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一路奔逃,不敢稍有懈怠。果然,到了下午,陳墨就再次遇到一個追殺者,這次卻是一個練氣九層的修者,只是實打實的話,練氣九層也不是現在的她能夠對付的,幸好她提前準bèi的充分,才再次化險為夷。
雖然再次獲勝,但陳墨并沒有感到輕松,心里反而有一股急迫的感覺,就怕阮家會派出筑基修士追殺她。筑基之威,就算是有離魂陣做后手,也抵擋不住。
同時也怕阮家的不死不休,被這么一個龐然大物惦記著,相信任誰都不會感到輕松。
陳墨將繳獲的儲物袋又整理了一遍,倒是又增加了七八百塊靈石,以及丹藥,靈草,法器若干。
將所有的物資全都分門別類的放好,若是不算她的花費,就她現在的財富,在練氣期中,恐怕也是相當的富有了。
陳墨嘆了一口氣,繼xù往自己身上涂泥巴,說是泥巴其實也不全是,因為里面還混合了各種樹葉和花草,那味道真是復雜的狠了。
沒辦法,這是陳墨現在能夠想到的最佳辦法了,她現在已經確定,自己身上確實被下了追魂香,所以自己的偽裝才沒有起作用。
只是不知dào是哪一種,也不知dào該怎么清除,只能出此下策,希望可以遮蓋一些氣味。
站在一處溪水的岸邊,陳墨將全身上下全部涂滿了泥士混和物,甚至連頭發眉毛都沒有放過,這才坐在原地,開始施展起《運靈訣》來。
在運靈訣的作用下,無數靈氣聚集而來,鉆入陳墨身上厚厚的泥士之中,又透過泥士鉆入她的身體,其中一小部分被劫住,大部分都是再次排出體外,然后在功法的運轉下再次鉆入。
只是這次,陳墨只修練了一個小時就睜開眼睛,實在是太難受了,裹著厚厚的一層土修練,好像自己吸入的不是靈氣,而是泥土的混和物一般。
修者修練講究精純,通透,為的是將自己體內的雜質排出,而陳墨現在倒好,竟是主動要吸收雜質一樣,如何能夠不難受呢?能堅持一個小時,已經是她心念強dà了。
這些泥土、樹葉花草都非常普通,所含靈氣很少,有毒的雜質卻不少,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會這么修練。
為了逃命,陳墨也是沒有辦法了。
身上粘膩不已,陳墨趕緊挪到溪水里清洗,洗完之后身上還能聞到雜土的味道。陳墨也不去管它,而是取出食物吃了起來。
在這溪水的旁邊,陳墨在周圍布了很多離魂陣以防萬一,所以倒還算安全,現在無論她在哪里停留,都一定得布上離魂陣才會再干別的。
幸好凡是見過她這陣法的人都被她滅了。這個秘密才能被保留下來,做為她的后手。
吃過食物之后,陳墨沒有多留,繼xù馬不停蹄地向著南方而去。
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去中州,只有到了中州,她才能稍微有點安全。
陳墨心中急迫,趕路必用御風符,速度非常快,同時也撿著各種偏僻的路走。撿偏僻的路一是為了能夠更好的躲開追兵,二也是為了能夠利用地型,所以趕路的時候,陳墨的大腦一直在飛快地計算,哪里適合防御,哪里適合攻擊。若是突然碰到追兵可怎么辦?
結果算計著算計著,陳墨的腦子竟然空茫起來,仿佛天地之間,一草一木全都有了特殊的意義,好像一下子活了過來似的。
只是陳墨的腦子混混沌沌的很,對這一切都無知無覺,只是下意識的腳步不停,至于其它的,卻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只剩下了一個要一路向南的執念。
在又經過一個偏僻的大山的時候,陳墨腳下一踩,從一塊石頭上踩了過去。結果在陳墨過去后不久。那塊石頭竟然活了,并且睜開了眼睛。
那石頭一睜開眼睛,身上的氣勢立kè就變了,原本天地合一的和諧蕩然無存,只見原地分明是一個仙衣飄揚,超然于世的人類青年。
那青年看了一眼陳墨離去的方向,寂默無言。
“哈哈。”
突然,在那青年的旁邊傳出一聲大笑,原來此地竟然還有一人。
“這次可是你輸了。”
青年點頭,沒有否認。
“是我輸了。”
“嘿,我總算是贏了你一次。真是當浮一大白啊。”
那一人穿了身樹皮一樣的道衣,剛才不語不動,簡直和一棵樹沒有兩樣,原來兩人竟然是一個偽裝成樹,一個偽裝成山石在斗法。
他好不容易贏了一次,此時高興之余也忍不住看了一眼陳墨離開的方向:“想不到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娃娃竟然也開始領悟天地之力了。”
青年默然說道:“世間萬物全在天地之中,人本是天地的一份子,和年齡何關?”
另一人一聽,立kè跳腳,哪有一點仙風道骨的樣子,不滿道:
“你,你。你竟然又悟了。太氣人了。”
青年沒有說話。
那人氣了一會兒,卻也無可奈何,再次冷靜下來,很快,又挑起一個話題:“雖說聞道不分早晚,但是剛才那娃娃能這么早領悟,可見資質,你要不要收個徒?”
說來可笑,那人明明也是一副二三十歲的青年模樣,卻一口一個娃娃,竟跟那些頭發花白的老家伙一樣。
青年靜默了一會兒,說道:“剛才所見,她五體神魂俱損,想來是資質一般,心性非凡。等她能渡過此劫再說吧。”
陳墨卻是不知dào剛才竟已與兩位絕世高人偶遇過了,此時的她,腦海里還是有些模糊,只有心里一道南下的執念不滅,一步一步向著南方走去。
結果竟沒注意力前面又被人攔了路。是兩個練氣九層的修士。
“想不到竟然在這里碰到個落單的六層女修,相逢既是有緣,把你的儲物袋交出來吧,交出儲物袋,我就饒你一命。”
那兩個修士全都一身灰藍土袍,兩人結伙干慣了打家劫舍的買賣,此時見了陳墨只以為又遇上了一只好宰的山羊。
但是陳墨現在的心里一片空冥,哪里看的到別人,竟是將那兩個劫匪也當成了這天地之間的一份子,身體一繞竟然就從他們身邊繞了過去,繼xù南下。
“你竟然敢跑?”那兩個修士常在這一片混,手上不知染了多少鮮血,見陳墨不從,二話不說,就揮出一掌。這些狠人出手向來不留情,一出手就是全力一擊。
而那一掌竟是一種獨特的術法,就見一道閃著‘嘯音’的閃電一下子竄出,帶著毀滅的力量襲向陳墨。
而陳墨,卻依然毫無所覺,仿佛沒感覺到那攻擊一般。
眼見那閃電如猛虎撲來一般擇人而噬,瞬間就到了陳墨的身后。
那兩劫匪眼里泛著殘忍的光芒,竟然敢無視他們,只憑這一點,她就該死了。更何況還是被一個這么丑的女修無視。無視他們該死,無視他們的丑女更該死。
結果就在那閃電即將落在陳墨身上的時候,陳墨突然動了。
就見陳墨腳下滑然一動,以一種詭異的速度和角度迎上閃電,揮出一道掌風。
陳墨從來沒有用過掌風對敵,那掌風也不是任何術法,只是調動靈氣隨手揮出的一擊。
結果,就是這一擊,迎上那閃電,竟然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就見那猶如要毀滅的閃電竟在掌風的吹扶下突然調頭,以一種比來時更快的速度返了回去。
剛才出手的劫匪嚇了一跳,張手就要抵擋,結果卻發xiàn那閃電竟似算好的一般,竟巧而又巧地避開了他的阻擋,直接在他的太陽穴上炸開。
‘哄’的一聲,死的不能再死了。
另一人見此,臉色一下子嚇的慘白,竟連同伴的尸體都沒有看上一眼,轉身就逃走了。在逃走之時甚至還激發了一張御風符加快自己的速度。
結果沒跑多遠,突然一道強烈的危機感襲來,一回頭,就見一座大山一下子壓了下來。心里不由生出無限的后悔,后悔不該招惹陳墨,可是悔之晚矣。
而此時的陳墨將敵人全部消滅后,卻再也堅持不住,頭腦一暈,一下子跌在了地上,腦子終于恢復了清明,卻還是有些暈沉,臉色白的竟然比剛才要逃走的劫匪還要厲害。
原來剛才那一道掌風看似平平無奇,卻是一下子就抽走了她全部的力量,此時的她,身上竟然連一點靈氣都沒有了,甚至還有些微微的透支。
陳墨不等想別的,立kè取出一顆增氣丹吃了下去,又喝了一口靈泉水,她現在獨自在野外,又被追殺,若是沒有靈氣,碰到敵人,簡直沒有反手之力。所以第一時間,就是想辦法恢復自己的靈氣。
然后才看向被自己擊殺的兩個修者,看到他們,陳墨狠狠地皺了皺眉,沒想到阮家的人竟然這么快就又追了過來,而且這次一下子就是兩個。這說明,自己之前做的努力是無效的,追魂香的效果依然在。
原來剛才的陳墨雖然感覺到了危險并且反擊,但是并沒有聽到那兩個劫匪的話,還以為他們也是阮家的人,此時如何不著急。
眼見阮家緊追不舍,陳墨不敢多留,立kè收回山型法器,揮出兩道靈符將他們毀尸滅跡,然后將他們的儲物袋收了起來。然后快速又緊張地稍微抹除了一下自己留下的戰斗痕跡,就飛快地逃走了。
在她離開之后。
她不知dào,在遠處的山石上,還有兩人將她剛才的動作看的一清二楚。
那位剛才將自己偽裝成樹木的修士搖頭感嘆道:“靈路回返,追本溯源,她竟然是那人的弟子。看來你這個徒弟又泡湯了。”
那青年神色淡然,并沒有說什么。
“不過不對啊,既然是他的徒弟,為什么不給她治傷。我看這小娃快把自己給折騰死了。”
這時,那神色冷淡的青年才說道:“那人一向信奉自尋仙路。”
“哼。”樹修冷哼道:“仙路需自尋是不假,但也要有所憑仗,我看那小娃這折騰勁,怕是活不了幾年。”
被說活不了幾年的陳墨此時心里卻是焦急不已。眼見追來的阮家修士越來越多,她應付的也越來越艱難。這可怎么辦,再想不出辦法來,怕是難逃此劫了。
不過,雖然心中著急,卻也忍不住又開始回憶起剛才自己的所作所為來。之前她因為要利用地理環境來戰斗,逃跑的時候就一邊觀察一邊逃,結果沒想到逃著逃著,竟然進入了頓悟的狀態。
反而讓她對環境和戰斗的領悟更加深入。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她心里自然清楚,那種狀態有多么的難得,每遇到一次就是一次機遇。
她心里又忍不住想起剛才自己的反擊來,她在頓悟的狀態之中遇到阮家人的攻擊,當時的自己似乎竟連那道攻擊都當成了世界的一部分。當時她似乎有種感覺,好像能夠利用這個世界的天地之勢將那道攻擊返回去一樣。她只是試一試,結果竟然真的返回去了。
那種感覺非常奇妙,而且還是一瞬間的想法,她現在甚至都回想不起來自己是怎么做的了。恐怕現在再讓她施展一次,也施展不出來了。
但就算如此,她心里還是隱隱的有些興奮,一直以來她研究靈氣軌跡,但是除了能夠提前預知到靈氣的運行軌跡之外,似乎也沒有別的。
而現在,她卻發xiàn自己看到了靈氣軌跡的另一條路,那是比靈氣軌跡更上一個層面的路。讓靈氣返回。就像當初的青銅門一樣。
她原本一直以為那是青銅門的禁制陣法,沒想到不用禁制也能做到。她一下子就感覺到自己的眼前又開闊了很多,好像看到了自己要走的路一樣。
不過,她也清楚,她雖然在頓悟狀態中使出了那一擊,但并不代表她就能掌握那種方法了。因為所謂頓悟,本身就是一種和天道的融合,在那種狀態中,人與道合一。往往會施展出自己根本施展不出來的術法。因為那是道在施展,而不是人在施展。
所以,頓悟并不是指掌握,有時候更多的,就是為修者指出一條路。
可是,阮家的事要怎么辦呢?她現在的實力依然太弱,隨便來一個筑基,她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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