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生產
第七十五章生產
白希云轉而以商量的口吻溫柔的對齊妙道:“請姐姐與姐夫去沁園坐可好?”
他目光如此溫暖的望著齊妙,讓齊妙也禁不住微笑。
她理解白希云的考量,畢竟此處是公的地方,路過的人多,一怕沖撞了孕婦,二怕人多瞧梅若莘的模樣外頭嚼舌。但是也擔心齊好不喜歡折騰。
齊好卻是個玲瓏心肝,且極為體諒妹妹,見妹婿那樣說,略一想明白了,拉著梅若莘的手道:“阿莘,咱們去妹婿的院子里玩好不好?”
梅若莘點頭,瞧著白希云的眼神像個依賴大人的孩子,又像是個渴望交朋友,又怕被人嫌棄的小男孩。
白希云前世與梅若莘只有一面之緣,知道是個傻子,也沒多相處過。如今細看他,生的高大英俊,只是神態猶如稚子,也著實是個可憐人。而且某種程度,梅若莘與他是一樣的。同樣的不招人待見,同樣的孤獨。
看來齊好對丈夫是格外心疼的,即便他是傻子,她也沒有嫌棄,還為他生兒育女,體貼照顧。像齊妙也沒有嫌棄他是將死之人,對他只有關懷備至。
齊家的女子值得人敬佩。
白希云主動去拉著了梅若莘的手:“姐夫,請跟我來。”
梅若莘看了看白希云,神色先是一陣茫然畏懼,孩子一般回頭看向齊好,仿佛在詢問家長是否允許他與新朋友在一起似的。
齊好感激的對白希云頷首,又道:“阿莘隨著妹夫走吧,我與妹妹在后頭。”
齊妙笑道:“方才已經吩咐人備車,姐姐還是乘車的好。”
齊好點頭,隨著齊妙向院門前走了幾步,卻想起另外一樁:“才剛你的婆母臨時有事走開,咱們這樣先走了,怕是不妥吧?”
齊妙一愣:“安陸侯夫人,才剛陪著姐姐在前廳?”
“正是。”齊好凝眉想了想,又道:“不過我覺得事情有些蹊蹺。是苗姨到了我家里讓我來的。我以為你有什么大事,連忙不顧著婆母的阻攔與阿莘來了,可是到了你府一則發現你們不在府里,二則又覺得安陸侯夫人言談之間似乎有些不對。”
齊妙聞言心內有了一些計較。當下在前院也不好多言,忙拉齊好的手去車。一路囑咐下人將車趕的慢一些平穩一些。
沁園守門的鄭媽媽方才聽前頭來回,說是世子爺和夫人回來了,這會兒見了人來,當即前禮數周全了一番。
待白希云與梅若莘相攜而入,齊妙和齊好也隨后而來,鄭媽媽負責的關了大門。
齊好詫異的回眸,隨即問:“怎么大白日里的還關著門?”
齊妙笑道:“姐姐不知道,有些時候關門麻煩反而少一些。咱們去屋里坐。”
姊妹二人進了前廳,正見白希云極有耐心的與梅若莘說話,言談之間,發現梅若莘雖然如同稚子一般幼稚,卻偶爾言之有物,可見自小沒少受梅翰林的教導。
齊妙見梅若莘看到花瓶里的時鮮花卉,張口便能以幼稚的語氣讀出詩來,驚訝的道:“姐夫的才學不錯。”
齊好扶著齊妙的手,在窗畔的軟榻坐下,道:“他也是個可憐人。據說我婆母說,他是六七歲因發燒吃錯了什么藥,才導致如今日的狀況,梅家的情況雖不像咱們家那樣,可也是復雜的,我總覺得是有人故意害他。他是嫡長子,如今成了這樣,將來公公若去了,家里的產業是要庶子繼承的。”
“也難怪姐姐多想。”齊妙笑道:“不過我看姐夫這樣,對姐姐卻是很在意的。”
“是啊,他在意我,也依賴我。”齊好有些難為情,面紅暈難掩,“你呢?我看妹婿對你卻是很好。”
齊妙點頭,十分認真的道:“姐姐說的是,阿昭待我極好。所以姐姐不也不必擔憂,他的身子我也在漸漸替他調養。”
“那好。只要咱們姐妹都好好的,將來還怕沒有苦盡甘來的一日嗎?”
姐妹二人相視一笑。
正當這時,外頭卻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守門的鄭媽媽來回話:“世子爺,夫人,侯爺、三爺,安陸侯夫人和老太君、以及兩位小姐連同親家都來了。這會已經到了門前,奴婢沒有攔住……”
齊妙驚訝的站起身。
叫了她有身孕的姐姐,全家人還都到了,雖不知他們到底要做什么,但可見情況并不樂觀。
白希云也從內室里走了出來。眉目間滿是冷戾之色:“不必擔憂,我會會他們。”
“阿昭,你先坐下陪著姐姐和姐夫吃杯茶,我出去看看。”齊妙安撫的拍了拍齊好的手,“姐姐也不要擔心,這家里頭葩的事情多了去了,我早已經習慣,而且阿昭也會護著我的,你千萬不要著急。”
齊好蹙眉點頭。
看來安陸侯府果真如同猜測的一般復雜。
齊妙來到廊下,正看到白永春夫婦攙扶著老太君,后頭跟著齊勇夫婦,在后頭是白希暮、白希瀾和白希汐,以及她的才女二姐齊婥。
“今日人來的倒是齊全,像是下了帖子請的。”
齊妙一身正紅,艷麗的仿若鮮艷欲滴的玫瑰,盛極容貌帶了嘲諷,艷的讓人移不開眼,偏偏不敢與之對視。
白永春腳步一頓站在原地,望著齊妙的眼睛根本挪不開。
張氏被拉扯住,回頭看著白永春的臉色,再看齊妙那般俊俏的人,心里的活蹭的燃了起來,剛要接話,卻被老太君給制止了。
她只得垂眸噤聲。
苗氏冷笑道:“我若不來,還不知道你在夫家竟然如此無法無天罔顧我的教誨。你母親去的早,我進門后在你們姐妹身沒少下功夫,可是你們呢,自個兒不用心,到這會子卻站在婆家丟人現眼戳我的心窩子。叫人找門去說理。”
齊婥忙扶著苗氏:“娘,您莫生氣,三妹許是有苦衷的。”
“苦衷?我倒是要問問她到底有什么苦衷,竟然做出傷害長輩的丑事來。從前你三妹溫柔靦腆,是個懂事的大家閨秀,饋女紅精通,我卻從不知道她還會醫術針灸,還用來害人?!莫不是什么妖孽附在她的身,來禍害人間的!”
齊妙還沒開口,已經被扣妖孽害人的大帽子,這下子終于明白了他們是為了什么來的。
“苗姨這么說,我算是明白了。找了這么多人來,怕是要當面懲治我這個‘妖孽’,好讓人信服的吧?”齊妙望著齊將軍:“齊將軍也這樣認為?”
齊勇一次在別院已經吃了齊妙的掛落,本憋著一肚子的氣憤不能發泄,今日前來定然是要討個說法去的,當即怒道:“齊妙,你當著這么些長輩親人的面兒還敢這樣說話,莫不是真如你苗姨說的,是妖孽附體了?你說,你那些害人的針法是如何來的!”
這廂吵鬧時,齊好已經扶著梅若莘的手臂,另一手扶著腰挺著大肚子到了門前,聽著外頭的話只覺得云里霧里。但是齊好是一心向著妹妹的:
“父親,您好歹也要幫襯妹妹說話,為何與人沆瀣一氣的來害自己的女兒?”
“大姐兒也在。”苗氏不等齊將軍說話,道:“你摸著良心說,你這三妹自小到大可學過針灸之法?”
齊好一愣,一時間不知該怎么說。
苗氏冷笑:“我從來為曾給她尋過師父,而且每日練習女紅廚藝尚且來不及,你還能扎針害人了,若不是妖孽身,是鬼魅作祟!齊妙,你還不認錯?!”
滿院的人看向齊妙時,各種眼神極為復雜,齊家人看齊妙時眼神尤其復雜,因為他們都知道,齊妙生的了一張絕色的臉,卻是最軟弱的一個。學會扎針,還能害人,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齊好總算明白了怎么回事,心想著若有疑問也是回頭在說,當面只是維護道:“苗姨整日里心都是在婥姐兒身,哪里有心思關心我與妹妹?妹妹自小喜愛什么您都不知道么?她在閨自個兒偷偷看書學了針灸的法子,我是知道的。也是親眼看著的。難道苗姨還想說是鬼魅俯身?”
“你說話要三思,難道不考慮你腹的孩子,不怕說謊話累你孩子遭報應嗎?”
齊好心里一跳,面色有些蒼白。
白希云在一旁看了半晌。這會子終于忍無可忍,負手走下臺階,走向眾人:“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詛咒外孫的祖母,岳母大人,莫不是你才是了邪門外道的人?”
白希云對人是極為冷的。這一輩子的溫柔或許都凝聚起來用在齊妙一人身了。對待陌生人,尚且疏遠冷淡,何況是對待有心要害齊妙的人?
他這一生,最不能碰觸的底線是齊妙。
“賢婿不要被無知的婦人欺騙了。”齊將軍面對白希云,要從前恭敬了許多。
因為白希云被皇親口封為太子少傅的事,朝野都傳開了。
苗氏一見齊將軍那樣有氣,剛開口要罵,臺階的齊好卻是扶著肚子一聲驚呼。
齊妙被姐姐嚇了一跳,忙扶著她:“姐姐,您怎么了?”
“我,我好像,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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