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在意識最薄弱的時候，陳墨心底深處生出一絲掙扎，她不能就這樣成為別人的一部分，死也不能。

可是她現在沒有實體，想死也不能。而且濃重的困意還在不斷地侵蝕著她，讓她的意志力越來越薄弱。

孫長老胸有成竹，勢在必得的聲音傳來：“融合吧，成為我的一部分，我們將一起得征大道。”

大道？

就在她的光團即將被完全溶合的時候，陳墨心里突然一動。

大道三千，各有不同。

那或許是你的道，但不是我的。

心念一起，陳墨的思維清晰了些，原本想要融合的兩個光團立刻停了下來。甚至漸漸的還有分開的趨勢。

那不是我的道……

孫長老原本以為水到渠成已成定局。誰知突然之間，又停了下來。他心中驚訝，恐生變故，趕緊又加大了意念操控。

一瞬間，陳墨的睡意更濃，但她的心底卻總保留著最后一絲清明，兩個光團依然不肯溶合。

為什么會這樣？明明只差一點了，為什么就是溶合不了。

陳墨心中念道，不，那不是我的道……

一瞬間，陳墨突然只覺無比清晰，一下子睜了開眼睛。然后發現，她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封閉的房間，而她的周圍更是被幾十塊靈石包圍著，那些靈石按照規律排列成一個圓形的圖案，而她現在就坐在這圖案的中間。

至于孫長老，就閉著眼睛盤腿坐在她的對面。

看到孫長老，她嚇了一跳，趕緊站起來，結果發現那孫長老就好像沒有意識一樣，依然閉著眼睛坐著一動不動。

這時，她的腦海深處卻傳來孫長老的聲音：“怎么可能，你，你竟然，”

陳墨一愣，一開始還有些不明白，接著她想到什么，立刻閉上眼睛感受，然后就發現在她的識海之中，一個光團飄浮在那里。

陳墨不可置信地道：“你竟然在我的腦海里。”

孫長老雖然不明白陳墨怎么會就這么醒了。不過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他怎么可能放棄：“什么腦海，這叫識海，你恐怕還沒感受過靈魂攻擊吧。”

說著，那個光團突然化為一只利箭的形狀，攻向陳墨的識海。

陳墨身形一震，一股撕裂般的痛楚在靈魂深處炸開，痛的她一下子摔倒在地。

那光團一擊之后，再次化為利箭，繼續攻擊。

孫長老的笑聲傳來：“本來以為你識趣，想讓你輕松一點。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擊潰你的靈魂，照樣可以吞噬你。只是可惜你的道心了。不過沒關系，只吞噬你的靈魂也不錯。”

猛烈的痛楚讓人痛不欲生，那種大腦被切割，靈魂被撕裂的感覺，就像，就像她當初要穿越的時候一樣，只是那次她一下子就暈過去了。而現在，她卻只能清醒地感受著這一切。

陳墨痛的渾身冒冷汗，臉色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她爬在地上，瞄到不遠處的孫長老，眼神一狠，咬牙說道：“你，再攻擊，我就毀了你的肉身。”

孫長老卻笑道：“現在身體對我來說不過是個承載物，那具沒了，我還可以換別的。”

“是嗎？”陳墨猶自不信，咬牙從儲物袋里取出長槍，然后槍尖沖著他的眼睛扎去。

‘噗’的一聲，槍尖扎透孫長老的眼球，鮮血流了出來：“這樣呢？”

“你竟敢如此？”孫長老陰狠地說道：“很好，很好，我會狠狠地折磨你，慢慢磨滅你的意識，讓你無比痛苦地死去。”

“啊——”陳墨慘叫一聲，痛翻在地，身體止不住地發抖。

她見孫長老果然不在乎那俱身體的死活，反而更加變本加厲地折磨起她來。有些束手無策。

怎么辦，怎么辦？

她痛的忍不住在地上翻動。將地上的靈石都弄的凌亂不堪。

孫長老非常刁鉆，光團不止化為利箭，甚至還會化成石磨，極力碾壓：“叫你敬酒不吃吃罰酒，讓你看看我的手段吧。”

劇痛之下，陳墨狠狠地一拳砸到地面，眼中露出瘋狂之意，心中發狠道：“好，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們看看誰先磨滅誰吧？”

說著，陳墨撿起長槍當拐杖，艱難地向外面走去。

這房間封閉的狠，出口處還被封了禁制，陳墨取出上品引雷符和火球符，一下子激發同時扔了過去。就見那禁制閃過一陣波動，然后就破開了。

“難道你想出去找幫手？沒用的，現在我們不是在門派里，你走不回門派的。”說著，孫長老就又是一擊。

陳墨身體一晃，差點再次摔倒，她狠狠地抓著槍桿，艱難地從那密室里走了出來。

出來之后才發現外面已經是清晨，而她們所在的地方，還是在青玄派的半山腰處，這里人跡罕至，離門派也有一段的距離。想要叫人確實有難度，不過，她的本意也不是去叫人。

陳墨撐著槍桿，咬牙向著她的目的地走去。

“你要去哪兒？”孫長老問道。

陳墨沒有說話，只憑著心中的一股信念，最終來到她的目標，登仙梯前。

孫長老因為方便，所建的那個密室本來就在登仙梯不遠處。

看著眼前的登仙梯，陳墨將手里的長槍一扔，然后就撲了上去。

孫長老一驚：“你想上登仙梯，你不是已經上不去了嗎？”然后加緊攻擊起她的靈魂來。

誰說她上不去的？陳墨心中一笑，整個人都趴在登仙梯上，手腳并用地往上爬。

孫長老的攻擊讓人撕心裂肺，登仙梯的靈壓也如泰山壓頂，狂風呼嘯。但她不甘心被孫長老吞噬，不甘心自己的靈魂成為別人的肥料，若是無論如何都是一死，那她臨死之前怎么也要掙一掙。

拼著必死一搏的絕望和絕心，陳墨忍著所有的痛苦，努力地往上爬。直到爬到第九階，依然沒有停下去。她狠狠地咬著牙，看著眼前的臺階，身體猛地一使勁，然后只覺身體一輕，似乎是突破了什么障礙了一樣。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爬了上去。

她上來了，第十階，她真的上來了。恐怖的靈壓成倍地沖刷而來，陳墨渾身冷汗，如同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

她整個身體都橫著趴在第十階臺階上，雙手緊緊地抓著臺階的邊緣。指甲都斷了，也不放松。

靈壓肆虐，沖刷的不止是陳墨的靈魂，連她腦內的孫長老的靈魂同樣不能幸免。

一開始只是第九階以下的時候，孫長老還能承受，甚至還有空攻擊陳墨，但是沒想到陳墨竟然跨過了十階的障礙，登上了第十階。

這下子，連他都無法輕松地承受了。最主要的是，若只是短時間地呆在第十階上，孫長老也能承受。但若是長久下去。誰也受不了。

“你這個賤人。找死？”孫長老大怒，更加瘋狂地攻擊起來。

陳墨忍著翻滾的欲望，手指緊緊地扣在臺階上，若我注定要死，死之前，也不會要你好過。就讓我們先看看，誰先承受不住吧。

時間一長，在登仙梯的壓力下，孫長老的攻擊也弱了下來，他嘆了一口氣，突然說道：“兩敗俱傷，你這是何苦？其實兩個靈魂融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并沒有消失，只是我們兩人合為一體，共同證道。在你的世界，不是也有人說過，共享此生之句話嗎？”

陳墨冷笑，他這是知道她是地球人，認為地球人不能修仙，所以好騙嗎？她雖然看過這類電影，但她還沒白癡到想當真，也沒惡心到想和他共同證道。

時間流逝，登仙梯的壓力越來越強，狠狠地沖擊在呆在上面的兩個靈魂。

“我承認以前是低估你了，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如此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雖然我可以隨時離開，但畢竟也會有所損傷。我們應該好好談談，至于之前的，我可以補償你。”

陳墨笑道：“你若是能離開，恐怕早就離開了吧？你以為我不知道？筑基期修士的靈魂哪是那么容易想離開就離開的。”

“你。”孫長老被她說中，有些惱怒，筑基期的靈魂確實不能隨便離體，他也是在陣法的幫助下才離開本體進入陳墨的識海的。現在沒有陣法協助，他根本逃不掉。

孫長老又說道：“難道你不想要我的傳承嗎？”在外門弟子看來，筑基期的傳承有多重要，更何況，她以前還是個不能修仙的凡人。

“不要再誘惑我了。”陳墨打斷他道：“這世上根本沒有傳承，道法萬千，每個人的道心都不同，所謂傳承，根本不過是別人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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