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孺人自打知道她養的黃狗被傷著了,絲毫擔憂都沒有,全程冷漠臉。
白小滿心里冷笑,你心愛的狗狗,怎么見了狗狗受傷眼睛都沒多看一眼?當年她也養過寵物好吧,感冒了拉肚子她還著急過呢,宋孺人騙小猴崽子吧?誰看不出來,她不過是為了討郁子非喜歡,硬掰了個愛好,好跟他一起養狗,多個共同話題,相處時間自然也長,這點爭寵的伎倆白小滿才不會看不出來。
如今一副要興師問罪的樣子,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白小滿知道自己打一進門,就成了宋孺人,這位安王府最得寵的女人的眼中釘,其實心里也暗暗琢磨過,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出手來對付自己,沒想到竟然出此奇招,也真是人才一個。
老實講,白小滿心里也沒有什么套路來對付宋孺人,只想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看情況再說吧。
方景生此時說道:“啟稟娘娘,驚風和黃雨,雖然是烈性狗,但平日訓練有素,又有專人看著,在固定的院子里,跑出來的幾率十分微小,為何會越過院子突然跑出來呢?而且今日它們的表現似有狂顛之癥,奴才猜測,是不是吃錯了什么,導致它們發狂,還請娘娘給點時間,讓奴才去調查一番,也好還清事情緣由。”
宋孺人聽完并未著急做出回應,拿著眼睛溜溜瞄了好幾圈白小滿和方景生,面上也沒有過多的表情,過了一會兒才點頭同意道:“這樣也好,白姑娘畢竟是咱們王爺的尊貴客人,不能蒙受不白之冤,你去調查調查吧,至于傷了狗的事,王爺自有主張,我也不便替王爺處置,越俎代庖。”
白小滿不敢置信地抬頭望向宋孺人,以為自己聽錯了,看看方景生,再瞅瞅穆勒,兩人的神情都告訴她,這是事實。
原本以為無法善了的一樁事,就這么煙消云散,宋孺人不等她反應過來,已經帶著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只剩她一人干杵著。
白小滿拍拍自己的臉問穆勒:“我這是踩了什么運,事就如此輕而易舉地解決了?沒人找我麻煩,借題發揮,想整死我?”
方景生行禮恭送幾位王爺的內室,此時直起腰,對白小滿說道:“白姑娘洪福齊天,此事還有蹊蹺,景生必當竭力查出真相,還姑娘一個公道。”
白小滿真誠地道謝:“多謝你,方管家。”
方景生離開之后,白小滿先是去看了下秋香,將她安頓好,又囑咐了春夏冬香幾人,這才出來,見穆勒還站在院子之中,走過去用胳膊碰了下他:“想什么呢?是不是被姐這逆天的好運給嚇著了?”
穆勒做出一個類似于笑的神情:“你覺得那個宋孺人會這么大度?”
白小滿搖搖頭:“就是知道她算計我想整我,所以才更吃驚啊。”
穆勒看著門口的位置,陷入沉思。
白小滿也沒再出聲,即便她不相信,事實上好運還是降臨了,她都做好準備如果宋孺人為了只狗非要將她怎樣,在郁子非不在家的情況下,白小滿也就只好硬拼了,可惜沒用得上。
宋孺人肯定沒這么好心,不管有什么陰謀,日后走著瞧吧,現在趕緊想想,怎么跟郁子非解釋傷了狗的事。
雖然她知道郁子非現階段在討好自己,但是他畢竟是一個階級觀念很重的人,性子好是因為沒什么事能真正惹到他,激怒他,大家討好他還來不及呢,怎么會給他添堵?但不代表他不會為了在意的人事物而發怒。
若他當真因為這只心愛的寵物狗生氣,白小滿該怎樣化解危機呢?
此時白小滿有點后悔搬進安王府了,為了跟青陽小岑賭氣,她可真是把自己都賠了進來。
在清苑,在自家的葉宅,不管發生什么,頂多算是個鄰里糾紛,只要兩人不鬧,誰也管不著,可是在安王府里,到底牽扯到權勢官階,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了。
白小滿當初答應住進來,就犯了一個大錯,她仗著有穆勒貼身保護,也自持武功高,一般人等根本傷不了她,外加跟郁子非相處得挺不錯,讓她輕敵了,忘記了在深宮內帷里,蠻干有時候什么用也頂不了,誰要害你,難道還要把你拉出來,按照文武兩種pk嗎?
笑話,有的是法子和套路,自認為看多了電視劇也有想不到的地方。
最幼稚的是,白小滿竟然沒想到,就算仗著武功高強,別人要是害她,難道真的準備跟穆勒兩人拍拍屁股,殺出一條血路逃出去?今日的事反倒提醒了她,要是出了事,跟著她的下人丫鬟怎么辦?人家出來找個活干,掙口飯吃,平白無故被你連累,冤不冤?
白小滿越想越懊惱,整張臉都糾結在了一起。
穆勒問她:“不是沒事了嗎?為何還是一臉愁容?”
白小滿嘆口氣:“我后悔搬進來了,真是大錯特錯,就不該趟這些個渾水。”
穆勒回答得簡單:“不想住,回稟了安王,再搬出去就是了。”
“說得簡單。”白小滿正要繼續杞人憂天,忽然被穆勒這句話激勵了一下:“也對,其實就是這么簡單,等王爺回來我就跟他提。”
穆勒又開始迂回了:“你才住進來幾天,安王能答應放你走嗎?”
白小滿扒拉著手指頭,咬咬嘴唇,堅定地說:“不怕,只要我堅持,又沒什么必要的沖突,相信郁子非不會為難我的。”
白小滿猜測的挺準的,郁子非沒存什么為難她的念頭,但不代表沒人會存。
不到午飯的時候,太陽已經很毒辣了,蟬鳴陣陣,擾得人心神不寧,門外一陣嘈雜,白小滿率先沖了出去,攔住了想要出門的穆勒,讓他不要現身,走到門口,一看,宋孺人,以及她的標配跟班,謝孺人還有一干美人又出現在她的清風院門口。
白小滿奇怪,大清早大中午的,難道宋孺人有令大家就都得跟著來嗎?頂著難耐的酷暑?還是每一個人都在眼巴巴等著看自己的下場,所以環境再艱難也擋不住來看熱鬧的熱情。
不等白小滿開口問出心中的疑惑,甚至連見面禮還沒來得及行,宋孺人的管事丫鬟就站出來,解答了她的疑惑。
這次宋孺人到來的理由更加正當,外加理直氣壯。
“王爺賞給娘娘的翡翠耳墜丟了,那可是我們娘娘平日里最喜愛的首飾,來你們清風院之前剛戴上的,回到住處就發現不見了,到處都找遍了,就連來的路上都找過了,還是沒有,所以來你們清風院看一下,是否落在了這里。”
白小滿一邊聽一邊心里犯嘀咕,但面上只得做出愿意配合的姿態。
宋孺人的管事丫鬟帶領人在院子里裝模作樣地找了一會兒,回稟說道什么也找到。
當然找不到,這些人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
接著管事丫鬟就得寸進尺提出要搜房間的主意,白小滿當然不愿意了,但是她又沒法跟眼前這一幫人講什么人權主權的,只得好言拒絕:“這恐怕不妥吧,又沒有明眼人看到東西就在民女這里,娘娘帶人說搜就搜,未免不合適。”
一直未出聲的宋孺人此時泠泠開口:“本宮不點破,不過是為白姑娘留幾分面子,畢竟你是王爺的貴客,若真有什么失德之處,王爺臉上也不好看,但沒想到白姑娘事到如今還冥頑不靈,就不要怪本宮依規矩辦事了!”
白小滿腦子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大事不好,姓宋的敢這么大張旗鼓來搜身,必定是有萬全之策,她應該是被陷害了,耳墜肯定被藏在了清風院里。
“不知娘娘此話怎講?”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原來早晨的好說話是為了現在做鋪墊,看來這個宋孺人也不是個草包,還能設置連環計來。
“實話告訴你吧,早已有下人稟告于本宮,耳墜不小心掉了之后你們清風院的人就撿了起來,私自藏著,但本宮想著也許會有什么誤會,畢竟本宮今日到過的地方也不少,所以各院的姐妹們都十分配合,當然,她們這叫問心無愧,早已搜查過,一無所獲,所以,不得已,本宮才來你的清風院找找,別的東西也就算了,這可是王爺賞賜給本宮的,你若喜歡,相信以你的本事,王爺日后定當賞賜得更多更好,也犯不著如此小家子氣,見財眼紅吧?”
她的話已經說得很難聽了,白小滿怎么聽不出其中的漏洞,但這是在階級分明的古代,想讓自己的跟班和下人做個偽證,是再簡單不過了,所以即便質疑證人的真實性,也沒有任何意義。
白小滿抬頭望向宋孺人,一個美艷嬌媚的女子怎么,說出歹毒的話來,仍舊像是抹著蜜糖的毒蘋果,讓人不覺惡心,甚至會有種錯覺,其實她說得都是實話。
面對宋孺人有力的指證,白小滿想不出什么強有力的反駁,但她又不想認命,所以兩難著。
宋孺人并不想給她太多時間,干脆發難道:“白姑娘遲遲不肯答應搜房,莫非是做賊心虛?”
此刻白小滿反而不虛了,她可以百分之百地確定,宋孺人這么咄咄逼人又成竹在胸的樣子,必然已經做好萬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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