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贏了,但陳墨也到了極限,身受重傷,精神模糊,若不是一口氣強撐著,搞不好就暈過去了。
但是她知dào,她不能暈,最少不能在這里暈倒。不說這里打斗的痕跡,就是這滿地的血腥味,隨時都會引來危險。
好不容易通過裝死千方百計地贏了,她怎么能夠在這最后的關頭功虧一簣呢?
想想阮家可能會派來和其他追兵,想想隨時可能經過的路人,想想可能會吸引來的妖獸,這種種可能的境況讓她再次升起一絲危機感,憑著這絲危機感,竟然讓她混沌的大腦有了一絲清明。果然,恐懼才會激發人的潛力。
在危機感的逼迫下,陳墨終于又找到一絲力qì,將被阮家修士拿走的儲物袋拿了回來,又將阮家修士的儲物袋和武器全部取走。最后,激發一張火焰符,毀尸滅跡。
做好這一切之后,陳墨取出水壺,喝了口靈泉水,然后踉蹌又快速地往遠處走去。
靈泉水果然不愧是幻境出品,原本極盡崩潰的精神竟然慢慢地被安撫了下來,雖然還是有些疲憊,但是總算有了離開這里的力qì。
結果陳墨沒想到,她這一戰,竟然全被其他人看在眼里。
在遠處的一個山坡上,赫然站著一群修者,這群修者的修為都不低,光筑基期就不下四五位。但是這群修者的領頭的,竟然是一名風姿卓越的玄衣男子和一個身穿鵝黃衣裙的少女。
那群人正是剛才在在山林另一邊激戰的兩伙人之一,戰勝之后聽到這邊有動靜,為了安全起見,就過來這里來查看,沒想到看到了這樣的一場戰斗。
那名玄衣男子看著陳墨離開的方向,感興趣道:“練氣六層竟能殺死練氣大圓滿,雖說是用了計策投機取巧,但這種戰斗意識,也是罕見,不知dào她是哪個門派的,若是能夠招入上錦宗,好好培養的話。肯定又能為上錦宗加一人才。”
玄衣男子想著,就打算派人去打聽一下,看能不能招攬過來。他旁邊鵝黃衣裙的女子嘟了嘟嘴,沒有說什么。
結果,一個練氣九層的手下仔細看著陳墨離去的方向,說道:“那人,可能是陳墨。”
“什么?”那鵝黃衣裙的女子一驚:“這不可能。”
那名玄衣男子也有些懷疑,他雖然看過陳墨的兩場戰斗,但是只能說很不錯,還達不到今天這種程度。
那練氣九層的手下苦笑一聲,說道:“容貌能夠改變,但是聲音沒法改。而且她的戰斗方式也有些特殊。”
其他人不過是看過兩場比斗,不過做為手下,卻是要對自己家小姐針對的人全面了解的。所以,這里所有人之中,可以說是他對陳墨最了解了。所以他能夠肯定,那人就是陳墨。
而他家小姐,正是當日在錦殤樓想讓他去挑zhàn陳墨的慕容欣。還曾經和陳墨對視過一眼。
“陳墨,陳墨,怎么會?”慕容欣有些不敢相信。
玄衣男子也微微的有點驚訝,他相信胡雷不會說沒有把握的話,所以說,那人,真的是陳墨?
想到這里,玄衣男子搖搖頭,嘆息道:“可惜了。”
真是可惜了,原本以為運氣好,碰到一個戰斗天才,結果卻是個廢人,能不可惜嗎?當日席家的金丹前輩為陳墨測試資質的過程他也曾聽自己師叔說過,確實已經廢了,況且本身資質還不好。恐怕終其一生,也只能在練氣期奮斗了。
一個厲害的練氣期在普通修者之中也可以過的不錯,但不能筑基,對宗門來說,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既然如此,玄衣男子就不再關注陳墨了,不過,卻意味不明地掃了慕容欣一眼:“永遠不可能打敗練氣九層?”
此時慕容欣的臉色非常難看,昨日在錦殤樓,她還信誓旦旦地說,‘我過不了多久就能打敗練氣九層了,以后,筑基,金丹都都不在話下,而你說的那個人,卻是永遠都不可能打敗練氣九層了。’
結果,這才剛剛過了一天,那人竟然連練氣大圓滿都打敗了。但她剛才激戰的時候,還差點被一個練氣九層的修者殺死,這其中的差距何其巨大?
她本就心高氣傲慣了,在這種對比下心里早就已經難受不已,此時又被自己師兄點出來,就更加憋氣了。
慕容欣不服道:“那算什么?她也不過投機取巧罷了,若是正面對抗,她能是對手嗎?若是正面對抗,就算是練氣九層,她也不是對手。”
“欣師妹!”玄衣男子有些不悅,他原本想借此激出慕容欣的好勝心,勤勉修行,結果沒想到她竟然越走越遠了。
“本來就是。”慕容欣卻是鐵了心不改口,振振有詞道:“她能筑基嗎?不能筑基又有什么用?師兄還是等她筑基之后再來說我吧。”
玄衣男子被她氣的肝疼。
不說他們師兄妹的爭執,陳墨卻是越走越遠了。
陳墨又往嘴里塞了一顆增氣丹,心里提著一口氣,卻連頭都不改回。
因為她早就感覺到她身后遠處的靈氣波動了。想來那些也沒有非常特意地隱藏身形,再加上她對靈氣的敏感。所以,在她將阮家修士毀尸滅跡之后,就感覺到了,那些強dà的靈氣波動。
她隱約能夠感覺出來那些波動屬于人類修者,但是不知dào是敵是友,所以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以她現在的情況,根本就沒辦法再應付一場戰斗了。
所以她只能裝做不知dào,小心翼翼地進快離開那里,同時,不停地往嘴里塞增氣丹和靈泉水,盡一切可能地恢復自己的力量。這樣,萬一發生戰斗,她總不至于束手無策,毫無反擊之力。
事實上,她也曾經想過要不要把儲物袋留下,如果那些人求財,說不定會看在儲物袋的情況下饒她一命。不過后來就被她否訣了。因為儲物袋里有武器,有戰斗資源,真打起來還可以拼死一搏。若是把儲物袋留下,萬一那些人不肯放過她,那她就只能是待宰羔羊了。
這兩種念頭,她只是在腦子里過了一下,就做出了選擇,她寧愿戰死,也不愿意將自己的生命寄托在別人的善心上。別人的善心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所以,她還是將儲物袋都帶走了。甚至還沒忘了帶上被她當假人扔走的小劍。
同時一邊走一邊繼xù觀察周圍的地型,隨時做好備戰和逃跑的準bèi。幸好那些人似乎并不準bèi劫財。這讓陳墨稍松稍了一口氣。
同時,心里也升起了一陣悲哀,想在這個世界上生存,實在是太難了。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遇到危險。而她明明什么都沒干。
她到現在都不知dào阮家為什么針對她,她從來不主動得罪人,也盡量也少人接觸,事實上,在青銅門的時候,也是先被阮家欺負。
結果哪怕她如此小心,卻依然麻煩不斷。她招誰惹誰了?
或許一開始她就不該戰勝閔揚,這樣就不會引起波瀾,也就引不來阮家子弟的挑zhàn,或者她在挑zhàn臺上輸給阮家子弟,就不會引來追殺。
或許吧。
但是如果再選一次,她恐怕依然會做相同的選擇。
陳墨抬頭看看天空,修真界的天空碧空如洗,晴云萬里。但是,她卻無端地感覺到這晴空下的逆流爭鋒。
或許這就是修仙的必經之路。
陳墨心中暗想,隨即搖搖頭,加快速度離開,現在在丹藥和靈泉水的幫zhù下,她已經恢復了一小部分。后面的人依然沒有追來。
陳墨也沒有回頭,只是繼xù朝著南邊的方向走。
她能來到這個世界本身就已經奇跡了,能夠修仙,已經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既然她想修仙,就不能一味的退縮。
在御風符的加持下,陳墨又走了一個小時左右,才終于停了下來。剛才的那片山林已經遠離了。
陳墨又來到一座山腳下,她終于支持不住了。再不休息,她非得暈過去不可。
想到這里,陳墨趕緊打量了一遍周圍的環境,終于找到幾塊山石的夾角的地方。陳墨立kè跑了過去。
陳墨縮在那幾塊山石的夾角,前面還有些樹木藤蔓擋著,倒是還算隱蔽,然后再次激發了一張斂息符。做完這些之后,陳墨身體一松,眼睛一閉,就再也睜不出開了。直接暈了過去。
她實在太累了,能撐到現在就已經是極限了。此時的她可謂是身心俱傷,沒有在半路上暈倒都是奇跡。現在稍微一放松,身體就受不了了。
睡眠是最好的治療方法,陳墨一睡著,身體的各項機能都開始自動修復,甚至連夢也沒有做一個。
不知dào睡了多久,陳墨突然被一陣動靜驚醒,她心里一驚,一下子醒了過來。發xiàn天色已經黑了,在月光下,樹影扶梳。而驚醒她的,卻是一只兔子。
陳墨眼睜睜地看著一只普通的兔子在她腳邊不遠處吃草,大概是因為斂息符的原因,那只吃草的兔子并沒有發xiàn她。
陳墨掃了一眼,也沒有管它。而是查看起自身的情況來。這一覺睡的實在是沉,醒來之后精神一下子就好了很多。這種好可不是喝了靈泉水之后的那種好,而是真真zhèng正的帶著一種滿足的精神和輕松。
至此,陳墨總算是實實在在地松了一口氣,接著就開始感覺到渾身酸痛起來。尤其是她的右腿。因為被山型法器壓過的原因,此時也是又青又紫,還泛著些黑色。又因為要逃亡,連上藥的時間都沒有,更是腫了起來。
之前提著精神的時候還能勉強忍耐,現在精神一放松下來,那腿簡直就跟斷了似的疼。
妹的,竟然有這么疼!
陳墨趕急取出金創藥,抹了上去。可是抹藥的過程也是一種折磨,簡直就跟受刑一樣。陳墨一邊抹藥一邊安慰自己,這就是要修仙的代價,忍忍吧,忍忍吧。想想你來活著,那個傷你的家伙都已經死了。也算是報仇了。
還是疼的不能忍怎么辦?這簡直比以前被刀子劃開傷口還要疼,陳墨疼的額頭的青筋都有些跳了起來。
好不容易上完了藥,陳墨更是疼出了一身冷汗,不過幸好,給修真者用的金創藥確實不錯,過了一會兒,那種想死的疼痛就緩了下來。陳墨松了口氣,這幸虧是在修真世界,要是在地球,搞不好就得截肢了。
傷的最重的腿上疼痛暫緩,陳墨開始處理身上其它的傷口。除了金創藥之類,她還給自己抹了一種補傷膏,希望能夠雙管齊下,好的更快些。
將一切都弄完,陳墨又輕松了不少,接著就發xiàn自己的肚子餓的厲害,她已經一天沒有吃飯了,那一戰消耗又那么大,確實餓了。
陳墨嘆了一口氣,從儲物袋里取出靈食。
看著盤子里精美的靈食,陳墨笑了笑,她雖然處境凄涼,但是伙食卻是一等一的好。全是錦殤樓出品,色香味能俱全,可不是輕易能吃到的。很多望仙城的練氣修者,一年都不一定能吃上一次,可是現在,為了治傷,她卻得天天吃了。
想到被自己花了一半的上品靈石,她也覺得太奢侈了,但是沒辦法,她要養傷,自然都得用最好的來。要不然,五年之后,就真的是她的死期了。只是這樣一來,靈石就更加緊張了。
靈食一取出來,原本正在吃草的兔子似乎終于發xiàn了這里竟然有個人,嚇了它一跳,跳了兩下之后發xiàn陳墨沒有攻擊它,就又忍不住停了下來。而它停下來的原因,則是陳墨的靈食了。
動物遠比人修更加敏感,顯然那些靈食對它也很有吸引力。那兔子見陳墨不理它,竟然在靈食的誘惑下忍不住往她這里靠近了一點。
陳墨自然覺察出來了,她以前也從來沒想過打獵的事,來到修真世界之后狩獵都是只對付妖獸,對這種普通的動物倒是格外平和。
此時見那兔子小心翼翼地一蹭一蹭的樣子,倒還覺得挺可愛的,也忍不住有了投食的欲,望,只是普通動物不能吃靈食,因為承shòu不了靈食的靈氣,會爆體而亡的。
陳墨想了想,在自己的儲物袋里搜刮了一下,終于被她找到一份她以前準bèi的普通食物,取了出來。然后又從自己的盤子里加了一滴湯過去。只是一滴的話,應該就沒問題了。陳墨將盤子往那兔子的方向送了送。
那兔子一開始看到陳墨的動作,還忍不住往后退了退。不過,過了一會兒,終于還是忍不住食物的誘,惑,又小心翼翼地蹭了回來。又小心地觀察陳墨,見陳墨確實不會攻擊它。這才忍不住吃了一口。
一口之下,那兔子立kè興奮起來,幾乎將整張嘴都埋了進去。
陳墨笑了笑,不再管它,夾了一口靈竹筍,心里開始慢慢謀劃起來。她現在花銷這么大,該怎么賺錢呢?
想著想著,她突然想起阮家修士的儲物袋來。眼睛不由一亮。
趕緊一邊吃一邊將那修士的儲物袋拿了過來,開始檢查起那人的收獲來。
這一檢查,陳墨的眼睛更亮了,果然不愧是阮家的修士,果然不愧是阮家的練氣大圓滿修士。
那修士的儲物袋里,竟然有六七百塊靈石,其中一部分靈氣更加濃郁,但是又比不上陳墨的上品靈石,這應該是中品靈石了吧。
陳墨將中品靈石拿了出來,比下品靈石小一點,但是比上品靈石大,大概有五十多塊,這還是她第一次見中品靈石呢。現在上中下,她總算全都見過了,陳墨拿在手里把玩了一會兒,又收了起來。
然后,陳墨開始繼xù檢查其它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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