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酒之后,林氏和雀隱在蕭楠家住了兩日,在這兩日間,林氏和雀隱親眼見證了小懷瑾折騰人的威力,這下別說蕭楠,就是雀隱看了心頭都不由自主的產生了心悸之感,若是自己的兒子也像他這么愛折磨人,一想到這個場景,雀隱便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姐姐,我也覺得你應該請個奶娘回來,不然以這孩子愛鬧騰的性格,你還要被折磨一年左右,人哪里受得了啊。”兩日后,雀隱和林氏準備回桑榆村,臨行之前,雀隱忍不住給蕭楠提了個建議。
“咱們青孚鎮這地方,沒什么人家請奶娘,那些富戶最多也就請幾個丫環婆子,為此,咱們這里根本沒有專業的奶娘,再說了,即便是有,以懷瑾這小子的尿性,肯不肯吃別人的奶都兩說,若不肯吃,最后不還得我來照顧么。”
“算了,所謂兒女債,兒女債,辛苦點就辛苦點吧,我慢慢帶,這幾個月我暫且忍了,等他滿半歲之后,若還這么能鬧騰,我就揍他。”蕭楠搖了搖頭,說到最后一句的時候,目光落這會正躺在床上吐泡泡的兒子身上,咬牙切齒的揚手做了個揍人的動作。
可憐難得肯安靜一會、不哭不鬧的小懷瑾自然不知道自己愛折磨人的尿性已惹得母親生了要揍他的心事,這會他正在床上吐泡泡吐得歡。
雀隱瞧著蕭楠的模樣,忍不住有些想笑,不過終沒再說什么,兩人又說了話會,蕭楠便讓江靖軒架車將他們送回桑榆村了,雖說江家村離桑榆村不遠,可雀隱還抱了個六個月大的孩子,走幾里路也不容易。
雀隱和林氏準備在家過完年后再隨梓修回京,林氏在桑榆村住了一輩子,對這里的感情怎么都割舍不下,雀隱也在這里住了很多年,對這塊地方的感情也頗深,京城雖然繁華,家里傭仆成群,她在府中也有絕對的權威,可她仍然喜歡桑榆村的簡樸和自由,京地雖繁華,可不時要應付各式與自己無關的人。
雀隱許是因小時候遭遇的原故,她不喜歡與不相干的人打交道,尤其是那種虛情假意的客套奉承和寒喧,可她自嫁給梓修那一刻起,便注定這輩子要與各形各色官夫人打交道,現難得有機會回來住一陣子,不用再見那些不相干的人,雀隱心頭比林氏還要高興幾分。
他們回來時候是趙禎派了侍衛駕馬車送他們回來的,隨著他們一同回來的還有兩個丫環、一個婆子和一個小廝,他們在回來的當天,就被送到了蕭家宅子里去整理家務了,林氏和梓修夫婦離家已有二年多,家里一直沒人住,房子雖有喬子岳夫婦看著,現人回來了,也要把房子徹底敞開,透透氣,再把吃的用的都給重新整理備好。
林氏和雀隱在江家住了兩日,到家的時候,家里的一切都被打理妥當了,林氏屋后的那片茶園又交到了蕭楠手上,由蕭楠來打理,收益蕭楠仍然交給梓修夫婦,只是這兩年蕭楠和雀隱都不再動手制茶,那頂級雪芽制茶師付制不出來,茶園的收益減少了許多,這些是沒法子的事,蕭楠和雀隱都成了親,沒有辦法再制出當年那樣的茶。
懷瑾滿月后沒多久,就到江天琪及笄的日子,江天琪的生辰是九月十六,若江天琪沒有定下那信王府那門親事,她的及笄禮請自家幾個熟悉的長輩來吃頓飯,再由長輩為她梳個頭,笄上釵,也就差不多了。
可現在這姑娘成了未來的信王妃,及笄禮就不能再忽略了,江天琪及笄那一日,江家的來客完全不在兒子的滿月酒之下,信王趙祉也從汴京趕了過來,并送了一份厚禮,由此可見,他對自己的這位小王妃當真在意得緊。
因江天琪的年紀尙幼,蕭楠和江靖軒和信王商量了一翻之后,決定將他們的婚期定在來年的十月十八,信王對此沒有意見,這個新宋對女子的管制少了許多,婚嫁也不再像開國時期那么早,絕大多數的姑娘都要滿十六才會出嫁,江天琪今年及笄,到明年九月十六才滿十六周歲,江靖軒肯把婚期定在明年十月,已是看在信王年紀不小的份上。
江天琪的及笄禮過后,林二舅來了一趟江家,他是特意來向蕭楠致謝的,當朝官員丁憂只有一年半,林二舅本以為自己得罪了衛家,官是做不成了的,事實上和他預料的差不多,衛蕓自離家出走之后,林二舅幾次去接她,她都不肯回來,今年四五月份的時候,林二舅又收到與他關系不錯的同僚來信,說他的政績考評很不好。
種種跡像已然表明他這個官已做到頭,哪知又過了幾個月,他本該到了盡頭的仕途突然峰回路轉,他前些日子接到了官文,讓他明年丁憂期滿之后,早日回去上任,不僅如此,他的官職還升了半職,林二舅剛收到這個官文的時候還有些懵。
接下來讓他更加意外的還在后頭,已有大半年不理他的衛氏也被衛家人送回來了,不僅如此,衛家人對他還客客氣氣的說了不少好話,到了這時候,林二舅哪里還不明白,這件事有上面的人插手了,能讓衛家人服軟又讓自己無端的再次升了半職,不言而喻,自然是汴京那邊的大人物出手了。
汴京誰有這樣的能量,誰又會這樣幫忙?林二舅思來想去,除了新太子趙禎之外,再也沒有第二人選,而趙禎會幫自己,自然是看在蕭楠的面子上,意念落到這里,林二舅再想想自己昔日對妹妹一家人的所做所為,只覺慚愧無比,可再慚愧,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二舅,這事你用不著謝我,大娘不是官場上的人,不知官場規則,不過我想,上面能重新肯定二舅的政績,主要原因自然是因為二舅你本身的能耐。”蕭楠聽完林二舅的來意后,只淡淡笑了一笑,不甚在意的接口。
“大娘,以前是舅舅對不住你們,其它的話,二舅也不多說了,以后二舅會好好做人,好好做官……”林二舅只覺心頭發堵,嗓子發硬,他微微默了一默,才微哽著開口道。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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