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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記事-第四百三十三章 認親
更新時間:2017-03-29  作者: 白糖酥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經商種田 | 農家記事 | 白糖酥 | 白糖酥 | 農家記事 
正文如下:
因著左氏不但答應了茂哥兒的請求,還一口氣給了他六個封紅的緣故,小家伙高興的手忙腳亂的同時,更是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個又漂亮又可親的新舅娘。

不但夜里頭歇在外家客房里的時候,都把荷包緊緊地抱在懷里,翌日更是天才蒙蒙亮,今兒凌晨俱都忙活到子時過后方才6續歇下的秦家闔家大多都還在睡夢中,茂哥兒就已是閉著眼睛一骨碌地拖著被子爬了起來,握著肉嘟嘟的小拳頭去揉眼睛,又喊著“娘”,迷迷糊糊地循著蒔蘿的方向就拱了過去。

差不多雞鳴時分方才歇下的舒秉庚被兒子這么一鬧,睜開眼睛,眼見小牛犢似的茂哥兒直往蒔蘿那廂拱,一個激靈,電光火石之間,一伸手就拎著他的脖頸丟到了床沿上:“臭小子,像甚的樣子,你娘懷著妹妹呢!”

茂哥兒張大了嘴巴打了個哈欠,腦袋一歪,就靠在了舒秉庚的身上,嘴里小聲地嘟囔著:“我要去給新舅娘端茶,到時候就可以多得幾個封紅了。”

舒秉庚就笑了起來,摩挲著兒子后腦勺,笑罵道:“臭小子!”

蒔蘿睡眼惺忪地坐了起來,望著越長越大,歪道理餿主意也越來越多的茂哥兒,哭笑不得。

拿開他一個勁兒揉著眼睛的小肉爪子,哄他道:“這會子日頭公公還沒起床呢,茂哥兒是個乖孩子,待會兒日頭公公起來了,再去給舅娘請安。”

茂哥兒確實是個乖孩子,聽得蒔蘿這樣說,雖然嘟著小嘴,含含糊糊地不知道說了句甚的,說甚的都不肯再睡,但也確實沒有犟著性子非往外頭跑,只是鬧著舒秉庚早早的穿戴洗漱好,就一個人踮著小腳候在廊下,望眼欲穿地等著日頭公公起床。

嘴里還不停地念叨著:“日頭公公快出來!”

不過他這么一鬧騰,蒔蘿同舒秉庚自是別想再睡了。

蒔蘿隨他去,舒秉庚幫著蒔蘿收拾好床鋪,摸了摸蒔蘿還不怎么顯懷的肚子,就笑著出門將兒子頂在了肩上,望了望東邊兒天際的魚肚白,扳著他的小指頭算了回時辰,就往正院幫忙去了。

同樣歇在了隔壁的李蹊雖然昨兒夜里頭同連襟舒秉庚是差不多辰光歇下的,可因著生物鐘的緣故,公雞方才鳴過三遍,滿打滿算也就睡了一個多時辰,就已是醒來了。

側身抱了茴香,一只手撫著茴香的后背,另一只手握了茴香細長的手指,輕輕摩挲了起來。

倒是自打害喜后也同樣渴睡的茴香,雖說昨兒不等李蹊回來就早早的歇下了,就連李蹊回來同她說話都只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就又睡熟了,直到這會子東邊天際露出一絲絲紅暈來,方才幽幽醒來,睜開雙眼,卻是恰好對上了李蹊灼灼的目光……

待到二人起身洗漱,兩頰上就跟上了一層薄胭脂似的染著紅暈的茴香由李蹊扶著開門出來時,一眼就看到了茂哥兒一臉著急的小模樣,不由笑了起來:“茂哥兒這么早就起來啦!”

茂哥兒就沖了過來。

清脆響亮的喊著“二姨”、“姨丈”,又敬畏地摸了摸茴香還未顯懷的肚子,就雀躍著一把抱住了李蹊的大腿,乖巧地依在李蹊的身邊:“娘說,日頭公公出來了,就可以去給舅娘端茶了。”

又略有些得意地同李蹊獻寶道:“舅娘肯定還會給我封紅的,到時候我還分給小弟弟。”

蒔蘿聞聲從屋里出來,無奈地搖頭,李蹊已是哈哈大笑了起來,一只手就把茂哥兒提溜了起來,放在了自己的肩上。

茂哥兒歡呼一聲,熟練地抱著李蹊的脖子,三下五除二就坐在了他的脖頸上,還嚷嚷道:“娘,日頭公公出來啦!”

李蹊就牽了茂哥兒的小手,同蒔蘿打了聲招呼,又把茴香親手交到了她的手里,就頂著茂哥兒往正院去:“走,日頭公公都曬屁股了,咱們吵你舅舅們去!”

“好啊好啊!”茂哥兒抱著李蹊的髻直點頭。

蒔蘿同茴香看著那一大一小的兩個背影,不禁齊齊笑了起來,也相攜著,慢悠悠地去了喜氣洋洋的正院。

因著拜天地的時候新娘子蒙著紅蓋頭,只能看得出新娘子身材高挑。待到入洞房之后,茴香還有蒔蘿又都有孕在身,并不便觀禮。

所以待到日頭升到一竹竿高,家里頭男一伙、女一伙的按著長幼分坐在了正廳同花廳,從祠堂出來在正廳行過禮的大堂哥同左氏又過來給女眷們敬茶磕頭的時候,不比妹妹們,還未見過左氏的茴香同蒔蘿姐妹倆這才有機會細細打量新娘子。

身材確實高挑,不過或許是換下了昨兒的吉服,只穿了大紅色妝花褙子的緣故,線條卻顯得分外玲瓏。白皙的容長臉,笑容雖然溫婉恭順,眼角眉梢卻帶著掩也掩不住的羞怯。

跪下磕頭,敬茶。

新走馬上任的婆婆姚氏笑著接了她的茶,賞了赤金頭面的見面禮,又遞上了沉甸甸的封紅,左氏紅著臉道謝,奉上兩雙精致的鞋襪做為開箱禮。

天上老鷹大,地上娘舅大。

成親時從來舅爺、姑爺坐頭席,認親的時候也往往要從舅爺姑爺、舅奶奶姑奶奶開始。

秦家這一輩雖然沒有嫡嫡親的姑奶奶,可隔壁卻有個同族的喜鵲,雖然這些年來,兩家相互走動的并不勤,可既是昨兒夜里頭吃過喜酒家去之后,今兒一大早兩口子又特地趕了過來參見認親禮,那自然沒有撇下她的道理。

也不知道是誰的主意,喜鵲還賞了左氏一對銀扭絲的手鐲做為見面禮,以她的身家同為人來說,已是大禮了。

姚氏暗暗記在心里,又看了神色懨懨的姚舅娘一眼。

見她拉著左氏的手不錯眼地上下打量,直把左氏看的“騰”的紅了臉,方才贊了兩句“漂亮”,又賞了一支銀簪子,不由在心底搖了搖頭。

自然不是因著見面禮淺薄的緣故,說實話,這樣成色份量的銀鐲子在他們這樣的人家也不算是甚的薄禮了。

姚氏只是不曾想到,娘家老祖母已是狠下了心腸,她這個弟媳婦,也已是受到了教訓了。可很明顯,效果并不顯著,貌還是聽不信,更不知道自個兒究竟錯在了哪里……

左氏心里卻在暗暗打鼓,不知道這位嫡嫡親的舅娘到底是怎么一樁事兒,婆媳二人各自思量,可該完成的禮節還在繼續之中。

蒔蘿同茴香的目光卻已是從左氏身上,轉移到了左氏的一色開箱禮之上。

不管是之前奉給姚氏的開箱禮鞋襪也好,還是這會子奉給姚舅娘等人的開箱禮帕子也罷,蒔蘿同茴香到底師從羅氏,是打小從劈線開始就由羅氏一手調教出來的,僅看針腳,就能知道這些個開箱禮同昨兒夜里頭賞給茂哥兒的封紅所用的荷包,必是一人所為的。

畢竟同旁的事物都不一樣,饒是寫字,能模仿個八、九分都不是甚的稀罕事兒,畢竟他們從行過開筆禮,開始拿筆可不就是從描紅開始的。可刺繡行針上頭,因著個人手勢習慣俱都不會相同的緣故,手松手緊,這俱是不可能被模仿的事體,自是難以模樣的。

蒔蘿很欣慰,覺得這是左氏這個世家出身的弟媳婦對夫家的看重,才會從貴重譬如奉給婆婆的鞋襪,再到零碎小件的荷包,都色色親力親為,而且極盡用心。

自是替自家兄弟,也替父母親,更替娘家感到欣慰的。

何況饒是以蒔蘿的眼光看來,左氏的這手針線活計已經算是十分出挑的了。無論是配色還是做工,都是很下了一番功夫的。

而不管針黹也好,廚藝也罷,說句實在話兒,雖是女孩子家必得拿得出手的技藝,卻也都是人前顯貴人后遭罪的活計。如果沒有在家時長達十年的嚴厲教導同刻苦習學,是絕對不可能有在旁人面前大放異彩的辰光的。

蒔蘿也是過來人,自然明白這樣的道理。

茴香也欣慰,她也算是過來人了,自是知道備嫁的辛苦的。除了一色嫁妝,被面、枕套都得自個兒動手。尤其重中之重的其實還是給婆家人準備開箱禮。

尤其是奉給婆婆的鞋襪,這是必得自個兒親力親為完成的,并不能似旁的活計,譬如帕子荷包的,還能請姐妹們搭把手。

可饒是她半天就能裁出一身衣裳來,也半個月都做不出一雙鞋子來的。

也幸而李家的原籍不在蓮溪,本家親眷來的并不多,她才能在妹妹們的幫助下,將一色開箱禮打點出來。

可這會子看到左氏親力親為打點出來的一色針腳的開箱禮,茴香自是別有感觸的。

同蒔蘿的狀況又不一樣,自打出閣后,跟著李太太迎來送往,由李太太手把手的指點著,茴香的見識真可謂一日千里的。

也是這才真正意識到,甭看那些個大戶人家外頭看起來三間五架、深宅大院,赫赫揚揚的,不知道多體面多尊貴,可真個落到衣食住行、柴米油鹽的日常生計上,也并不比她娘家來的安逸的。

旁的不說,就說衣食這兩樁養活。

這些年來,娘家因著叔伯們的應酬越來越多,兄弟們更是一個月一個模樣的緣故,一年四季,衣裳鞋襪俱不是甚的小數目。家里頭實在做不過來了,逢到換季的時候,祖母就索性請了崇塘成衣鋪子的伙計回來丈量尺寸,裁剪衣裳。就連她們姐妹的外裳襖裙,也大多是交給成衣鋪子的繡娘們去裁剪的。

通常一件衣裳的工錢,大概在一兩錢左右,而家里頭這一季,基本上就得做上五六十件衣裳,花費七八兩銀子。

剛開始的時候,她這心里頭還有些忐忑的。畢竟她們這樣的女孩子,學會了女紅,除了自個兒的私密衣物都得自己親手做,孝敬父母長輩,給兄弟姐妹做些活計,本就是本分。

不過日子一天天漸漸過去,在明白這并不耽誤她的所為用心后,她也慢慢習以為常,并不覺得有甚的。

卻是出閣后才知道,好些個大戶人家,家里頭不但用不起針線上的繡娘,甚至于都沒有這個財力外包給成衣鋪子,一應衣裳鞋襪,幾乎都得自家的女眷領著丫鬟們來熬燈點蠟的做活,別說玩兒了,就連空閑的辰光都沒有。

至于吃食上頭。

記得舊年她剛進門的時候,就有隔壁鄰居家鬧出一樁新聞來,嚷的好大聲,隔著園子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是隔壁三房的奶奶同婆婆告苦,指摘大廚房正經不將他們三房瞧在眼里,不過是一色茶食松仁卷子,就有兩樣對待的。大房那用的就是清香上等的鵝油,可他們三房卻只配用油膩膩的次二等的豬油……

她當時聽得目瞪口呆的,被自家婆婆一指點,方才明白過來甚的卷子糕餅的,這是妯娌之間斗法呢!這三房的奶奶,就差沒直接嚷嚷著大嫂中飽私囊了。

不過一樣茶食用兩樣油,她也算是見識了。

可她婆婆卻說,這算甚的,一樣米飯用幾樣成色的且多著呢!

不過巧媳婦難為無米之炊,這也是實在沒有法子的事兒!

叫她咋舌不已。

可現在看來,除了左氏確實誠心誠意想要融入這個家庭之外,左家的景況確實很一般,這或許也是實情……

只不過茴香并不知道的是,在她打量左氏的針線之際,左氏也頗有些好奇地在打量了她一眼。

因著自打小定后,就同花椒姐妹常有書信來往的緣故,也因著花椒的特意而為,左氏對于秦家的景況以及姻親交際其實已經有了相當的了解了。

對于自家這兩個嫡嫡親的,已經出了門子的姑奶奶,自是知之甚詳細的。

尤其對于茴香,更是可謂如雷貫耳的。

不為旁的,只為茴香出嫁時,據說李家不但連擺了三天的流水席,還將流水席擺到了保嬰堂門口,四方鄉鄰,隨來隨吃,一下子不但轟動了崇塘,就連她遠在蓮溪,又身在閨閣之中,都是有所耳聞的……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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