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天河立刻感覺到了什么,道:“怎么,你不愿意?”他的眉頭皺了起來,看著自己的這個女兒,沉聲道:“總不會正如你娘親所言,你竟然真的和那兇手賊子有什么瓜葛吧?”
蘇青珺搖了搖頭,澀聲道:“沒有的。全文字閱讀”
蘇天河盯著她看了一會,緩緩地道:“珺兒,你的天分資質遠勝于我,日后成就也是不可限量。如今墨兒過世了,這蘇家遲早也是要交到你手上的,那個殺害墨兒的賊子道行頗高、邪術兇殘,蘇家里也只有你一個人才有希望勝過他,日后這報仇的事,就只能交給你了,知道么?”
蘇青珺臉色蒼白,看上去似乎連嘴唇都沒有了血色,但過了片刻后,她終于還是深吸了一口氣,低聲道:“我知道了。”
“那你去吧。”蘇天河臉色緩和了下來,開口說道。
蘇青珺木然轉過身軀,慢慢地走出了靈堂。
看著她走遠之后,蘇天河搖搖頭,又走回到白夫人身邊,在她身旁蹲下了,輕輕抱了一下她的肩膀,柔聲道:“好了,剛才我說的那些話,你應該都聽到了吧?”
白夫人的哭聲慢慢收了,過了一會后,只聽她幽幽地說道:“青珺她真的會去為墨兒報仇?”
蘇天河道:“我不知道,其實如今那賊子亡命天涯,以后能不能找到那廝都還是個問題,這事情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白夫人面上哀色又是一閃而過,但這一次卻是忍住了,只是點了點頭,隨后她看了看靈堂門口,低聲道:“就是要苦了青珺啊?”
蘇天河面無表情,道:“我們這都是為她好,以后她會明白的。”
迷亂之地中,隨著陸塵帶著阿土逐漸深入,他明顯地感覺到周圍那股五行之氣開始變得有些混亂起來了,雖然這里還不到龍川大河,也就是說,還是在迷亂之地的外圍地域,但對普通修士的靈力運轉已經開始有影響了。
相比較起來,阿土卻似乎對此毫無感覺,每日里能跑能跳能吃能喝能睡,毫無異樣。
陸塵本以為這是妖獸天生與人不同,不過隨后卻又想起神州浩土上其他地方的妖獸似乎與迷亂之地里的都不太一樣,大抵是這塊混亂又兇險的地方上生活的妖獸似乎都有些變異得與眾不同的緣故吧。
看起來,阿土的血脈和骨子里,都是源自這片廣袤但混亂的土地,所以才會如此的自然適應。
路越走越遠,一路上的兇險逐漸開始多了起來,各種詭異的植物、妖獸時不時便會出現,不過陸塵與阿土兩個的戰力似乎也不弱。
漸漸從重傷中恢復過來的陸塵,一來對迷亂之地中的情況十分熟悉,幾乎大部分的兇險,包括各種詭異的動植物他都認識,所以規避了不少兇險;而阿土的情況又有所不同,當陸塵剛剛和它匯合時,阿土明顯地還不太適應自己新的身軀,在很多時候都有蠢笨的表現,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阿土的協調性越來越好,所爆發出來的戰力幾乎每日都在增長。
它的力量日益強大,動作越發敏捷,如今已經鮮少能再看到這只黑狼惡狠狠撲向獵物然后蠢笨地撲到一旁撲了個空的窘相,取而代之的是,每當阿土撲過去,就是一片腥風血雨雞飛狗跳,它的尖牙利爪幾乎可以撕碎任何出現的妖獸。
而這一路上,阿土還擁有了一個老師。陸塵在閑來無事的時候,就抓著阿土開始向它傳授一些陰險捕獵的法子,都是些如何隱藏在暗處突然跳出撲殺、戰斗中先戳眼后踢蛋牙齒咬肚皮,甚至于,陸塵還試著傳給了阿土一招搏殺中假裝受傷倒地,引誘對手過來然后突然反擊咬斷喉嚨的陰毒法子。
阿土很聰明,它對這些陰險的搏斗技巧一學就會……
從那以后,在他們這條逃亡前行的道路上,那些攔路的迷亂之地的妖獸們就開始倒霉了。
那些兇惡的強壯的龐大的妖獸們,經常會在走路的時候被撲殺,在獵食的時候被暗算,在搏斗的時候突然發現對方被自己擊敗高興地走過去想要大快朵頤然后被咬喉踢蛋打肚皮地死掉,往往死不瞑目。
離開當初那個蠻人死掉的河灘洞口后,他們一路南行,路上多有丘陵河川,毒蟲鳥獸幾乎隨處都有,路很難走,也拖慢了他們的速度,不過大概也是因為這一帶確實人跡罕見,所以陸塵在走的這幾日中都沒有發現后頭有追兵、殺手跟蹤而來。
昆侖派的人沒有追來倒是情理之中,不算太意外,但魔教中的殺手沒跟過來,確實讓陸塵有些驚訝了。他對自己在那些魔教徒眾的心目中的“分量”是知道的,可以說是不死不休必殺的人物了。在一開始的疑惑后,他很快便想到了之前遇到的血鶯。
是她暗中幫忙了嗎?
大概總歸是浮云司的人,這算是一種念舊?
陸塵不知道,他對血鶯這個女人也不了解,不過不管怎么說,這確實對他十分有利,也給了他十分珍貴的休息時間,于是,一路又走了兩三天,然后在他看到了前方有一片模樣十分古怪的林子時,忽然發現了身后有了動靜。
他當了太久的影子,在黑暗世界中生活了太多年,對這些跟蹤追殺的事似乎天生就有了各種敏銳無比的直覺,沒辦法,如果沒有這種能力的話,大概好多年前他就已經死在不知哪里的黑暗角落了。
他感覺到了身后有動靜,而且不是兇殘危險的妖獸,而是人的氣息。
陸塵臉色微變,想不到自己這一路逃亡用盡手段,又有浮云司人馬可能的私下相助,居然還是不能甩開追蹤而來的人。
不過他的臉上倒是并無太過改變,只是伸手拍了拍身邊那只巨狼的腦袋,然后像是不經意一般,用手指輕輕彈了阿土的耳朵兩下。
阿土轉頭向陸塵看了一眼,陸塵不動聲色地向旁邊茂密的樹林方向使了個眼色。
阿土低吼了一聲,往前走了兩步后,忽然身子一拐,卻是竄進了旁邊林中。
至于陸塵卻沒有更多的動靜,只是喊了兩聲叫阿土別亂跑,然后便自己往前走去了,同時口中又叫了一聲讓阿土跟上的話。
阿土在林中似乎正在撒歡,并沒有立刻跑出來。
陸塵則慢慢地向前走去,面色沉著,突然間身后猛地一聲呼嘯,一片雪亮光芒掠過,卻是劈向他的后背,同時,一個人影從后頭一處草木樹叢里探出頭來。
陸塵猛地向前一撲,避開了這道攻擊,與此同時只聽一聲怒吼,從林子的另一邊猛然一道巨大黑影沖了過去,黑狼阿土如同一只憤怒的巨獸,直接向那個突然出現的人影撲了下去,然后利齒鋼爪,白森森冷颼颼地就招呼了上去,眼看著就要血濺滿地。
但就在這時,那后頭的人影忽然發出一聲驚叫,半空中的那道光芒猛地閃爍了片刻,便直接消失,下一刻忽然出現在那人影身前,竟是險之又險地擋住了阿土那可怕的一撲。
阿土大怒,這段時間來它早就習慣了這種捕獵暗算的手法,通常都是無往而不利,今天還是第一次失手了。是可忍,狼絕對不能忍,只聽“嗷嗚”一聲,阿土幾乎是人立而起,就要將那人影撲倒。
然后,它真的撲倒了她。
然后那人影怒了,也不知怎么就躲過了阿土的利齒利爪,一巴掌甩了過來,竟是隱隱帶了些風雪之聲,“啪”的一聲,打在阿土有些可怕的嘴上,就像是一記耳光,隨后喝道:“笨狗,你想造反嗎!”
阿土呆了一下,定睛一看,只見自己身下的卻是個容貌驚人且美麗的小女孩,赫然正是白蓮。
阿土對這個來歷神秘的小女孩似乎天生有一種發自內心的畏懼,這一驚非同小可,直接蹦了起來,向后跳到陸塵身邊,口中的聲音居然也變成“汪汪汪汪”,連著叫喚了幾句,以致于讓看到是白蓮也有些驚愕的陸塵更加吃驚地轉頭看它。
呆了片刻后,陸塵問道:“笨狗,你不是變成狼了么,怎么還會跟狗一樣叫啊?”
阿土噴了個響鼻,似有不屑之意,很鄙視地看了一眼陸塵。
陸塵搖搖頭不去理會它,然后轉頭看向白蓮,只見那個小姑娘正從地上站起,伸手拍著身上的塵土。
陸塵苦笑了一下,道:“你怎么來這里了?”
說完,他忽然眉頭又是一皺,道:“對了,你怎么能找到我們的?”
白蓮冷笑了一聲,道:“找到你們哪有什么難的,那只笨狗身上有血食秘法,在我們懂行的人眼里,這貨就跟晚上點燈一樣亮眼,看不到的才是瞎子。”
陸塵面色沉了下來,搖搖頭道:“算了,不管這些了。你一個小女孩,突然追著我們深入到迷亂之地,這是做什么?迷亂之地這里的妖獸可不認什么五柱天才,要是一個不小心,死在這里的話,你自己和你那個真君師父可是哭都來不及了。”
白蓮笑了起來,看上去帶著一絲天真無邪的單純,只是那美麗中又隱隱有一股說不出的詭異,微笑道:“你是說我那個死鬼師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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