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建功,陳墨也有些不可思議,剛才那一瞬間,她的槍不是白砸的,剛才她仿佛看到了對方靈氣發展的過程,筋脈流轉,對方身上的靈氣仿佛無數微不可見的河流一般,匯聚一線,由指而出。
而剛才那一瞬間,陳墨就是莫明地感覺到那靈氣即將運行的道路,才在它之前截住了它。這是她從來沒有想到過的事情。
以前她研究靈氣軌跡,那靈氣就像一根繩,她只要知dào那繩子的規律就可以了,可是現在,她分明是看到了那根繩子是如何組成的。
相比之下,高下立現。
周圍圍觀的弟子都有些啞口無言,震驚地看著場中。連上面的金丹修士都顯示出了極大的關注。
閔揚倒退數步,突然一笑,手指攆動,消除手上的酥麻之感,笑道:“好,很好,你值得我使出全力。”
周圍的人聞言一驚,難道他竟然一直沒有出過全力嗎?
閔揚突然飛身而起,劃破虛空,施展了一個術法:“役靈印。”
一瞬間,一股強dà的意志力籠罩全場,明明沒有任何實質的攻擊襲來,但是卻仿佛整個空間都被禁錮了。
陳墨心里一驚,不是仿佛,而是整個空間的靈氣確實被禁錮了。仿佛全都被人控zhì起來了一樣。
金前輩嘆道:“想不到閔揚這么快掌握了役靈印。天靈體果然不凡。”
役靈印,說白了就是以靈氣為役。在一個范圍之內,所有的靈氣都要為已所用,當然了,這個范圍也是根據個人的實力不同而不同。這個法術因為效果強dà,非常難練。普通人也根本不會選擇它。
想不到閔揚竟然練成了。
現在,陳墨就站在閔揚控zhì的范圍之內,她心里強烈不安。靈氣無法調動,碎步就無法施展,各種法術攻擊也不能用。雖然槍法無需太多靈氣,但是若沒有體內的靈氣做后盾。沒有步法做補充。效果也是大打折扣。簡直就和普通人沒兩樣。
突然,閔揚手勢再變,緊接著,空間再次變化。只見一股利刃的靈氣。如刀一般向陳墨飛來。
陳墨微微皺眉。她不能調動靈氣,而對方卻可以隨便役使靈氣來攻擊她。
不過,那又怎樣?她研究靈氣軌跡。雖然也是站在靈氣之上,但是主要還是心里對靈氣的感知,就算她不能調動靈氣,但這份感知不會消失,也能察覺出靈氣襲來的方向。
這就夠了。
靈氣如刃,呼嘯而來,而陳墨卻依然看出了那道靈氣刃的形狀。手上長槍一抖,向著靈刃中間揮去。
陳墨沒法調動靈氣做后盾,只能將身體的力量發揮到極致,那靈氣刃很快,在這種危機下,她只得讓自己的速度也很快。幸好她雖然無法調動靈氣,但是身體本身就經過靈氣的不斷改善。五覺六識,四肢百體,各方向都有很大的加強。
極限之下,那速度也并不慢多少。
一抖之下,力有千鈞,那道靈刃一下子就消散了。
見此,閔揚有些皺眉,立kè指揮靈氣,再次揮擊。
什么都是假的,有時候甚至連靈氣都不可靠,但是那又如何?若是靈氣不能用,她還有槍,若是槍不能用,她還有手,戰斗,就是要一戰到底。耗盡身上的每一份力量。
陳墨甩開長槍,我無法調動靈氣攻擊,也捕捉不到你的身影,但我可以耗死你。我就不信了,你的靈氣是耗不完的。
山頂之上,伊前輩有些驚訝:“這個小輩。”
金前輩搖搖頭:“閔揚碰到克星了。”
青玄山的項前輩沒有說話,只是繼xù關注著場上的情況。
倒是席前輩笑容滿面,欣慰地看著下方,因為他一直以為陳墨是席家的子弟,畢竟席家除了本家子孫之外,內圍外圍,各人的徒弟,不盡其數,席前輩做為金丹修士,不可能認識每一個人。不過能看到席家出一個天才,還是非常欣慰的。
周圍圍觀的弟子們早就已經不知dào說什么了。就連費良和何嵐山都露出了苦笑。唯有吳正眼神晶亮,忍不住又罵了一句:“他祖爺爺的。”
這邊,陳墨抱著耗死對方的心態,只守不攻,她現在靈氣受限,反而激發了她的體能,一桿槍抖的風生水起,讓人眼花繚亂,在她的抵擋之下。陳墨甚至摸到了一絲感覺,對方的靈氣在她的眼中似乎越來越具體,而她也漸漸的知dào該怎么使勁才能讓自己更有效,也更輕松。
人無完人,攻擊也一樣,沒有什么招式是完美無缺的,總有它的弱點所在。漸漸的,陳墨好像找到一絲靈氣攻擊的弱點。
其實所謂的靈氣刃,究其理也是由無數的靈氣顆粒組成,以前的這種攻擊在陳墨的眼中是完美無缺的。但是隨著她的攻擊越來越多,隨著她的感知力越來越強,竟然也能從中模糊地感覺到一絲破綻所在。雖不強,但足以應對了。
陳墨憑著自己的感覺,狠狠地砸向那些靈氣刃,在不斷的戰斗中,自己的感知力也在無形之中越來越強。
竟是已經將此當成了自己訓liàn的途徑。
閔揚原本以為已經穩操勝券,結果沒想到,十數招過去了,竟然一直久攻不下。他的靈氣也不是無窮無盡,施展役靈印更是消耗劇大。
閔揚說道:“我原本不想欺負你,不過,這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陳墨一愣,不知dào他還有什么后招。
卻突然感覺腦中一痛。
這是,神識攻擊?又是神識攻擊。
不是說筑基期以下掌握不了神識嗎?可她都已經遇到兩個了。若是加上楚天越,都要第三個了。
其實。這也不怪她,理論來說,筑基期以下掌握不了神識攻擊,但世界這么大,總有幾個例外。只是比例非常小罷了。碰上一個和中彩票差不多。
青玄山弟子喜道:“閔師弟終于使出這一招,這次贏定了。”
結果下一刻,卻見閔場突然身體一晃,臉色一白。踉蹌了一下。
趁著機會,陳墨突然一躍而起,若是比神識。她也不怕他。而且,這一瞬間,閔揚無法支撐役靈印,周圍靈氣瞬間就脫離了束縛。
陳墨身體一輕。竟一下子來到他的面前。槍尖所指。指向了他的喉管。
青玄山的人笑容僵在了臉上,圍觀的弟子也有一些恍惚的感覺,她真的贏了?
她竟然也掌握神識攻擊了?這怎么可能。
吳正冷笑。怎么不可能?若不是因為她有這個底牌,他當初如何會去賭?
過了好一會兒,圍觀的弟子才回過神來,看向陳墨的眼神都有些變了。甚至連仲景修看向陳墨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他一直很在意席家的名聲,但是現在,一時間竟連這個都有點想不起來了。
“好,好,好。”
突然一陣大笑傳來,山頂之上傳來一道渾厚的聲音:“江山代有才人出,這一局,是陳墨贏了。不過閔小子你也不要氣餒,你的潛力也是少有的。好好修練,將來自是不可限量。”
陳墨早已收回長槍。
閔揚轉身拱手道:“是,多謝前輩指點。”
這時,伊前輩突然笑道:“閔小子,你可還要挑zhàn我家的孟小子?”
閔揚笑道:“自然。”
伊前輩點點頭:“不錯,贏的起輸的下,我輩修士,自該如此。”
這時,席家的金丹前輩突然看向陳墨:“你叫陳墨?”
陳墨道:“是。”
“不錯,很不錯。”然后示意她上前來。
陳墨有些不解,轉頭看了看席靈蘿,見席靈蘿只是微微地沖她笑了笑,并無別的表示。
不過,既然是金丹修士叫她,她自然也不能推辭,只是心里思考著叫她的用意。
席前輩笑道:“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一份膽識和心志,確實不易。這次比斗,你奪得第一,自然該獎勵。”
果然如此,陳墨心里嘆了口氣,比斗結束,她就知dào該論功行賞了,只是,她可不是席家的人啊。而這金丹長老卻未必知dào她不是席家人。
陳墨想了想,笑道:“靈蘿道友邀請晚輩來旁聽眾位前輩的大道,已經是這世上最好的獎勵了。晚輩不敢貪心。”
啊?金丹席前輩一怔。
輕巧門的李前輩卻立時反應過來:“你不是席家的人?”
陳墨還未說話。
李前輩卻又接著說道:“啊,怪不得我看你和吳正那混小子走的這么親近呢,老夫觀你用槍做武器,想來對巧器一道很是熱衷,正好這次就隨我一起回去。說來也巧,我這次正好帶了一件防御法器,先給你做見面禮吧。”
不等他說完,席前輩立kè不滿了:“李兄,你當我席家無人嗎?有你這么挖墻角的嗎?”
“說的也是。”伊前輩笑道:“明明這陳小友更善身法,就算要拜師,也該是我云天宗才對。”說著,看向陳墨:“陳小友可知dào流沙三疊……”
別雙門的金前輩眉頭微蹙,突然淡然一笑,說道:“我倒覺得這丫頭和我挺有緣的,我也該再收個徒弟了。當然,做為見面禮,我這個做師傅的也不能太寒顫。”
啊?陳墨這次倒是真的愣住了,她本來只是不想憑白收人的東西,所以才事先做出說明,畢竟,本家弟子和外人是不同的,本家弟子怎么培養都不為過,但是外人就不一定會舍得給啥好東西了。席前輩就算要給她獎勵,也應該知dào她不是席家的人,斟酌著給。
可是萬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心里不由苦笑,這真是,真是她思慮不周了。其實她早該考lǜ到的。
正在這時,突然又有一道聲音傳來。
“你們就別掙了,陳小友明明就該是我青玄山的人。”
陳墨一驚。看向青玄山的項前輩。
項前輩哪里會猜到陳墨本就出自青玄山?此時和顏悅色地道:“我看你和閔小子打的不錯,若是經常彼此切磋,定能更加進益。正好老夫也少個徒弟,而且,你可知dào青玄山還有個登仙梯?”
陳墨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她哪里會不知dào。
李前輩刺道:“你就別炫耀你那梯子了,有什么用?”
項前輩不滿道:“李兄慎言。登仙梯的玄妙,豈是我等可以評論的?”說著,又看向陳墨,溫和地說道:“你恐怕不知。那仙梯……”
看著上面的爭奪。底下的圍觀弟子說不羨慕是假的,只是他們都是各門派重點培養的弟子,雖然羨慕,不過。倒還不至于太嫉妒。只是好奇陳墨最后會選擇哪一家。
“夠了。”這時。席家的金丹前輩終于忍不住了。在他的地盤上搶人,都當他席家不存zài嗎。
席前輩也懶的與他們糾纏,直接看向席靈蘿:“既然是靈蘿丫頭請來的客人。自然該靈蘿丫頭來招待。現在天色不早了,你們去休息吧。”
其他人立kè不滿。
“話可不能這么說,陳小友倒底選擇進哪一家也該由她自己決定。”
陳墨一個頭兩個大,她可算是記住這個教xùn了。
席前輩冷哼一聲:“天色這么晚了,就算要選擇,也該讓他們收拾收拾吃點東西。也不必急于這一時。”
不急于這一時,進了你席家的門,還能出的來。
只是這時,席靈蘿已經走了上來:“各位叔伯前輩,那晚輩們就先告退了。”
唉,咳,他們幾個老家伙互相爭一爭也就罷了,現在小輩出面,這幾位金丹自然不好和一個女娃娃爭。
見此,幾位金丹修士心里都嘆了一口氣,他們心里都明白。想要在席家的地盤上爭人,是沒有勝算的,只是可惜這么一個好苗子了。
陳墨自始至終都不知dào該如何應答,此時見席靈蘿來帶她走,趕緊告了一聲退,就要跟著走。
卻又被叫住了:“等等,就算不能拜師,也不能讓你白忙一場。”李前輩說道:“這個小玩意,就送給你拿去玩吧。”
那是一件精致的小塔,陳墨有些猶豫。席前輩說道:“既然他要給,你就收著吧。”儼然已經把陳墨當成自家子弟的樣子了。自然又引起了別人的不滿。
“用的著你說?”說著,遞給陳墨:“拿著吧,正適合你們練氣期用,老夫別的東西沒有,就這些小玩意。也沒什么的。”
見此,陳墨也不再矯情,接了過來,大大方方地施禮謝道:“多謝前輩慈愛。”
李前輩既然送了東西,其他人自然也不會落下。
陳墨倒是一下子又收了幾件禮物。一一謝過,只有席前輩沒有給,只是讓她先回去休息。
陳墨嘆了口氣,也不爭辯。跟著席靈蘿走了下來。
這時,吳正又湊了過來:“阿墨,你真不跟我去輕巧門啊。”
我暈,什么叫跟你去輕巧門?我和你很熟嗎?陳墨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給我惹的麻煩我還沒找你算帳呢。
仲景修不滿道:“吳道友,現在可還是在席家呢,就算要去輕巧門拜訪,過幾日也不遲。”
“過幾日有什么用?”吳正撇撇嘴,突然又沖著陳墨一笑:“你可別忘了,是我讓你去比的。”
陳墨微微笑道:“那真是謝謝你了。”
呃,見她這表情,吳正摸了把臉,終于不再說話了。
正在這時,閔揚也走了過來,這一次,他的神色正式了很多:“我為之前的態度道歉。”
陳墨笑道:“小事而已。”她對這個還真是不怎么在意:“還要多謝你手下留情,沒有用群攻。”事實上,剛才閔揚役靈印施展之后,周圍的靈氣被困,若是閔揚使用火焰,水慕等群攻之術,她能不能撐下來還是個未知數。當然,也未必撐不下來。
閔揚笑道:“就算想群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再說又不是生死搏斗。”
陳墨點頭,確實,如果是生死搏斗,她未必會贏,這些天才弟子們身上的底牌何其多,就算是遇到筑基期修士恐怕都能自保,只是在這種場合不適合用罷了。
閔揚說道:“接下來我還是會去挑zhàn年輕一代的弟子。一年之后。你我再戰。”
對于這個對手,陳墨也覺得不錯,點頭同意道:“好。”
何嵐山和費良也走了過來:“今日一戰,真是精彩。只是時間太短,不能盡興。不如一年之后,我們再準bèi一次聚會,再來一較高下。”
席靈蘿點頭:“合該如此。”
(原本以為會寫到不是天才的內容呢,誰知dào寫著寫著,又多了,我也話嘮了。我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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