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除了藥王婆婆被留了下來,秋離,穆勒,白小滿和青陽小岑全部被封住內力帶著上路了,樓宇和青陽小岑走在隊伍前面,秋離和白小滿跟在后面。
白小滿甚至都沒能跟青陽小岑用視線交流一下,等到她被帶出屋子,青陽小岑已經走在前面了,而樓宇下了命令,都不許多說話,秋離體諒白小滿的腰上,一直攙扶著她,好在樓宇并未命令她們著急趕路,白小滿還勉強跟得上。
到了山下,有人來接應,樓宇帶著青陽小岑坐在一輛車上,白小滿抬起頭想要看一眼,卻只來得及看見他所乘坐的馬車遠去的背影。
青陽小岑上車之后,就將頭靠在馬車壁上,受傷的手臂被包扎完好,剛換了藥,傷口處微微有發熱的感覺,已經不疼了,早晨藥王婆婆親自換藥的時候,驚喜地說,他的傷口恢復得很快,青陽小岑知道,這要歸功于藥王婆婆的藥到病除,真誠地對她道了好幾句謝,藥王婆婆連說不用,說到后來,幾滴渾濁的眼淚從緊閉的雙眼中流下。
青陽小岑伸出手輕輕拍拍藥王婆婆的后背,用極輕的聲音安慰她道:“前輩,不必如此,此次來瓊山,多虧前輩仗義出手相助,晚輩感激不盡。”
藥王婆婆愣了一下,接著用袖子擦擦眼淚,握緊青陽小岑的手:“你要好好保重。”
青陽小測此刻雙手交握,任由樓宇時不時地打量。
聽得樓宇出聲:“青陽先生,一會兒恐怕你得跑一趟滇城府尹。”
青陽小岑眼皮跳了跳,沒有出聲。
樓宇翻看著自己的手指,問他:“聽聞長青藥鋪是清苑名下的產業,這些年,為清苑賺了不少好名聲啊!掌柜的心眼實誠,待人是極好,可惜了,兒子早夭,就剩一個女兒,這些年一直想要再生個兒子,也沒能如愿,不過我倒是聽說,他妻子已經懷孕了,快四個月的身孕了吧?”
青陽小岑喉結動了一下,樓宇看見,呵呵笑了一下,繼續說:“長青藥鋪最年長的伙計,姓杜……”
“好,我去。”
青陽小岑說完就閉上眼睛,雙手扣得緊緊的。
樓宇無聲地笑了,把玩了一下腰間的長劍,臉上笑容瞬間消失,冷眼看著青陽小岑,樓宇握住劍柄的手松了緊,緊了又松,最后還是悄無聲息地放下,臉扭向了窗外。
白小滿靜靜看著滇城的車水馬龍,才幾日功夫,她怎么覺得自己離開這種塵世繁華好像已經過去了很久,久到如今再看,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她們一行人并沒有跟樓宇同一個形成,他們去滇城府尹衙門時,白小滿被帶到了滇城西門不遠處的一個小巷子里,看守的人不讓下車,白小滿就只能和秋離坐在車上等。
兩人都被封了內力,就算借口逃了出去,也根本跑不遠,更別提救青陽小岑了,兩人都很拎得清眼前的情況,所以安安靜靜地配合。
臨下車前,青陽小岑冷靜地說:“特殊時期,加上滇城有鐵令,為的就是攔住你,恐怕我也很難順利出城,但我會盡力,你不要抱太大希望,畢竟我只是一個生意人。”
樓宇根本不聽他這些話:“只要你盡力,就一定能出得去,別人說自己是普通的生意人就算了,你也能這么說嗎?恐怕你見宣國皇帝的面比很多官員都要多吧?”
青陽小岑沒搭腔。
樓宇眼睛向下瞄,看似輕飄飄地說:“再說,你不是有一面令牌嗎?能干什么,也不用我來提醒你了吧?”
青陽小岑克制地點點頭,下車大步走向府邸門口。
樓宇隨意擺弄著劍鞘和劍柄,眼神時不時瞥向門口,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看不出此刻心里再想什么。
很快,青陽小岑就從里面出來了,走到車旁邊,樓宇打開車門,坐在車里,青陽小岑站得筆直,兩人視線持平,樓宇面無表情地做出邀請他上車的姿勢,說:“請吧。”
青陽小岑臨上車之前,向隔壁街口白小滿她們乘坐的馬車看了一眼,稍一遲疑,樓宇就催促道:“快點!”
青陽小岑上了車,將手里的一紙詔令遞過去:“你要求的我已經都辦到了,我也愿意同你一起出城,但是小滿和秋離,應該留在滇城。”
樓宇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應該?小滿我是一定要帶走,至于那個秋離嘛,原本留著她也是為了制約你和小滿,既然事情已經不離十了,放了也無所謂。”
青陽小岑心中并無半分喜色,樓宇又肆無忌憚地說:“只要你記得,滇城里還有很多我的手下就行了。”
青陽小岑完全明白他的威脅,奈何現在手腳受制于人,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到了離城門不遠的位置,樓宇命令車輛停下,打發兩人送秋離回瓊山,白小滿和青陽小岑全部都坐到他的馬車上,這才繼續出發。
白小滿終于見到青陽小岑,面色很是激動,她很想上前拉住他的手說點什么,再問問他的傷勢如何,但被青陽小岑的眼神制止了。
白小滿明白他的顧慮,只能咬咬牙忍了下來,極力掩飾自己想要流淚的沖動,安靜地坐在車廂角落里,不發一言。
樓宇坐在兩人中間,臉上帶著探究地神情左右看看,接著冷笑了一聲,也沒說話,青陽小岑收回視線的時候,留意到樓宇眼里越來越盛的黑沉,心下一凜,悄悄收緊了跟傷臂被包了起來的手,涎石硌得手骨生疼。
他又何嘗不是心緒難平,剛才一見之下,才一夜的功夫,白小滿臉色更加慘白,尤其活動起來,腰間十分不便,早晨時候隱約聽到房間里傳出人爭吵的聲音,青陽小岑心如刀割,他恨不能沖進去,將樓宇碎尸萬段,可是此刻見了,近在眼前,卻難能說上一句話。
他怕陰晴難定的樓宇會因為他們兩人的一句話,甚至一個眼神的交流,而受到刺激,再做出什么難以掌控的事,所以他也在極力隱忍。
車子晃晃悠悠,終于到了城門口處,外面的兵丁大聲喝道:“站住!車上何人?”
白小滿心中一緊,樓宇卻似沒聽見一般,察覺到白小滿的注視,轉過頭去,對她露出一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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