深以為然。
如此村民就更高興了,不光能大餐一頓還能帶回去,同時也感慨楊老頭這下真的交了好運,隨隨便便就殺了三頭豬,讓他們又吃又拿,那蕭家豈不是每天都過大魚大肉的日子?
當然有人妒忌,也有人覺得羨慕不來,不是誰都會有,楊老頭這樣的好運,也不是隨隨便便從河里撈個人,就能撞上大運。
畢竟楊老頭先前為了救蕭鎮,搭上了自己的棺材本,當所有人嘲笑他是個傻瓜,只有楊老頭一如既往的對他好,把他當成親兒子般看待。
并且,如果沒有蕭清揚和梁茶香,機緣巧合來到這里,楊大牛終究不會變成蕭鎮,如此楊老頭就要養,這個傻瓜一輩子。
所以,富貴不是你羨慕,就羨慕得來的。
與其羨慕楊老頭,不如來點實際的,今天這一頓晚飯想辦法多吃一點。
所以村民臉上的笑容更深了,手腳更麻利了,做起事來腳下生風,剁肉、燒水、下鍋,各人很有默契的分工合作,不消三個小時,楊老爹家門前擺起了宴席,人人喜氣洋洋的落座吃喝交談。
這頓飯一直吃到半夜,眾人才意猶未盡地慢慢散去。
第二天一早,晨光微亮,一家四口將行李搬上馬車。
“爹,我們走吧!”蕭鎮扶著楊老爹登上馬車。
楊老爹掀起窗簾最后望了一眼,自己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屋子,放下簾子道,“走吧!”
楊老爹原本以為他們走的早,不會驚動村民,沒想到馬車還未啟動,村民都圍了上來,眾人又一番闊契。
麻雀在樹上跳來跳去,忽然飛下來,銜起地上的米飯碎末,撲棱棱的飛到樹上。
坐在門外臺階上的秦柯誠瞧著有趣,又故意閃了一些碎屑到地上,樹上的麻雀點著腦袋,烏黑的小眼睛左瞧瞧右瞧瞧,似乎發現沒什么危險,大著膽子又從樹上飛下來,這一次卻沒有銜菜米飯立即飛走,蹲在地上邊吃邊跳,嘴里嘰嘰喳喳地叫著,很快又飛來三、五只麻雀。
飯桌前的秦諾欣瞧著撇了撇嘴,“幼稚”。
好好的桌子不坐,非要像個不上臺面的下人一樣,蹲在門口吃飯,偏偏自家老爹也不呵斥他。
秦諾欣咬著筷子抬頭瞧瞧秦明偉、又瞧瞧秦柯文,兩人神色自若地吃著飯,秦柯文甚至還一臉溫柔的,給悶頭吃飯的方晴夾了只核桃酥。
雖然這兩人都表現的很自若,可不知為什么,秦諾欣總覺得這兩人有點心不在焉。
院子里響起急促的腳步聲,驚的院子里跳躍的小麻雀,撲棱棱地飛上了樹。
秦明偉放下筷子,威嚴道,“什么事?”
忠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老爺,你出來一下。”雖然他努力壓制著,可秦諾欣分明聽出了一絲焦慮。
她下意識抬頭掃過眾人,方晴渾然不覺,依然低頭吃著飯,她的母親秦夫人溫和的朝她父親點點頭,而她大哥秦胡文明顯的筷子一頓。
他們都有事瞞著她。
這讓秦諾欣感到有一些難過和難堪,所有人都知道就瞞著她一個人,因為她上次幫著蕭清揚拐走梁茶香嗎?
秦諾欣一抬頭,又看到了門外臺階上的秦柯誠,他依然像剛才一樣笑瞇瞇的看著,又從樹上飛下來的小麻雀。
似乎她二哥也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這讓他心里好受不少,至少并不是只瞞著她一個人。
秦明偉拿起桌上的毛巾擦了擦嘴,秦諾欣看著他走出去,忠叔附耳對他說了些什么,秦明偉眉頭一皺,撩起袍角與忠叔一起匆匆走了出去。
秦諾欣站起來,想跟著去一探究竟,秦夫人揚起一雙美目,“飯還沒吃完呢,上哪去呀?”
“娘,我吃飽了!”秦諾欣揚起明麗的笑臉,巧笑兮倩。
秦夫人美目一轉,淡淡的掃了一眼秦諾欣,眉頭微皺,“吃這么少怎么行?”順手拿起一只肉包,“坐下再吃個包子。”
秦諾欣只得不情不愿地坐下,一雙眼睛卻不斷的向窗外瞟去。
忠叔帶著秦明偉,快速的走到秦宅大門外,門外站著三五個人,為首那人一身福祿壽喜暗紋杭綢長袍,眼神飄忽,臉上的笑容透著藏不住的得意,不是莊博華還有誰?
“你來干什么?”秦明偉冷冷的說道。
“干什么?”莊博華冷笑一聲。
梁林,到現在你還有什么可得意的?下一刻我要讓你哭都哭不出來。
莊博華慢條斯理的,從衣袖里掏出秦宅的房契、地契,在秦明偉面前抖了抖,“莫鑫把這園子轉給了我,今天是來收房子的。”
他皮笑肉不笑地盯著秦明偉,“識相的話,趕緊帶著你的家人從這里滾出去,說不定我心情好,還能讓你們帶走幾件像樣的衣物,如果你不識相……”
莊博華露出一個狠厲的表情,“體要怪我這個老熟人不給你面子!”
秦明偉淡淡地瞟了莊博華一眼,不諷刺道,“莊博華,想不到這么多年過去了,你一點長進都沒有,還是那樣的性急,麻煩你把我和莫鑫,簽的合約掏出來看看。”
莊博華哈哈一笑,“梁林,我勸你不要垂死掙扎了,惹惱了我,一片瓦片,你也別想帶走。”
七月初一不還款就收房,那個合約他不知道看過了多少遍,這個日子他不知道多少等待了有多長,可笑梁林這個賤人,居然敢在他面前故布疑陣。
不,他連賤人都稱不上,不過是大街上最低賤的乞丐,居然在他大放厥詞,所以他生氣了,梁林,你就等著承接我的怒火吧。
秦明偉悲哀的看著莊博華,眼神中甚至帶著一絲嘲笑和憐憫,“莊博華,圓心,我以為你只是性急,沒想到你眼睛居然也是瞎的。”
莊博華被秦明偉刺激到了,一個低賤的乞丐、臭叫花子,憑什么對他露出憐憫的眼神?他堂堂莊家大公子,需要一個乞丐的憐憫?真是笑話!
“梁林,你再怎么巧言令色,也改變不了被驅逐的命運,識相點自動離開,還能保留幾分顏面,否則……”莊博華眼神陰沉,仿佛一條昂著頭,冒著毒液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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