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同回憶往事的表情異常痛苦,一想到自己抱著衣衫不整,滿身是血的譚靜如回到譚家,而自己緊接著就要為了一怒之下殺掉侵犯者而坐牢。這一切的一切,直接毀掉了兩個人的前途。而面對姐姐陳娟,他更是充滿愧疚。所以從牢里出來后,他隱姓埋名獨自生活,直到譚靜如再次找到他求救。這是他欠她的。一切都是從他而起。
雯雯趁著他失神的當中,摸到身后的花瓶,用盡全身的力量沖他甩去。花瓶應聲而碎,直接砸中了陳家同的額頭。瞬間鮮血從他的額頭噴涌而出,他一時吃痛捂住傷口。驚恐的雯雯沒有作一絲停留,馬上抽身而逃。她不能死,在譚月的心愿沒有完成之前,她不能死。
雯雯在細碎的黑夜之中不停的奔跑,別墅的四周都是山林,從矮叢中穿過時,不停的有荊棘刮傷她的皮膚。黑暗來的如此徹底,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中,各種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蟲鳴,蛙叫,甚至仿佛還有野獸的低吼,一個踉蹌,雯雯一腳踩空,跌了下去。而身后追蹤的腳步越來越近……
“譚月……譚月……你跑不掉的!譚月……“陳家同的聲音在這絕望的黑夜響起。
白……
一如既往的白……
白的沒有一絲生氣,就像是天堂,又像是地獄,死神就在這雪白伸出他的魔杖。
醫院里楊彬和陳媽寸步不離的守在譚月的病床前。就像時刻準備著心跳的驟停。
“已經過了十二點了,雯雯還沒有來消息,看來那邊情況并不好,要不然我現在去接她?”陳媽嘆氣提意,譚靜如那里做這種決定,也是早就意料之中的事情。苦心奪權了半輩子的人,怎么可能就此放手呢。
楊彬心疼的看著病床上的譚月攥緊拳頭。“真不懂那些人在想些什么,非要搞到魚死網破才死心嗎?不就是錢嗎?要這么多錢做什么?如果錢是萬能的話,譚月也就不會這樣了。”
陳媽現在也無法回答楊彬,譚月早就知道了譚靜如的所作所為,包括一直在暗處阻止她找到移植心臟,所以純粹用排隊的方式等待救援,那是幾乎不可能的。其實自從知道譚靜如和家族律師程磊夫聯手之后。他們早就開始私下找尋臟源了。但是總是陰差陽錯,有一次總算在國外找到一個可匹配臟源,但是又因為譚月突然病,無法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而告終。也正因為如此,譚月只好對外一直保密自己的病情。只有楊彬和陳媽知道內情。
楊彬一想到譚月這些年所受的苦,就忍不住落下淚來,男兒有淚不輕彈,平時嘻嘻哈哈的楊彬,此時眼淚卻像斷了淚的珍珠似的順著臉頰滑落在譚月的手心里。
“楊彬……雯雯不接電話。家里也沒有人接,會不會……會不會是出事了?”陳媽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楊彬慌亂的回頭。他們怎么沒有想到呢,這一刻楊彬和陳媽都害怕了,如果雯雯也遇到不測的話,那該怎么辦。
突然之間心電儀傳出了刺耳的警報聲。滴滴滴……譚月的心臟突雜亂無序的顫動著。
“譚月……”一聲低吼劃破了這夜的寧靜。
然后……然后一隊急救人員沖進了VIp病房。
楊彬瘋了似的不停的叫喊著譚月的名字,用力按壓著她的心臟……
譚月置身于雪白之中,她看到了父母在微笑的向她招手,她想跑向他們,可是卻怎么也跑不動,一回頭,現奶奶一臉嚴肅的拽住她的衣角……
“譚月,你忘了我怎么教你的嗎?誰允許你這么軟弱?”譚老夫人用鄙視的眼神看著她。這個眼神,她深深的記得。
十二歲的譚月半倚在房間的飄窗上,手里捧著一本mBa教科書,陽光飄灑在她的眼睫處,美麗靈動,那眼神更是不像一個十二歲的女孩。傭人們推門而進,手上搭著一個托盤,譚月頭都不用抬就知道吃藥的時間又到了。她放下手里的書,眉頭都不皺的看著遞過來的一大把藥,就著水就給吞了下去。而遞藥過來的傭就是她姑媽安插在她身邊的女傭。
“大小姐,您姑媽今天會來,已經在路上了。”女傭老實的回答。
自從兩年前譚靜如給她下藥被揭穿后,這個女傭一直在做反間諜。誰都知道譚老夫人已經下旨譚氏由譚月繼承,那自然勝者為王,再為譚靜如做事也沒有必要。再者來說,小小年紀就能這么把控自己的情緒,兩年來譚靜如一點也沒有察覺譚月的提防,更為讓人覺得恐怖。識時務者為俊杰,女傭無非就是討口飯吃,就沒有必要非去當一個犧牲品。甚至譚月還特地提醒她,一定要拿著譚靜如給她的錢。不然可能會引起懷疑,有錢拿又可以保住工作,何樂不為。
“是嗎?還有呢?”譚月森然一笑,一臉不以為意。譚靜如還是不死心,自從上次全商界都知道譚月要繼承家業后,譚靜如就想趁著她還小這個當口,趕緊招兵買馬,甚至立功。所以家里總是時不時的出現好消息,而且譚靜如也空前的“關心”自己。應該說是比以前更關心她的身體狀況。儼然一副監護人的樣子。
“倒是沒有多說什么,就是問了問您的身體狀態。還有老夫人最近在家里給您上些什么課。”女傭誠實的說著。
看來譚靜如對譚老夫人教了她些什么甚感興趣。大家都是聰明人,都知道譚老夫人是出了明的精明,能夠把這一世家業都留給一個十歲的孩子,要么就是這個孩子天賦異稟,要么就是譚老夫人老年癡呆,而譚老夫人從來都是人算勝于天算,所以,她從來就讓譚月裝傻充愣。而譚月除了在夜晚會鉆進房間的密道和譚老夫人在暗室里學習一些商道外,其它的表現都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罷了。
“你怎么說的?”譚月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摸了摸自己的腸胃,到底是藥吃了多了不舒服。這一大把下去,連消化系統都給堵住了。
“我就說平時您讓家教給上的而已。”
譚月聽后點點頭,揚揚眉毛示意她可以出去了,女傭的自然流露到底也是真話。譚家不止她一個人是姑媽的人,譚靜如這個人也算是狡兔三窟,一顆紅心,各手準備。所以她才特地白天學一手,晚上學一手。不過想想,為了防止家變,還得這么日日夜夜的折騰,也怪是累的。聰明人裝傻也是一個體力活。她辛苦的打起了一個哈欠,看來藥物作用上來了。全身的血液都去消化藥了,人開始泛困起來。可是還沒等她打滿兩個哈欠,滿滿當當的聲響從門外傳來。
“陳媽……陳媽……我媽呢?”譚靜如的聲音從外傳來,聽這動靜,是有喜訊。
譚月坐在譚老夫人身側,而譚靜如則是和6宜坐在對面。明顯的劃開了一個分割線。
“媽,這次6宜的學校說要讓他跳級。我也不知道讓他太早畢業是不是好事兒,想跟您來商量一下。”譚靜如嘴上說著商量,但是語氣里里外外都透著驕傲。曾幾何時,那個莽撞單純的譚靜如不見了,現在的她舉手投足間都透著精明。
“就這么點事兒,值得這么大呼小叫嗎?”譚老夫人依舊語氣平淡,“6宜,你想跳級嗎?”譚老夫人看著6宜問。6宜的確算的上是一個人才,從小聰明懂事,也算是為譚靜如爭了一口大氣。
6宜看了看譚月,從她的臉上他看不到一絲羨慕,或是嫉妒。“我想,跳級的話,我覺得我可以多學點東西。這樣早點畢業,也可以早點幫媽媽。”6宜說完又看了一眼譚靜如。她滿意的點點頭。在家里出門前,譚靜如就把這臺詞跟6宜對好了。當然,這也是他的心聲。母親從來就是一個人帶著她,所有的辛苦,還有譚老夫人的歧視他都看在眼里。所以,只有他更優秀,或者說是優秀高于譚月,他們母子才有出路。
“那就跳吧。既然你有所準備也好。外婆會給你一筆錢,記住光讀書是沒有用的,多看,多聽,多實踐。”譚老夫人鼓勵著6宜,一看到6宜得到認可,譚靜如也開心的不得了。馬上就把錨頭指向了在一旁盯著指甲看的譚月。
“譚月,你身體不好,不能上學,要是有什么功課上不懂的,你就問6宜,他是你哥哥,隨時隨地都可以幫你。”譚靜如不忘用哥哥的高帽子貶低一下一身病的譚月。
譚老夫人也看著譚月的反應,她無所謂的聳聳肩。“謝謝姑媽,我要是有不明白的,會麻煩哥哥的。”
看著譚月不如自己的兒子,譚靜如心里各種歡喜,本來以為譚月有什么真本事,現在看來,無非就是自己的媽媽重男輕女,因為譚建軍的關系,才把這么重要的家業準備都交給她,這不是兒戲嘛。幸好6家這么聰明優秀。只要好好表現。她相信母親還是會把大權交給她的,她努力了這么久,不能在這個時候露出馬腳。
當時在所有人面前,譚老夫人宣布把譚氏要交給譚月繼承的時候,她的確是崩潰了。自從譚建軍離開之后,這整個家都是她陪著譚老夫人打理下來的。但是冷靜下來一想,譚老夫人何其精明的一個人,別說把譚氏傳給誰了,在大局未定前怎么可能就這么輕易把譚月就變成目標呢?看來這是在試探她的反應。要就是不要,不要就是要。所以譚靜如決定一心示好,以退為進。
“媽,公司最近的報表您看了沒有?我們譚氏的銷量是以直線上升的。我在想要不要再吃幾家北方的小工廠。一呢是滿足我們的生產量,二呢是這樣對我們將來搶占北方市場也有好處。”譚靜如一邊說一邊致意滿滿的樣子。誰都知道譚氏從來都是南方的巨頭,南北菜系風味和烹飪都各有不同。在很多醬料的喜好上也有一定的區別。所以在北方市場上譚氏還是比較薄弱的。現在市場上大的醬料公司數的上的就這幾家,南方以譚氏為王,北方以蔣家的紅天為霸。所以,大家都在互搶市場份額。如果譚靜如跨出了這一步,這將來譚氏沒有她也不行了。
譚老夫人點了點頭,贊同她的說法,然后讓她意料不到的是,譚老夫人居然別過頭看向譚月。“譚月,你覺得呢?這事兒應該怎么辦?
本來坐在一旁毫無聲息的譚月被拎了出來,而譚靜如一臉抽搐的看著譚老夫人,難道真的老年癡呆了嗎?十二歲的孩子懂個屁啊。可是誰也沒有想到,譚月一開口真是嚇死譚靜如了。
“我覺得南方口味相差太遠,如果單純的只是在北方建兩個廠是不可能對北方市場有影響的,再加上管理不便,可能只有壞處沒有好處。”譚月一臉事故的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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