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席誠的話,您真的信?”
話落,一條黑影從角落里飄了出來。方才他們整治席誠時,他就一直藏身暗處,靜靜觀看。
“找個好地方,安置他的情人。”席鈺用手巾擦了擦手,說,“他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我們有的只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只要他這段時間老老實實的,我會放他一馬。”
“是。”黑影畢恭畢敬地回答,“下午收到鴿組傳來的消息,您九叔回來的,正在老宅陪老爺子。”
“九叔那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多少年都不曾改變。”
“他年輕時曾追求過席林的生母,兩人之間也有些不清不楚的關系。后來,席林母親見九叔是個花花公子,并不是掌權人,便迅速投入您父親的懷抱,心甘情愿的當起外室,生下席林。”黑影說的井井有條,語氣平緩極了,好像在說湯灑了一般隨意,“自從她跟了您父親,九叔便離家出走,跑到G國開了家賭場,混吃等死。那么多年,他都不曾回來,偏偏在這節骨眼上回,我怕他已經投入席林的陣營,跟您作對。”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席鈺用無比平靜的語氣說。
“九叔是老爺子的老來子,向來得寵。加之,老爺子早已把G國的市場交給九叔,他可是您叔伯輩中最有權勢的一位。席林得他助力,如虎添翼。”
“看來,我不得不去會會那位九叔了。”
“他在酒店訂了一個月的房間,估計是要長住了。”
“有家不回,是對家父不滿嗎?”
席鈺望著窗外的斜陽,只覺淡黃色的光給遠山涂上朦朧的色彩,黃昏的靜謐在眼前鋪展開來,零星的飛鳥叫聲給它添了動態美。
只是越臨近老宅,席鈺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黑影的開車技術很好,席鈺微微詫異,他淡淡地說:“駕照什么時候考的?”
“在進行魔鬼式訓練的時候,我順便把駕照考了出來,又接觸了計算機,學習了一段時間。現在偶爾會上上網,打打游戲,看看肥皂劇,消遣時光。”
黑影的改變出人意料,他這個老古董竟然主動去接觸新型玩意兒,而且做得不比一般人差。
“你適應的挺好的,我剛開始還擔心你無法適應新生活。原來是我多慮了。”席鈺沿路欣賞窗外的風景,路邊不知名的花兒開得艷麗極了,怒放的生命綻放在晚霞中。即使短暫,亦曾美麗過。
“我不能跟你們脫節啊!”
“你一直神神秘秘的,什么都不在乎,我還以為你會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形勢比人強,我總要與時俱進,過去的就讓它過去,要好好把握現在。”
“看了不少電視劇吧!”
面癱臉的黑影竟然臉紅了,他話鋒一轉,“大少,還有五分鐘就到老宅了,需要我為您做點什么嗎?”
“不。我今晚只想好好的吃頓飯,順便歡迎游子回家。”
席家老宅坐落在半山腰,高檔仿古青銅門呈現在眼前,別看老宅年代久遠,可老爺子早把宅子修得跟碉堡似的,易進難出。
五分鐘后,車子穩穩地停在老宅大門前,席鈺優雅的下車,微笑的剎那,收斂了凌厲之氣。他理了理西裝,抬步走向正門。早已守候在門口的老管家見席鈺緩步走來,仿佛見到一位清俊的王子在他的領地漫步。
老管家的眼睛亮了,繼承人就該有繼承人的樣子,他笑了一下,一閃而逝的微笑,容易讓人產生錯覺。
“少爺,晚飯都準備好了,家主就等你回來開飯。”
老管家雖已白發蒼蒼,面顯老態,可他說的話,分量卻比自己的幾個叔伯要重得多了。
通常老管家的意思就是家主的意思,簡而言之,從老管家身上便可見出家主對此人的態度,而老管家的一句話,比他們這些后輩的妙語連珠有效多了。
因此,不管是席家的嫡系,還是旁系,見到這位備受家主倚重的老管家,都會百般的討好,放低姿態,極力跟這位忠心護主的老管家打好關系,以求老管家保駕護航,在家主面前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反觀繼承人席鈺,在老管家面前,依然擺出少爺的譜,他并不需要討好任何人。而老管家對待席鈺,比對待席家其他人要恭順得多了。
“九叔來了?”席鈺挑眉問。
“他正陪老爺子看字畫呢!”
一連串的笑聲從敞開的正門傳了出來,席鈺徑直走向笑聲的來源處,只見老爺子正和九叔一起看一副字。
老爺子興致高昂,九叔投其所好,說了一大堆的奇聞異事,和書寫者的故事。老爺子聽到自己感興趣的地方,偶爾會提問,一個個問題都會得到九叔的耐心解答。
席鈺看著其樂融融的一面,好像破壞啊。事實是,他確實這么干了。
“爺爺,什么事這么高興?”席鈺把目光落在茶幾上的宣紙上,轉頭對九叔說,“九叔回來也不告知一聲,我好去接你。是不是我這個晚輩不討喜,九叔不愿意我來接機。”
“混小子說的什么話,你九叔怎么會討厭你。”老爺子扯了一下席鈺的耳朵,說,“你看看,人家二十歲就寫出了這么霸氣的大字。你小時候我讓你練字,你還給我甩冷臉子,跟我冷戰。”
“那還不是因為爸爸疼他,他才敢不吃不喝一天啊!”九叔笑了笑,心下不悅,自打席鈺進來,老爺子就把重心放到他身上了。
“說的也是,我的寶貝孫子,我疼了你那么多年,你也該給我添個曾孫子,好讓我高興高興。你看我這么一大把年紀了,連個曾孫都沒有,你想要席家后繼無人嗎?”老爺子愁眉苦臉,皺著眉頭說,“你跟小棠結婚那么長時間了,她的肚子怎么沒反應?”
“爺爺……”
“爸爸,咋們家不是還有一個孩子嗎?他從出生就養在外面,如今長大了,想認祖歸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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